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虚伪大王（1/2）

庭园花开长栏，树枝斜斜仰躺在青石子铺的路道上。几个袅娜的妩媚女子分花拂柳地穿过庭园，一把娇柔无限的嗓子响起：“大王为了那中原来的帝姬，这几日可都没睡好！本宫瞧着也心疼。”

旁边自然有托着长裙的宫女，听见女子这样说，也撇嘴赞同道：“不就是一个帝姬，怎么值得大王为她这么费心。”

“中原有什么了不起，中原强大，我们匈奴也不弱。大王至于这么赔小心吗？”

柔和的嗓子里似乎还带了几分埋怨。

小桃掩了窗户，不屑地撇了撇嘴：“还以为他们匈奴皇宫有什么纷歧样，原来和咱们后宫也都差不多。”男争女斗，喧华个不休止。

这几天他们算是知道，所谓驿馆，实在是匈奴皇宫的一个角落。不晓得那没晤面的匈奴王这样部署是何心思，而且这里的皇宫似乎也没有中原那么禁卫森严，天天走动的人也不少，平白叫人恼得慌。

绾絮昨天夜里醒过来，早上就有御医陈诉匈奴王知晓。小桃拿着帖子走到绾絮床边，展开手中画工繁杂的帖子，脸贴上去吃力地看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听说是那匈奴王亲手写出来的，管事的迦楼拼命吹嘘自己的王从小苦练中原书法，连中原来的书法各人见了，都赞不停口自叹弗如云云。

无论悦目欠悦目，小桃斗大字不认识几个，横竖迦楼还带了一句话，归纳综合帖子上的内容。她看完帖子，预计意思差不多，才从帖子里把脸抬起来，道：“殿下，管事的说他们的大王要约您手谈，就是下棋。”

绾絮身子还很虚，怎么样都是不能接受邀请。她脸歪向枕头另一边：“说我身子不适，推了。”

小桃乐颠乐颠的点颔首，又看了一眼帖子，拿着出去了。

绾絮醒来脸色就欠好，和以前风寒苏醒的时候差异，醒过来时她就不怎么说话了。脸的眼色白兮兮的，双目似乎没有神光一样，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眸子漆黑黑的。

这副样子使她旁边看护的人感应很不放心，那感受，似乎帝姬昏睡的时候被抽走了魂似的。小桃随意糟蹋御医们送来的种种灵丹妙药，乐此不疲地把珍贵的人参熬汤当做茶水递给绾絮喝，把燕窝雪莲一股脑糅合进了饭菜送到绾絮肚子，一日三餐，可着劲地吃喝。御医的心在滴血，供应药材的药官手抖得像筛子，厥后照旧归海藏锋保留一点理智，制止了小桃的行为，“人参雪莲虽然大补，在生命紧迫的时候有救命的效力，但吃多了，也会起反效果。殿下身子尚虚，禁受不起这么大的药劲。”

小桃这才罢手。

绾絮莫名的很反常，小桃这样子不计效果地灌药她竟然就全吃了，一点也没思量这样吃下去对身体有无益处。简陋小桃就是看了她这样不吭声才敢放心地把那么多药喂她吃。

绾絮眼光幽幽地盯着匈奴的大帐深处悠长叹气，良久后却是问了一声：“沈相可有来信？”

小桃颠颠跑已往：“殿下，你终于肯说话啦？”她突然又摇头，道，“没有相爷的消息，这十几天我们一直在这里。”

绾絮垂眸。

小桃乐滋滋隧道：“殿下，我们来这里的路上过了三天，在这里又过了十几天，御林军和我们脱离，也要良久才气回到京城。他们的鸽子还没放哪，相爷不行能这么快就给我们传来信呀！”她边扳着手指数。

绾絮却没听她说话，她声音轻轻的，像半空飘落的一阵风没着落似的：“小桃，昔人的诗书里有一句形貌天涯相隔的人，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沈相就算没有鸽子，他怎么不能让青鸟传信呢？”

小桃似懂非懂地听着，绾絮徐徐闭上眼睛，长睫毛轻微哆嗦着。“他为什么不来信……让我知道也好……”

小桃吓呆了。怎么回事？声音透着一股淡淡感伤，莫不成殿下竟然喜欢上相爷了？！她傻傻地瞪圆眼睛。

“青鸟是传说的神鸟，相爷不是神仙，自然也没有这种鸟来传信。可是，属下知道，如果相爷有青鸟，定是愿意马上让殿下知道他的情况。”归海藏锋在外敲了敲门，等不及内里有反映就推门走了进去。

小桃叫了“归海大人”，两手揉搓自己面颊，隐约是从梦里把自己揪醒。

归海藏锋心里是隐约猜到一些，不至于像小桃一无所知。看绾絮黯然神伤，他不禁为沈茗赋说了几句话。然而，绾絮听到他的话，却只是淡淡笑了笑，眼底更添了一层昏暗。

归海藏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显然他感受自己的话通情达理，应当能劝慰得了帝姬才是。绾絮形容也倦了，眼睛徐徐合上，归海藏锋冲小桃打了手势，两人蹑手蹑脚退出去。

所谓手谈，绾絮明确匈奴王并无什么诚意，做做样子的理由居多数。知道她身为待嫁帝姬，不行能抛头露面，于是三番五次佯装热情地邀约，今天狩猎明天看戏，又不失他好客的隽誉。何乐不为。她们次次推柜，厥后爽性说身体欠好请大王莫要再邀请，匈奴王关切不已，连忙嘱咐御医好好为帝姬调养身体，一面好酒佳肴好住的招待她们。

这番作为下来后，不管是做戏做的足，某种虚假热情膨胀了起来，中原便怪罪不到他头上。

小桃天天出门四处溜达，自然知道匈奴王年轻好色，美妾成群，姬妾一大堆。因此对他那些作为十分的不齿，回来后在绾絮眼前痛骂姬夜商的虚伪。显着天天都那么风骚快活，偏偏还做出一副忠君明主容貌，脸皮厚的没边了，居然还盛情思时常地邀请帝姬和他赏花观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