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烟馆铩羽（1/2）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洋人欣喜着，“中国孩童已经在大量地捕捉乌鸦了，他们砍下它们的头，成批地给我们送来了，用不了多久，这些可恨的黑鬼就将从租界的公园消失了！”

可没过多久，工部局的苦恼就来了，他们在一次聚会会议上指出：乌鸦杀不胜杀！这要多大的财力支撑，才气将这些黑鬼根除？真是一个深不行测的无底洞……他们很快就感应不妙了，经由如此大批量的捕杀，租界公园的乌鸦应该淘汰才对，可最近它们竟然已成燎原之势了。书包网他们的视察效果很快回来了，竟然有人在家里偷偷饲养乌鸦，一批一批地宰杀后领取奖金……工部局赶忙将奖金叫停，可这下惨了，那些饲养着的乌鸦就此得脱樊笼，也都加入了爱国雄师，从天上向地下抛洒着一片片污痕。

不用说，洛东普也是砍杀乌鸦头雄师中的一员。他发现生财之道后，第一个就想到了龙邵文，并送他几对乌鸦作为生财资本。只惋惜龙邵文没有把养殖举行到底，也就没能从中赢利。工部局紧迫取销奖金后，洛东普用赚来的钱，拜了青帮“大”字辈老赌徒“六指骰王”为老头子，终于练就了一身好赌技，后投到“万顺堂”，成了“万顺堂”旗下四大赌台的台柱子……

手边有了几个钱，龙邵文就琢磨着去那里潇洒。他琢磨着，“女人也玩儿过了，早听说香口鸦片赛神仙，妈的，爽性去烟馆开开眼，尝尝这神仙的感受……”他整日在街上『乱』跑，因此那里有烟馆是最清楚不外，像小东门、郑家木桥、东新桥、打狗桥、法租界的磨坊街，这些地方都是烟馆聚集之处。

此时由于清『政府』开展了较为严厉的禁烟运动，果真的烟馆逐渐消失了，但其变种低级烟馆“燕子窠”却乘机而兴。燕子窠其名的由来，是取燕子喜欢衔土壤筑巢『穴』之意，鸦片瘾君子们也整天的烟土不离口，奔忙于寓所与烟馆之间，如燕子一般，故称其吸烟场所为燕子窠。

龙邵文嘴里哼哼着从别人嘴里听到的盛行小曲：抽口大烟玩玩票，花烟馆里去买俏！我爱时髦『骚』大姐，进门就把手儿牵！，装烟递话最多情、捶背『揉』腿样样行!话说有个李老三，他的全家卖大烟。无儿生个女婵娟，婵娟年长一十八！唇红齿白像荷花！荷花荷花我来了，你就美美地绽开吧！咦！望见一只大肥虫！正往荷花芯里钻啊！荷花荷花你别闹，小心肥虫在内里蹦蹦跳，荷花荷花你别闹，小心行动太大闪了腰……来到小东门外清静处的一条小弄，选了一间门面不大的，名叫“安神雅舍”的烟馆进去了。进去后才发现“安神雅舍”既不能安神，更与“雅”字无缘，简直就是粗俗不堪。龙邵文从前听人说烟馆里如何如何好，怎么样怎么样阔气。进来后才发现梦想与现实差距之大，大到让他难以接受……“安神雅舍”不光衡宇狭小，设备简陋，一个房间设有数张烟榻，大多是一副床板，两条木凳，床上草席一张，黑枕头两个，此外别无长物。板条桌上，放一缸粗茶，任客自喝。烟馆设施之所以如此简陋，照旧因清『政府』攻击之故，既然不定开到哪天就被强制迫令关门，故而也不购置什么太像样的家具，以免关门时损失太大，更况且对那些没钱的瘾君子来说，只要能自制的吸上一口，从不思量情况的优劣。

龙邵文进来时，板床烟榻已满，只地上或蹲或坐着四、五个苦力，可能是烟馆提供的烟枪较少，又或是为了省几个铜子儿，几个苦力却是共用一套烟具、一杆烟枪，抽吸时你吸一口，我吸一口，他再吸一口，往返通报，也不擦烟嘴，由一方从嘴里拿出，再放入另一方嘴里……龙邵文看得傻了，“『奶』『奶』的，传说中的舒服烟榻和烧烟泡的『骚』大姐在那里！”

龙邵文来此的目的是以漂亮时髦的『骚』大姐为主，吸烟为辅，既然这里没有漂亮时髦的『骚』大姐装烟递话，他对这里恶感顿生，只一刻也不想再停留。可是既已来了，烟馆老板哪能轻易放他出去，装好“黑老”的烟枪递来，欺压他瘦小，不吸也得吸。龙邵文没措施，委曲吸了几口，劣质的烟膏熏的他眼泪鼻涕直流。他嘟囔质疑着，“熏死了，这还怎么安神啊！”烟馆其余几位吸烟的瘾君子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一名苦力笑着说：红肉就这档次，有不熏人的土呢，像什么“马蹄土”，“人头土”，可价钱贵，只一两就让你停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