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情愫(上)(2/2)
王铁飞则带着手下兄弟远避江南,后漂浮到上海黄浦江的码头以苦力为生。王铁飞痛恨洋人,痛恨这些外国侵略者给中国带来的灾难,也痛恨那些与洋人亲近的走狗。此时的义和团已经逐渐的分崩,没实力和洋人斗,王铁飞他们就转而收拾那些靠洋人用饭的洋仆从。而上海其时最有名的洋仆从就是黄金荣。尽人皆知,黄金荣是法租界巡捕房颇得洋人信赖的探目,王铁飞就决议拿黄金荣开刀。黄金荣虽是一个空子,却是上海帮会中说一不二的人物,门生故吏普遍上海各大街小巷。王铁飞他们还没等动手,就被黄金荣得知了,当下给各码头传话,不许他们收留王铁飞一伙,王铁飞就此丢了饭碗,生活就成了问题。
龙邵文骂道,“黄麻皮也太欺压人了,只是三哥,黄埔江沿岸各码头的搬运生意多数都控制在你们洪门手中,铁飞哥想要谋个搬运差事,还不是你一句话嘛!”
田老五只有苦笑,龙邵文的话虽在理,但他也有为难之处,干码头生意的多数都是无恶不作的“浑水”袍哥,与黄金荣的势力盘根错节,相互使用。对他这个“清水”袍哥说的话并不买账。另外洪门内部山头林立,宗派庞大,他一下也无法给龙邵文解释的清楚,只叹着气说,“照理说王铁飞是青帮‘大’字辈前辈,随便找一处青帮堂口,混点吃喝甚至是混点身份是轻松而有余,可现在上海帮会无不恐惧黄门势力,竟然没一处肯收留铁飞,而铁飞兄弟也不愿架着青帮的名义混吃混喝,才沦落到此等田地。”他苦笑了一声,又说,“铁飞兄弟投我,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自己都三餐难以为继,又哪有能力帮铁飞他们这般兄弟,所以只好求你想想措施。”
“洋人可恨!洋狗更可恨,居然把铁飞阿哥一个堂堂地英雄好汉『逼』迫到如此田地……”龙邵文大发着感伤,“我同铁飞阿哥一样,也是极为痛恨洋人。只是手下兄弟要用饭,没措施和洋人翻脸,否则我也加入了义和团,随着铁飞阿哥痛痛快快的干上一场,把洋人赶出咱们中国人的土地……”他对朱鼎发说,“你带铁飞阿哥手下的那帮兄弟先去用饭,然后再部署他们找地方住了吧!”
朱鼎发低声说,“如此会不会伤害了和黄老板的情感?”
龙邵文的心情突然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心想:这倒是个贫困……犹豫了一会儿,他说,“先不管那么多了,兄弟义气为重吧!”他转头对王铁飞说,“铁飞阿哥,兄弟这几天手头紧,没什么钱给你,等过几天生意成了,给你拿上个万儿八千,你也好安置兄弟。”
王铁飞听了也不在意,只当龙邵文信口开河。他在码头干着极为辛苦的搬运事情,货物轻则二三百斤,重则上千斤,每件货物的搬运费也不外十到三十个铜元,即便这点可怜的搬运费,也要被洪帮的“码头霸”吃去一泰半,王铁飞他们在码头搬一天的货也不外才挣个四五十铜元,此时听龙邵文随口说出要给他万儿八千,心中自然不相信。
送走田老五、王铁飞,龙邵文对着镜子认真地穿着了一番后,开始用梳子不停地梳理着头顶,让头发拼命地向脑后背去,心中在不停盘算着,“看来只有绑架勒赎才气搞到这么多的钱……”头发被梳理了半天,依旧没有丝毫向后倒的意思,他骂骂咧咧着,“妈的,自打老子把你剪短了,你就不停跟老子找别扭,惹急了老子,就再把你留长了,然后让你挂满油泥,也不打理你……”他拿起俞文征送给他的一盒法国发胶,用手沾了一些膏状物向头上抹去,头发马上顺从地爬在了头顶上,龙邵文自得地笑了,“养花女菲菲,你不应生在那么有钱的一户人家啊……”
……刚在租界落脚时,龙邵文就让俞文征去公共租界麦特赫司脱路十八号探询过菲菲的配景,俞文征带回的消息让把龙邵文吓了一跳。“麦特赫司脱路十八号住的是一个从南洋来的大烟土商,名叫顾飞云,在上海名声极其显赫,用家财万贯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顾飞云不光卖烟土,还谋划着棉布生意……”龙邵文听不下去了,“妈的,天上地下!跟菲菲睡觉成了梦想啊!”他心灰意懒了,也再没有兴致去找菲菲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