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烟枪捐（2/2）

黄金荣摇摇头，“自然看不出。”

“这就有了问题，烟馆老板低价购进烟膏，却全部打成烟泡，明面上摆放着贴过印花的正品，可漆黑卖什么，咱们也不知道。这样的烟馆触目皆是，就算清查的力度再大，也很难找到他们的证据，更况且缉私人员早被『潮』州帮及烟馆老板收买，他们虽然能查出什么，也不会向上去捅，而去选择收钱私了。”龙邵文问黄金荣，“黄老板，在法租界，这部门黑烟膏的种种税费，你能收获得？”

黄金荣摇摇头，“这部门应该是数量少少。”

龙邵文说，“少？至少一半对一半吧！这么大的花头，肯冒风险的人多不胜数啊！”

黄金荣似乎有些明确，他笑着说，“你跟我说这些，一定是有了搪塞他们的措施，说说吧！”

“实在措施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当初威信社有个‘通’字辈的徐德武，黄老板想必熟悉。他对烟馆征收掩护费的措施，就是凭证烟枪的数量征收，有个名目，叫做烟枪捐。”

“徐德武是我的门生，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是有烟枪捐这么一个说法……”黄金荣一下就从榻上跳起，“好主意，如果对烟馆也实行烟枪捐，不管他们卖的是不是黑烟膏，税费是一分也逃不了……”他心中飞快地估量着，“法租界共有烟枪两万多支，如果照烟枪捐的措施，就算每支枪天天收一块银元，只戒烟费一项的入账，就比从前多收十倍都不止，除去应该上缴洋鬼子的，这其中自是大有花头可做……”

照理说发现了这样的好生意，黄金荣本应会同杜月笙、张啸林一同商议，由三鑫来做，可黄金荣始终怀疑这次塌台同张啸林有关，说不定杜月笙也有加入，既然这两人一门心思的想砍倒自己这棵大树，那也不能怪自己这棵大树不提携幼苗。他想了想说，“阿文！你龙升在法租界设家分号，专认真烟枪捐，我领着法国人的差事，没法抛头『露』面。”

龙邵文也不客套，直接允许，“我正有此意。”

黄金荣说，“主意既是你想到的，那你心里一定有数，这烟枪捐该怎么收？”

龙邵文伸出一只手掌，“每只烟枪天天五块银元。”

黄金荣大吃一惊，“阿文，这么个搞法，烟馆老板会造反的。”

“黄老板，你还怕他们造反？你认真缉私多年，对烟土这行的利润，可谓是心中有数，烟馆所售烟膏，掺了种种工具后，一两的『毛』利，至少到达十块银元，你想想，一只烟枪从早到晚不停地有人在吸，要烧掉几多烟膏？除去空闲等客时间，就照每枪天天只烧五两膏盘算，守旧收入，也在五十银元之上，咱们只收他五块银元，不外才占其『毛』利的十分之一。”龙邵文一脸的坚贞，“黄老板，刚开始征收，自然会引起烟馆老板的抗议，但只要坚持下去，他们怕是只有颔首的份，如此暴利，我不信他们有谁真的不想干了，他们不想干，无非是再迁入大英地界或是华界，到那时，只怕更由不得他们。”

黄金荣老谋深算地说：温水煮蛙蛙不疼呀！开始的时候，每枪天天收上三块大洋，对那些烟商来讲，已经疼得要命了，等他们疼痛已往了，伤口快好了，也逐渐适应疼痛了，咱们再把他们的伤疤揭开，继续涨价，未来怕是五块也打不住，到时他们疼的习惯了，也就麻木的没了反映……

龙邵文颔首，不做任何据理力争，只说，“黄老板既然拍了板，就这么干。洋人的关结黄老板疏通，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办！”

黄金荣突然以为全身舒畅起来，塌台后的沮丧一扫而光，他想，“同阿文相助，简直是如沐东风，他最让人满足的地方，就是从不跟我争执，一切全由我说了算……”他却不知龙邵文心中的数字也是三块大洋，他之所以说五块之多，就是给黄金荣一个最后拍板的时机。

最后就是黄金荣最体贴的问题，他斜着眼睛看龙邵文，“收入如何拆账？”

龙邵文来之前就想好了，当下说：这件事全靠黄老板周旋，黄老板自该独享一股，其余的就凭证烟土利润的分配通例分配。黄老板以为怎么样？

这种分配方式让黄金荣以为大有自制可占，更况且依例上缴给租界的那一部门，虽然也是由自己支配，给几多自由掌握，剩下的就入口袋。他当下允许，“就这么定了吧！”

由于龙邵文早已成竹在胸，烟枪捐推进极快。法国人千里做官只为财，听黄金荣先容了烟枪捐的种种利益，知道荷包又将因此而饱胀，故而一口允许。随即将此一精神发成文转到达界内各家烟馆。各家烟馆一算账，新税法比从前缴纳的税费多了何止十倍，纠集起来群起抵制，只惋惜他们并非铁板一块，在龙邵文和黄金荣的分化瓦解、软硬兼施下，迫使他们最后都乖乖地缴纳了烟枪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