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一千银洋(下)(2/2)
“合肥。”
“合肥!”龙邵文惊喜起来,“我家也差不多吧!不外我来这里要比你早许多,关于家乡的许多事情也记不得了!”他心底笑着,“妈的,老子也不知道自己是那里人,也好,爱是那里人就是那里人!只是这合肥在什么地方!转头倒要找个明确人问清楚了。”
小个子只以为龙邵文说“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家乡也在合肥四周,当下兴奋了,“谢谢你啊!小同乡。”
“我叫龙邵文,你呢?”
“我叫王亚樵。与同伴失散了才漂浮到十六铺,想在码头赚个盘费回家。见有人在这里输掉了裤子,就上来劝了几句,效果搞成这个样子。”他苦笑着又说:早晚我说的话有人肯听的。
龙邵文见他颇有几分心胸,又流『露』出一种虎落平阳的感受,当下一激动,从身上掏出十块钱,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一点赌本,“拿去当盘费好了。”
王亚樵倒也不客套,伸手接过钱,“小兄弟的膏泽我记得了,苟富贵,勿相忘。”
龙邵文也听不懂他的话,只笑笑,对自己的激动感应懊恼异常,“妈的,这可是老子最后的赌本,肉疼啊!”他虽肉疼,嘴上却说的漂亮,“小事一桩,不用记挂在心上,赶忙走吧!”
王亚樵朝龙邵文摆摆手,头也不回,直奔黄埔码头而去……
龙邵文失了赌本,以为无聊之极,也不想在小东门停留,省得看别人赌,自己抓心挠肺的难受,目送着王亚樵的背影消失,就逐步地向鸿源茂走去。
晚间的时候,朱鼎发兴冲冲地来找他,“阿文,成了啊!蓬勃了!徐国良把那幅画给了杨老板,杨老板看事后,当下就给他拿了一千块。”朱鼎发晃着手里的庄票,“杨老板说了,随时可去提现。”
“『奶』『奶』的?几多?”龙邵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因为失去了赌本而懊恼,听到朱鼎发的话,马上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一千!”朱鼎发竖起一根手指重复了一遍。
“一副破画居然值一千块,杨老板一定是疯了!”叶生秋听见了,在一旁“哈哈!”大笑着,“触那!走!去青莲阁报仇。”
龙邵文也以为有点不行思议,他把手摆了一下,“青莲阁的仇早晚要报,也不急在这一时。”他心下琢磨着,“就算老子看护了一下杨福根,他也不至于还老子这么大一小我私家情吧!『奶』『奶』的,不管了,横竖白花花的银洋得手了……”
叶生秋瞪着眼睛,“江湖好汉快意恩怨,王老五骗子眼里不『揉』沙子,只把仇憋在身体里,憋的难受哇!我是一刻也忍受不了!”
“触那!青莲阁有人招惹咱们兄弟么?我与你同去。”朱鼎发也瞪着眼睛嚷嚷着,“是哪个王八蛋活的不耐心啦!”
“这个……这个是私人恩怨,你就不要加入了吧!”叶生秋尴尬地拒绝着。龙邵文笑了,他说:生秋阿哥嫉恶如仇!这个仇,怎么也要报的……他又说:鼎发,你去把庄票兑一部门现洋出来,陪着生秋阿哥先去把私人恩怨解决了,我尚有其他事,就不去了!
当夜,龙邵文正睡的『迷』蒙间,听见叶生秋回来了,他翻身爬起,“生秋阿哥,回来了!”叶生秋“唉!”地叹口吻,叹息中充满了降低的忧郁,仿若心被放在盐里腌过之后又置于阳光下暴晒,他也不说话,爬在龙邵文的旁边,蒙上头睡了……龙邵文困意正足,不再多问,也倒头睡了,睡到半夜,他被一阵哭泣声惊醒,忙翻身坐起,见叶生秋正抚『摸』着那双新皮鞋落泪,龙邵文惊问,“出了什么事体?”叶生秋憋了半天才说,“触那!气死我了,屈辱呀!翠萍谁人老『妓』,实在是厉害……”龙邵听了只暗笑,也欠好慰藉他,冒充『迷』糊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又倒头沉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