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塌台(下)(2/2)
顾菲儿挣脱了马米顿握着的手,拉着龙邵文的衣襟,“走!去我房间,我有话要说。”
顾飞云听见了,他酡颜脖子粗地低声呵叱,“菲儿!顾及点颜面。”他说:马先生,你就陪着菲儿送送龙……谁人吧……
顾飞云相比其他女儿的父亲,简直已经算是漂亮的了,出于中国几百年的故习,女人是不能与男子共处一堂的,女人只管有时必须和男子接触,但男女间总是要恪守着授受不亲。顾飞云只管已西化了多年,并一直以打破这种规则为荣,但他骨子里却依旧墨守着世俗的陋习,像是顾菲儿这样,当着许多来宾的面,去和龙邵文亲昵的拉手,又邀他进内室,让他以为颜面失尽。他想:马米顿或许说的没错,是我骄恣了她,从小就请先生回来教她念书,让她享受了多数女子所享受不到的念书待遇,谁知书本没能让她恪守女人的规则,却让把她变得不知廉耻……
马米顿自得而潇洒地摆了个请的姿势,用西式的礼仪牵了她的手,顾菲儿跺了下脚,无奈地被他牵着出去了……没人会以为马米顿牵顾菲儿的手有任何不妥,马米顿是一个极端西化的中国人,他哪怕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拥抱顾菲儿,在旁人眼中看来,也是浪漫而潇洒的……
“塌台抵家了,彻底没脸了……”龙邵文气恼的回到住处,盘算着,“不能再这样穿衣服了,『奶』『奶』的,都把流氓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他摘掉了金怀表以及金刚钻,锁进了保险箱,又找出一件青布长衫穿在身上,才长长地吁了一口吻。
第二天一早,他赶往陈宅,想对师傅解释一下,没想到陈其美却惊讶着说:咦!阿文,换装扮了……他呵呵笑着,又说:看着倒是衣冠楚楚了,可骨子里却没有一丝绅士的气派和风度,都照你这样穿,大街上的流氓和绅士,光从外表就分不出来了,可是你不能张嘴说话,一说话就『露』馅了……他见龙邵文尴尬异常,又语重心长地说:阿文,你大字不识几个,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写欠好,很难适应黄浦滩种种高级的社交场所。我们革命党人,不能给人这样的形象啊!
龙邵文忸怩地说:师傅教我念书识字吧!
陈其美笑着说:我整日在外奔忙,怕是抽不出时间来,这样吧!我有个朋侪叫做楚明云,就让他暂时当你的先生好了。
楚明云是一个失意政客,从北京初来上海无事可做,也就应陈其美之邀,成了龙邵文的教书先生。楚明云无论学识照旧见识都高人一筹,龙邵文在他的指点下,进步飞快。由于他智慧肯学,一年后,他虽依旧写欠好字,但上海各大报纸他拿起就能读懂,并能从中剖析出社会局势的变化。以后,看报就成了他天天早晨起床后必不行少的一项事情。后经龙邵文先容,楚明云在《上海新闻报》谋到了一份差事,由于楚明云看法独到,眼光犀利。经常能抓住别人看不到的有价值的新闻线索,没过两年就升为了新闻报的副主编。他一直同龙邵文保持着密切的往来,并建设了深厚的友谊。
此时的上海已经发生了排山倒海的变化,袁世凯突然变脸,宣布国民党为非法组织,并四处通缉。龙邵文的结义兄弟刘福标在袁世凯的重金收买下,突然组织兄弟对革命党下了手,大盐枭身世的革命军三十八师师长飞天老虎徐宝山随着也拥兵自重,叛变了革命,上海革命党人的气力遭到了极重的攻击。陈其美不宁愿宁愿失败,组织革命党对北洋军举行了反扑,无奈势力相差悬殊,二次革命宣告失败。内忧外患之下,陈其美被迫远走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