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吗啡生意(2/2)
马米顿心中异常恼火,他明知这不外是个托辞,却偏偏无从对质,人犯都已经被处决了,鬼才知道他们刑前是不是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再说中**阀的政治昏暗,典狱**,又什么时候对囚犯举行过人道。这是一个阴谋,一个想毁掉英美烟形象的阴谋。
顾飞云也同样苦恼,他每年从英美烟的销售上赢利颇丰,英美烟的滞销,让他的利润大幅缩水,他通过关系多方探询,才知道简直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他对马米顿说:这是中国本土烟公司举行的一次有企图、有预谋的『操』作,这次行刑人犯吸的是老刀,下一次,他们就有可能吸白锡包、三炮台,直到把英美烟旗下的所有品牌糟蹋个遍……他又说:必须要阻止上海警员厅这么干下去,这可是牵扯到你我配合的利益……
马米顿一阵狞笑,“既然本土烟公司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那也别怪我们英美烟公司用更太过的手段搪塞他。”他“哼!”一声,“我准备向高层提出申请,把已运往长江各口岸销售的洋烟再运回上海销售,对销售洋烟的商贩,按月给予津贴,多销多补。”他对顾飞云面授机宜,“你替我下帖子广邀烟商,然后集中提倡强大的削价攻势,大幅降价,少则二三成,多则卖一送一。”他鼻子中憋出冷笑,“在商业上,这叫做集中所有货物,对一个地方举行鼎力大举倾销,打垮对手,最终彻底占领重要市场,我就不信本土烟公司有多大的财力,敢跟英美烟公司强项。”
“你这招实在是高,上海人最杂,爱国货的心里单薄,什么工具都认为是洋人的好,只要洋烟一降价,一定能垄断了市场。”
马米顿盘算出对策,又做起了顾菲儿的文章,他问,“我同贵小姐的亲事,还要请你拿个主意,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出差错。”
顾飞云笑着说,“我早就替你们做了企图,菲儿早就想去阿尔卑斯山看看,不如由你来给她当向导,去欧洲旅行完婚,谁人流氓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地球的另一端。”
“高着!高着!”马米顿竖起大拇指,与顾飞云相视而笑。
……张啸林风风火火地赶到龙升,进门就是一顿责难,“妈个x的,龙邵文,你一边同老子成交,一边背着老子同东瀛洋行做生意,抄了老子的后路,这样的做法有些太不隧道,你卖给东瀛人吗啡,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龙邵文打断张啸林的话,“你找我卖吗啡,我给你供货,东瀛人找我卖吗啡,我一样供货,怎能叫背着你?怎能叫抄你的后路?你从我这里买吗啡,可也没说要卖给东瀛人,你事先若是同我通下气,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误会。至于我同东瀛人做生意,有什么须要告诉你!龙升天天发出去那么多货,都要一桩桩、一件件的向你说?你三鑫可也不把天天发货的数量告诉我啊?”
张啸林语塞了,半天蹦出一句,“妈个x的,为什么给东瀛人的价钱和给我的一样!”
