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碎的梦(下)(1/2)
刘二喜的话,在某些人的耳朵里听来,或许幼稚得可笑,很可能再冠以一个“愤青”的称谓。
可是师少鹰却在用力颔首,从本质上来说,他自己实在也是一个大大的愤青,所以他在写作时,主角动不动就会慷慨激昂的举行演讲,最终被誉为“口号男”。
师少鹰举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对着刘二喜略略一抬,“敬你。”
在喉咙里大大的灌了一口水后,刘二喜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快乐的欢笑,“在我二十岁那年,一个生疏的男孩突然跑到我眼前,手里拿着一封我本家大姨写的信,告诉我,他是我的亲弟弟。直到谁人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我老爹死之前,老妈又怀上了孩子,他是一个遗腹子。我家那么穷,老妈身体又欠好,基础不行能同时养活两个孩子,就把我弟弟过继给大姨。我弟弟十八岁后,凭证山里的规则,已经该找相亲找工具了,现在想完婚什么彩礼啦,相亲啦,滴酒啦,回礼啦,看房啦,七零八落的事儿一大堆,横竖都是要钱,大姨家也穷,自己尚有两个孩子,最后又把我弟推到了我的身边。面临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我虽然很惊讶,可是更多的却是快乐,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我尚有一个最亲的人,在外面飘了那么久,孤苦了那么久后,我又有家人了!”
两个大男孩一起飘泊在都市中相依为命,他们没有一技之长,又缺乏学历,能找到的事情不会怎么好,生活虽然很辛苦。
可是对刘二喜来说,这却是他生掷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我们一起来到了这个都市,如果非要总结一下的话,在山东沿海都市,是韩国和台湾投资商多,在这里就是合资工厂多,绝大多数产物,都市出口到欧洲国家,就好象我们进入的那间厂子,员工足足有三万多人,就是制造一些塑料生活用品,接定单出口到美国。”
“那些塑料用品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之所以能够出口到美国,不外就是因为中国的人力相当廉价而已。工厂的治理层真的很智慧,很会钻国家政策的偏差。国家划定,在周末加班,应该支付两倍的人为,法定节沐日加班,应该支付三倍的人为。可是我们的工厂,却定出了‘换休’制度,如果我在周末加了班,我可以在周一至周五选择一天休息。换句话说,我就算是周末或者国家法定节沐日加班,也绝对不会多拿一分钱。可是各人都是这么干的,我们就算心有不满,胳膊扭不外大腿,忍一忍就算了吧,想想看新闻里那些讨薪还挨打了的农民工,我们真的应该知足了。”
师少鹰听得很认真。他从来没有在类似于此的工厂里打过工,更没有被人克扣过人为,他照旧头一次听到,原来尚有一些工厂的治理者,在用这些要领偷换看法,用来降低生产历程中的人力成本。
“每一个地域,都市凭证当地的经济情况,宣布住民最低生活保障尺度。凭证国家划定,该地域人均收入,不得低于这个尺度。工厂治理层很智慧很智慧,他们定的人为,百分之百会卡着最低保障尺度走。”
听到这里,师少鹰摇了摇头。工厂治理层,显着又在偷换看法了。
人均收入,指的是一个家庭总收入,除以所有人口获得的数字。打个例如,一个家里有五口人,只有伉俪两小我私家事情,伉俪两小我私家的月收入都是三千元,总收入六千除以五,他们的人均收入就是一千二百块钱。换句话来说,这个家庭的人均收入,永远比伉俪两小我私家的人为低得多。
那些工人一个吃饱全家不饿还好些,拿着一个都市最低保障收入,总算还能活下去。如果他们尚有家人要养活,他们的人均收入,就会远远低于政府宣布的尺度。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工人想要养妻子,养孩子,攒上一点生病时应急的救命钱,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拼命加班。
“天天事情十一个小时,累得站在那里都可能睡着,我们就这样起劲在世。可是随着经济危机来临,工厂接的定单变少,我们加班的时机也随着少了,最惨的是,显着经济危机来,在我们身边的物价却涨了。思量到物价因素,政府宣布我们这个都市的最低生活保障尺度,从七百六十块,调到了八百三十块。听到这个消息,厂子里的人都很兴奋,这说明我们终于要加人为了。事实上,如果人为再不涨,我们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看着刘二喜徐徐捏紧了手中的塑料瓶,不用问师少鹰也可以猜到,涨人为,就是一个漂亮的肥皂泡,也许,所有的冲突,也来自这次最低生活保障尺度调整。
每个工人的基本人为调高了七十块钱,看起来真的不多,可是工人加班费,都是凭证工人的基本人为除以正常事情时得出来的数字。基本人为涨了,加班费就会随着涨,虽然每小我私家最终也不外就是多拿上一两百块,可是对一个拥有三万名职工的厂子来说,每个月就要多支出靠近六百万的人力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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