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罢工、拉拢（1/2）

198歇工、笼络

……行程已经确定，去法国的船票也已买好，顾菲儿的心里却满怀忧伤。看娱乐窘图就上夜已经很深了，明亮的月光已经偏斜，透过窗棂照到了她的床头，天地间的静谧使她久久不能入眠。她叹口吻，终于按捺不住地从床上坐起，穿鞋下地，在屋中走来走去，只以为心『乱』得无以遣怀。拾了一件轻衫披在身上，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吸了一口湿润空气，微风来袭，吹的窗帘轻轻浮起，使得她思绪越发不安。窗外枝头突然飞起一只宿鸟，在静夜中孤鸣一声，顾菲儿感物伤怀，想：这只鸟一定同我一样，是在召唤它的同伴……她看着孤鸟消失在夜『色』渺茫间，心思也似伴它一同飞去。她转回到桌前，开了灯，拿本书想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又拿起笔来，在纸上随意的『乱』写……昭昭素明月，辉光烛我床。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人有离合悲欢，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她想，长夜最是难捱，天亮了，或许心就没这么『乱』。

天终于亮了，她强打起精神，下楼吃了早饭，便回房收拾行囊，船期邻近，既然已经下了刻意，照旧应该早做准备。

电话铃突然响了，顾菲儿懒得接，她知道电话是马米顿打来的，他天天清晨的问候总是那样准时，她有时甚至把这种问候明确成了监视，因为他常说，现在的上海很浮躁，人在这种浮躁下也都变得不循分了，他还说，照旧传统一点好。她心中明确，他与其畏惧她不循分，还不如说是担忧她去同什么人联系。顾菲儿以为马米顿的担忧很是可笑，她想，是别人不要我的，我纵然再想去找他，可也没那么厚的脸皮……

电话催命般地一遍遍响起，马米顿总是有这种百折不饶的精神，就如同他写的情书，虽然看得顾菲儿直想吐，可他照旧一如既往地写……她慵懒地接了电话，也不说话，电话扑面传来了马米顿不安的质问声，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顾菲儿说，昨夜没睡好，听到电话铃响，也懒得接。

马米顿用故有的嫉妒说，通常只有失恋才伴有失眠，总胡思『乱』想，自然休息欠好。然后他又为这种说辞感应歉仄……顾菲儿早就习惯了他的这种语调，她只等他照老例问候完之后，就挂掉电话，谁知马米顿却歉仄地说，我们怕是要推迟行程……他为行程推迟所做的解释，顾菲儿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看着窗外，如释重负地喘了口吻。天灰蒙蒙地阴着，她却以为，迩来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晴天气……

马米顿没能携着顾菲儿如愿成行，打断他这个企图的，是英美烟厂的工人大歇工。歇工开始的规模并不大，只是老厂机车间的一百多工人，可随后却愈演愈烈，新厂机车间贰佰多工人也于第二日歇工。

马米顿恨这些工人不识抬举，端着铁饭碗，却如此的不循分。他更恨这些工人歇工不挑时候，打『乱』了他远游的企图，他怀着强烈的抨击心，向厂方建议，绝对不能对这些生事的工人手软。厂方接受了他的建议，买通三区警员署署长曾慎修，将老厂挑头生事的工人代表逮捕、监押，以示警告。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两厂工人闻讯，极端恼怒，全厂八千多工人纷纷冲出厂门，加入了歇工。

马米顿闻讯着了慌，本以为抓几个带头挑事的，事态自然就会平息，没想到这些工人竟然差异以往。他赶忙联络了总买办汪薇舟，让他请三区警员署署长曾慎修来武力调停，『逼』迫工人上工，谁知工人却坚决不允许。并致函给曾慎修，劝其不必干预此事。以后歇工更是如火如荼，以致到了无法收场的田地……

……英美烟厂最终作了让步，歇工取得了乐成。这个效果实在是大出龙邵文意料之外，他想，“***，王汉林这个革命党了不起，煽动工人生事很有一手，只依附着一间破庙，加上自带的一张利嘴，银子不花一毫，女人不玩儿一次，就能把这些工人搞的如同神经错『乱』般，随着他向洋鬼子捣『乱』，这样的人真的应该用心结交，好向他学学煽动群众生事的手段。”他借着庆祝歇工胜利为名，恳切邀请王汉林去大吉楼小聚。

那天王汉林虽欣然而往，席间却对龙邵文的拼命笼络不为所动。龙邵文说，“歇工已经取得乐成，不知王先生未来有什么企图，如果暂时无事，不如先来我龙升，我一定给你一份高额分红，这并不延长你继续为你的革命党服务。”

王汉林谢过了龙邵文的盛情，他笑着说，“我的企图是继续深入到工人当中，资助他们深入地争取自己应得的权益，你就不怕我到了你的公司，煽动你手下兄弟跟你生事？”

龙邵文心中一懔，“***，这倒是不行不防……”他又问，“不知你在上海的年总是谁？”

王汉林收敛了笑容，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年总是马克思吧！我们都信仰马克思主义。”

龙邵文颔首想，“***，又是个姓马的……能让王汉林这样的人为他所用，这马克思倒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说，“哪天有空，还请王先生先容这位马克思给我认识。”他心中盘算主意，“只要老子想方设法联系上你的老大，至于你，到时候还不得乖乖地由老子摆弄。”

王汉林哈哈笑了几声，“这个怕是不大利便。”

龙邵文只以为王汉林看透自己心中所想，又用语言套问，“马年迈这么了不起的一位人物，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请王先生说说他在上海的落脚处，或是混在哪个堂口，或许我们早就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