第652章 一个小孩（2/2）

“什么人？”他用俄语叫道。然后满身象火燎似的，一声不响地向后跳了出去。因为他是一个低级枪手，还没有到达高级枪手那种境界。如果是王一民遇到这种情况，他在黑夜中可以凭着一点点声音，准确的判断出敌人的详细方位，然后一枪打已往。没有打不中的。

“是你吗，唯里奥托夫？为什么你现在才来呀？中国人走了吗？”一个苏俄士兵从平房里走出来，懒洋洋地耸动着肩膀，整好披在身上的军大衣。问道。

“举手！举起手来！…”王维刚有一些紧张地喊道，声音发抖地沙哑地，他的手端起枪，瞄准这个玄色的影子。

吓得说不出话来的苏俄士兵逐步地举起手，斜扭过身子，眼睛象中了邪似的瞅着正对着他的泛着冷光的枪口。他的军大衣从肩膀上滑下来，两只举起的手直哆嗦，手指在哆嗦。

王维刚站在那里，没有改变姿势，在这之前，他也曾经想过，遇到俄国人就要绝不犹豫地开枪，不管对方是什么情况，就算对方不反抗甚至有投降的意愿，也要开枪，因为他是枪手，枪手的责任就是杀敌。

可是，真正执行起来是很难题的，一个俄国士兵就站在他眼前，可是他却下不了手。王维刚想：如果王一民在这里，他一定会绝不犹豫地一枪打死这人，可是他却做不到，因为这人已经举起手了，放弃反抗了，这样就应该给他一条生路。

旁边的一处屋子燃起了火，这可能是王一民点的，火光照射在这个俄国人的身上，王维刚审察着苏俄士兵并不高、而且蒲弱的身体、穿着过长的制服，歪戴着的没有遮檐的军帽。军帽下面有一张年轻—甚至可以说是年幼的脸。

这照旧一个小孩，王维刚心里咯了一下。庆幸适才没有开枪，否则…

王维刚突然一下子改变了姿势，好象是有股气力在他穿得很不舒展的军大衣里推了他一下，身子晃了晃；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希奇的声音，他走到小孩的跟前。说道：“你快跑吧！”他用朴陋的、变了调的声音说道。“跑吧，你照旧小孩子，本不应该泛起地战场上，而且我跟你无怨无仇，我不会向你开枪…”

“我是一其中国人，”王维刚说，好象是冻得直哆嗦。“虽然是敌人，但你是小孩，我不杀小孩？你跑吧！”他用右手轻轻地推了推苏俄士兵的肩膀，向黑乎乎的树林子指了指。“跑吧，傻瓜，要不，我们的人马上就要来…到时你就跑不了了…”

苏俄士兵神情有一些紧张、他也许不明确王维刚话里的含意。就这样，又过了一两秒钟；他的眼光和王维刚的相遇了，苏俄士兵的眼光里突然闪出了欢快的微笑。

“你是中国人，可是你要放掉我？……噢，现在我明确啦！你是中国的工人阶级？跟我一样也是无产者吧？一定是的…指导员说全世界的无产者都是一家人，我们应该团结起来，革新一个理想的世界…”

王维刚懂俄语，可是基础听不懂他的话的意思，只当他语无伦次，开始是吓傻了，现在又兴奋过头了。

“是的，是的，你说的对…你快跑吧……快点，再迟就来不及了！”

可是这个俄国的小孩士兵却像找到追倾诉对像似的，耳语道：“我们是无产阶级，我们要站在一个战壕里战斗，是不是，同志？”

“是的，快走吧，同志！“王维刚不耐心地说道。

小孩象只灰色的老鼠似的，弯着腰从墙角消失在玄色的夜幕之中。

外面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王维刚心里发虚，连忙钻入平房内里，在内里搜寻了一下，找到了一筐面包，于是抱了几个出来，他走出大门的时候，刷刷的两支步枪的乌黑的枪口突然对着他，王维刚大叫了一惊，恐惧地高声喊道，“自己人！你没望见……”

王一民领着两个枪手，要不是他们都是高级枪手，已经做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就差点把王维刚打死了。

“自己人哪！”王维刚又说了一遍，象小孩子似的，把几块黑面包紧抱在胸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