龙邵文笑了,“龙升做的是明码标价批发生意,若是厚此薄彼,岂不是自断财源?当天我同你讲的清楚,货有,就是价钱有点高,你不也接受了嘛!你可以去探询,我给东瀛人的价钱,绝不会比给你的价钱低,这就是童叟无欺的生意。”龙邵文的脸『色』有些欠悦目,“我再重申一遍,以后你在大英地界做生意,最好照旧同我打声招呼,不要再发生这样的误会。”
张啸林见他向英租界串货的事被龙邵文知道了,也就不能再纠缠吗啡的事情,只好吃了个哑巴亏悻悻而归。谁知刚回抵家中,段逸女便慌忙来报,“大帅,有一群东瀛浪人,把咱们在公栈租用的客栈给抢了,那批吗啡,全损失了。”
闻听货物被劫,张啸林急火攻心,马上赶往公栈,东瀛浪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在客栈中留下几只东瀛武士惯穿的木屐。
“妈个x的,一定是田中一郎谁人王八蛋。”张啸林虽然恼怒,但现场没抓到东瀛浪人,就不能直接去找田中算账。再说田中抢了货,一定跑回了英租界。英国人做事有时候顽固不化,不像法国人那样圆滑,真冲到英租界找田中算账,搞欠好要闹个灰头土脸……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他派段逸女找几个可靠的兄弟,准备连夜就去东瀛洋行纵火,烧了那几家狗娘养的东瀛吗啡店。谁知一小时后,段逸女就跑了回来,他说,“真是痛快,黄昏时分,虹口那几家经销吗啡的东瀛洋行,突然都着了火,火势冲天,直到刚适才被扑灭……”
“差池!”张啸林似乎想起什么,“黄昏时分东瀛吗啡店着了火,妈个x的,咱们的货不也是谁人时候被人劫了?这把火烧得东瀛人自顾不暇,又怎会抽身世子来劫咱们的货?差池呀,看来是有人居心想挑起咱们同东瀛人的误会……”他付托段逸女,“你马上去给老子约田中一郎,老子有事要同他谈。”
田中对张啸林开诚布公,“你准备卖给我的那批吗啡,就是我洋行前段时间被抢走的货,那天我也在希奇,你抢了我的货,居然连包装也不换,居然就要直接卖给我。你若不是胆大妄为,就是上了别人的当,受了别人的蒙蔽,再不就是……”他话没说完,他想说,“再不就是你居心『露』出如此的破绽,好显示你简直是不知情,是无辜的。”
张啸林把龙邵文恨得咬牙切齿,心想,“好你个龙邵文,你抢了田中的货,居然连包装也懒得换,直接就卖给老子,看来老子那批货,也是你派人扮作东瀛浪人抢走的。”他说,“就在今夜,我租用的客栈,突然来了一群贵国的浪人,他们抢走了我的货,我想请你回去帮我查查,到底是谁干的!”
田中直摇头,“今夜我们的洋行突然被歹徒放了火,损失惨重,我们自保还来不及,又怎能抽出人手去抢你的货,不瞒你说,我一直认为,洋行这把火是你放的……”田中看着张啸林,一脸的怀疑。
“妈个x的,我老张岂醒目这种事情。”他犹豫了一下,“我怀疑,纵火烧你们洋行的,是龙升的龙邵文,因为我手中的这批货,就是出自龙升。”张啸林说出了他的怀疑。
田中粗暴地拒绝了张啸林的怀疑,“这绝不行能,我们前不久才同龙升签订了吗啡供货条约,一次『性』收购了他所有的货,他手中再无吗啡销售,且他允许,以后绝不会碰吗啡生意,他纵火烧我的洋行,他没一点利益,龙先生是个精明的商人,我相信他绝不会干出损人倒霉己的事情。”
“妈个x的,怕是龙邵文给你灌了**汤,害的你连自己的敌人都认不清……”张啸林知道与田中这个执拗的东瀛鬼多说无益,再说的多了,怕他不信不说,还怀疑自己挑拨他与龙邵文的关系,他只好说,“咱们走着瞧,我早晚找到证据。”
果真田中怀疑地问,“今天晚上,你的客栈果真遭到了冒充东瀛浪人的洗劫?”
“妈个x的,你给老子滚吧!”张啸林终于忍无可忍,对田中下了逐客令。
张啸林结连几日,都在寻找龙邵文烧自己客栈的证据,却终无所获,他忍不下这口吻,直接去找龙邵文质问。龙邵文自然矢口否认,基础不认可自己干过这样对不起朋侪的无耻之事。
张啸林走后,龙邵文问付伟堂:张啸林的货是不是咱们兄弟抢的?付伟堂说:那夜兄弟们照你的部署,划分各带人手,去给东瀛人的吗啡店纵火,之后便聚在一起,再没去别处……龙邵文相信付伟堂说的是实话,只是那天夜里扮成东瀛浪人,去抢张啸林的又是谁?龙邵文陷入沉思之中。范得礼死后,他总以为身边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感受时而从他心头升起,就让他心里阵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