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人间（2/2）

用力的晃动着脑袋，将覆盖在头上的土屑抖落下去，弹坑里的赵闯再次抬起头来，朝那群从巷口里冲出来的国军们看去。“不对，这他娘的不是拍戏，这是正经八百的在打仗。”当他再一次看清楚眼前一幕的时候，赵闯忍不住在心里歇斯底里的狂呼。只见一颗炮弹恰好落在那群怪人的人群中，一时间，那是真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赵闯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在电影电视里的那些道具是无论如何也制造不出这种效果来。老式的枪械、二战中的国军的军服、猛烈的真实炮火、血淋淋的场面，这一切都让赵闯有一种快疯了的感觉。“我他娘的这是在哪儿？我这是在哪儿啊？”赵闯发疯似的攀着弹坑的边缘，来回扭头向四周张望着。

“轰！”又一枚炮弹在不远处落下，强大的冲击波再一次把几乎要陷入疯狂中的赵闯一下掀翻在地，一块肉眼难见的弹片擦着他的额头飞过去，把他的眉心撕开一条足有三寸长的伤口。“操！操！操！操！”巨大的眩晕感和额头的剧痛，反倒令赵闯从疯狂中清醒过来。他坐在弹坑中愣了一会儿神，然后突然挥舞着拳头忍不住大声骂了出来，刚才被气lang顶翻的一瞬间，赵闯看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电影拍摄场地，映入眼帘的完全是陌生的环境。

“你是什么人？这里正在打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就在弹坑里的赵闯已经快要陷入疯狂的时候，几个从前面街口撤下来的国军正好经过这个弹坑。一个手里拎着支驳壳枪看着像是军官的汉子已经跑过弹坑，却又反身跑了回来，用一口别扭的英语问了弹坑里的赵闯一句。

弹坑里的赵闯抬头望去，正好对上那汉子瞪着的血红眼眸，不知这个家伙为何要跟自己说英语的赵闯在弹坑里呆愣了一下，然后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道，“你可以说中国话，我能听得懂。”赵闯那标准的北平口音让这个国军军官也楞了一下，这年月会说中国话的外国人不算少，可要把中国话说的和眼前这个小金毛一样顺溜的可真是不多。

“轰”的又是一声爆响，站在弹坑边缘的国军军官一个前扑摔进了弹坑里，正好把犹自愣神的赵闯压在身下。鼻端闻到的浓重血腥味彻底让赵闯傻眼了，从那军官身上喷溅出的血浆糊了赵闯一脸，赵闯还没有从惊惧中醒过身来，他愣愣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傻傻的，一言不发。

赵闯楞了能有那么几秒钟，然后疯了一样的伸手翻着这名军官的口袋，可惜这家伙的口袋里除了一本证件和半包香烟之外，就只有两块大洋和几张纸币。香烟是没有过滤嘴的三炮台，那两块大洋和纸币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赵闯打开那本沾染着血迹的证件只看了一眼，就真的是彻底傻眼了，证件里有这家伙的身份，国民革命军88师524团1营2连少尉赵天鹏。

“这他妈的道具师还真是厉害，弄出的道具都这么真实。”已经大致猜出原因的赵闯还是不愿相信，只好掩耳盗铃般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断。自己只不过是个为了混盒饭进剧组打零工的群演，网络小说里的那种情况又怎么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应该是自己昨晚和黑子他们几个喝啤酒喝的太晚没有休息好，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你的，什么人的干活？”赵闯闭上眼坐在弹坑里一个劲的摇着脑袋，心想着能把自己的这些幻觉都摇走，可没成想刚摇了没几下，耳边就听到了一句生硬的询问。睁开眼顺着声音看过去，啊呀，差点没把赵闯惊的从弹坑里跳出来，弹坑的边缘正站着个身穿土黄色军装，手里端着三八步枪的日本兵。赵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抄起弹坑底部的那支驳壳枪对着弹坑外的日本兵“啪”的就是一枪。

赵闯手中的驳壳枪枪口微跳，从枪口射出的子弹直直打在弹坑外那日本兵的钢盔上，“当”的一声脆响，弹坑外的日本兵软到在地上，驳壳枪近距离射出的子弹已然是直接击穿了那日本兵头上的钢盔。从弹坑里抬头出来的赵闯土拨鼠一样的左右张望着，见四下里无人，便伸手把弹坑边上的日本兵尸体也拖进了弹坑里。

拖拽那支掉落在弹坑外的三八步枪时，赵闯再次傻眼，这次的愣神远远超过先前那两次，赵闯更是被震撼的差点高声喊出来。刚才拖拽步枪的时候，三八步枪上那柄新刺刀上映出了一张令赵闯极度陌生的面孔，正是这张映在刺刀上的面孔才令的弹坑里的赵闯如此的呆愣，那他娘的可不是赵闯原本的样子，赵闯刚才看到的是一张标准的洋鬼子脸。

“我娘了个去！！！！我这怎么成了老外了？”昏倒在弹坑里的赵闯犹自在心里暗自嘀咕着，他还记得自己刚才在刺刀上看到的面孔，一头金黄色的头，十七八岁的年纪，深邃的五官显得十分刚毅，倒是有点好莱坞影星汤姆克鲁斯拍摄壮志凌云时候的青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