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尽孝道恶心（1/2）

写后合本收起，思之良久，和衣而眠。

万大爷的病越来越重了。

入春以来，河里的小鱼救了他的命，但也使他落下了病，住院好了几天，回来又病了。

提起这小鱼儿，它长不满一寸，粗也就跟洋火棍差不多，像个小肉滚。吃起来味道很美，河里黑压压的三五成群。人蹲在河滨只要用笊篱一捞，一会儿就是一盆。年轻人都打大鱼，而万儒庆年岁大，便捞这小鱼果腹。谁想这小鱼有利害的防卫武器，满身长满了刺，人吃下难以消化。

万儒庆已是五十多岁的人，粮食不够吃，就捞这种小鱼填补肚子，因吃多了，难以消化，得了胃病不算，还大便干燥不通，便得他直不起腰，走不动路，只好用便盆在宿舍利便。这样一来，小小的宿舍竟和茅厕没啥两样。天冷又无法开窗敞门，室内的气息令人恶心，气得任自强要搬走。

关尚文见老人实在可怜，便劝任自强留下。说：“任哥，算了吧！万大爷怪可怜的，咱资助收拾吧！”边说边强忍恶心，收拾屋中便溺，倒了便盆，洗净又放回屋里。

“小关，不是我不讲理，这屋当茅厕又不收拾，还能住人吗？”任自强不敢冒犯关尚文，只好委屈地说。

“哎！久居兰菊之室，不闻其香；常住茅厕茅坑，也不知其臭哇！咱勤快点儿，经常帮他洗一洗，收拾收拾，也没关系。”关尚文仍劝说他不要走。

“我说小关，你是念书人，能受得了这气息，我服了。可他儿子对他爹不管不问，咱一天累够呛，回来还恰当孝子，凭啥呀？”任自强生气地说。

“小关啊！自强说得对，我是老不中用了，不能让你们为我受累，你们俩都先搬出去吧，等我病好了，愿意回来再回来，让你们为我受苦受累，我于心不忍哪！”万大爷边说边咳嗽，屁股下“噔噔”直响。

任自强捂着鼻子，皱着眉，卷起行李，向关尚文说：“小关，我搬到东宿舍，给你留个位。”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关尚文再没说什么，摇摇头目送他走出宿舍，自言自语地说：“这小我私家真琢磨不透，在江堤上救人，掉臂一切，怎么在宿舍同志之间就不能相互资助呢？”

“孩子，你以为人都像你一样？”万大爷喘着，“在江堤上他救人的事，我也听说了。那不是舍己救人，那是瞅准时机，在争功着名啊！真心实意舍己救人的，是章队长和牟女人。”

“不！大爷你不能这样说人家，其时情况危急，他掉臂一切冲下去，背回一个记者，令我佩服。”

“唉！实在已有惊无险，这就是他比你机敏的地方。回来后连忙提拔他当了班长吧？”万大爷冷笑一声，“孩子，你以后对这样的人要防着点儿，害人之心不行有，防人之心不行无哇！”

“大爷！我们不能背后说人家的坏话，不能因他嫌弃你，就抹煞一小我私家的优点哇！”万儒庆知道关尚文实在，听不进他的话，不再说什么。关尚文也不再说什么，屋里一片默然沉静。

“小关！你快走！我要解手。”说着，急遽褪下裤子，蹲在便盆上。

关尚文没有走，拿起《拖拉机使用与调养》认真地读起来。

时间过得很慢，关尚文正全神贯注地看书。却被万大爷地哭声打断了。他抬起头，见他脸『色』青紫，正在痛苦地咬牙哭泣。忙问：“大爷，怎么了？完了起来我给你倒出去。”

“没，没有。我拉……拉不出来呀！”万大爷老泪纵横，痛苦地哭着说：“我三天没解出大便，光拉浓血，憋死我拉。”他青筋暴跳，满屋充满腥臭。关尚文吓了一跳，又看一眼便盆，滴滴鲜血落在盆中……

“您——你老怎么了？让我看看！”关尚文掉臂臭味扑鼻，硬让老人蹶起，只见他的肛门兴起老高，周围在滴血，肛门内被一团小鱼头堵住，忙说：“哎呀，这可怎么办？”

关尚文想起小时候，一次因吃炒熟的一种叫水牛子的甲虫，因贪吃而解不下大便，妈妈用小棍抠出就好了。想到这儿就说：“大爷你忍着点儿，我来帮你。”说着，找来一根筷子，一点一点地抠起来……

万大爷实在过意不去，感动得哭着说：“孩子，就是我亲儿子，亲女儿，也没这么伺候过我呀，唉！孩子，我只要死不了，一定酬金你。”

“别说了，说什么酬金，人谁没有难处？”他边说边继续抠……

正如关尚文说的那样：“常住茅厕粪坑，不闻其臭。”他一心一意的给老人抠肛门，早忘了熏人的臭味。这时，老人突然说：“快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