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贩土新路线（1/2）

210贩土新蹊径

……上海易主，孙传芳受降了卢永祥、何丰林的残部入主上海，上海成了直系军阀孙传芳的天下。清静小说这个了局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的自然是龙邵文、宋希勤、张国威这些人，愁的是杜月笙、张啸林、卢小嘉、何丰林之流。但最愁的尚有一人，那就是黄金荣，别人都是为权为钱发愁，而黄金荣却是为身份发愁……

开战之前，龙邵文就唱衰卢永祥。等到宋希勤、张国威谋害献舆图后，龙邵文就更认为卢永祥局势已去，从那刻起，他就让叶青和囤积烟土，不再出货。而三鑫则力挺卢永祥，认为只要帮卢永祥保住了上海，未来的烟土会来的越发轻松，因此三鑫险些清光了库存，把卖土得来的钱，押宝似的压在卢永祥身上，希望赢了这一场豪赌。卢永祥战败，三鑫输光了家底儿，自杜月笙以下，全部傻了眼。上海易主后，三鑫的境遇更惨，由于失去了军界的靠山，原先的运土蹊径已经不敢再走，便由曾经的辉煌，一下子就陷入了逆境。杜月笙愁肠百结、一筹莫展。眼看烟土即将隔离，他却无计可施，此时再与直系的齐燮元、孙传芳走关系已经为时太晚，更况且在战争初期，杜月笙还倾其所有，帮着卢永祥运兵运粮。

三鑫无土可售，龙升则是有土不售。龙邵文此举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囤集居奇，抬高烟土的市场价钱而获得暴利。两家公司都不售土，上海各巨细土行、烟馆，一下子就面临断档的危险，街面的饿瘾君子黑粮一断，无不急的团团转。期间因为烟土短缺，还出过一段被京城戏曲界传为笑谈的小『插』曲……

这年秋季，天蟾舞台老板顾竹轩派手下李阿『毛』到北京邀角，约妥了荀慧生、陈少霖、朱斌仙等几十人到上海演春节戏。顾竹轩把定洋付了，可荀慧生、陈少霖、朱斌仙等人却没如期启航。在顾竹轩敦促下，李阿『毛』探询出了他们不启航的原因：演员们从单帮客口中听说上海烟土价钱高，比北京加倍还要拐弯。便把领到的包银，加上小我私家私蓄，都买成了烟土。有的人没有私蓄，便把宅券拿出抵押。横竖凑上五百块钱买二百两烟土，到了上海就可以酿成一千块。顾竹轩闻讯心中不快，他不动声『色』地准备收拾这些不讲信誉的演员。李阿『毛』千催万请，直到腊月底，演员才动了身。到了上海，行李、戏箱都放在天蟾舞台前台，各人正在休息时，顾竹轩过来说：工部局来人了，说行李要彻底检查，看有没有私带烟土。这一来，各人的脸都吓白了，便向顾竹轩说：不用查了，我们个个都带得有，请你想个法儿子跟工部局认真人说一说吧。顾竹轩勉委曲强允许去谈判，去了一会儿回来说：我费了许多话，许了许多人情，工部局的头儿才不追究了。谁带几多，就请他开一个清单，一律照原价给付，不会让你们赔钱。各人一听，能够不处罚，还不赔钱，都向顾老板千恩万谢。于是一一照实说了，连忙在前台倒了一台烟土。盔箱、胖袄、夹板皮箱，都藏有烟土，一一取出，交给了顾竹轩。一秤分量，和各人所报的数目完全相符。顾竹轩凭证原价一一付款。荀慧生等人这次运了一次烟土，不光没有赚到一文钱，那些乞贷作资本的人，还赔了一笔利息。事后才知道是李阿『毛』早把他们暗带烟土的情况通知了顾竹轩，顾竹轩就耍了这样一个花招，实在基础没有工部局来查烟土这回事。效果荀慧生等人替顾竹轩白运了一次烟土，而顾竹轩所付的包银，也在烟土中对本对利赚了回来，即是白让荀慧生等唱了一个月的戏。成为北京戏剧界的笑谈。

上海是海内最大的烟土转运地，上海烟土一断，周围数省更是私货短缺。三鑫自杜月笙、张啸林以下，一向发惯了黑财，通常里票子左手进、右手出，手脚极大，从不知道存款，这下土财一断，收入锐减，没钱赚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居然不名一文。

眼见市场土价一日三翻，叶青和在龙邵文的授意下，开始逐步出货，但为了保证市场烟土的高价运行，龙升逐日只向市场少量投放，求过于供更令土价疯涨，龙升一下赚个盆满钵满。

被龙升与三鑫挤出烟土市场的『潮』州帮见有利可图，又开始摩拳擦掌，他们团结起来，另外开发了运土途径。新线路不再走吴淞口，而是选择了长江北岸的启东、海门一带作为烟土转运的驿站。启东、海门以致南通，都是通海镇守使青帮大字辈张仁奎的辖区，『潮』州帮走通了张仁奎的关系，雇佣外籍货轮驶入长江北岸，使用小船接驳送入苏北，然后再转运全国各地，如此一来，龙升在外地的生意大受影响。

龙邵文对『潮』州帮的死灰复燃大为光火，他心中明确，想把这条新开发的烟土通道堵死或是抢过，非得跑通张仁奎的关系不行。他为此事去找了吴坤山……

吴坤山说：唯独这件事我做不了主，非得张老爷子亲自颔首首肯不行。

龙邵文心中琢磨：老子现在去见张仁奎，身份有了，体面够了，唯一遗憾的就是辈分不足，万一张仁奎摆出“大”字辈见晚辈的态度，只怕老子在他眼前吃瘪。龙邵文思前想后，决议拉上王铁飞去见张仁奎。他之所以选择王铁飞，有三方面思量：其一，王铁飞是大字辈，与张仁奎相当；其二，王铁飞是山东人，与张仁奎是同乡；其三，也是最要害的一点，王铁飞与张仁奎当年都闹过义和团。这两个闹过义和团的同乡晤面，亲近自是难免。或许到时可以寻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日在张仁奎的住处范园，他果真对龙邵文冷冰冰的没给好脸，他说：都说黄浦滩有几大闻人，你龙邵文就算一个。

龙邵文见张仁奎态度酷寒，心马上凉了几分，他说：在老旅长眼前，阿文不敢自称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