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情意难平(虫)(1/2)
慕容复这一剑刺得极快且狠,只是到那剑锋离段誉胸前约莫半寸的时候,慕容复突然心中猛的一顿,硬生生的向右偏了少许。这偏离的小小一寸,却恰好避开了那最紧要的心脉,并不会要了段誉的性命去。
他刚刚望见那画像的一瞬,往日云烟顷刻间都涌入了脑中,段誉往昔对王语嫣的痴缠容貌和同自己浓情蜜意的恩恋爱形交织夹杂,慕容复只以为又惊又怒,心里头宛如被人硬生生扯开了个口子,鲜血直流。然而他即是如此伤心发怒,却也终是没能狠下心去了却了段誉这条性命。
可是,这数月来的惺惺相惜,恩恋爱长,竟都是段誉满口胡嚼坑骗自己的……自己任由他摆布使用,对他所言尽信,甚至还同女子一般依偎在他怀中,雌伏在他身下……慕容复脸色青白交接,嘴唇轻轻颤了几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中的长剑尚有一截在段誉的胸前,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滚落而下。
“你……可尚有什么话要说么?”
段誉抬头看着慕容复的双眸,里头有恼怒、有怨恨,有痛楚、有伤心,段誉喉头微微动了两下,发出一声低哑干涩的声音,“慕容,我是……”
我是什么?
段誉的话还未说完,自个儿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一开始确实是想着要好好戏弄这慕容复一番的,然后在万全之时自个儿再把这真像说出来,看看他那出丑的容貌。可是没想到他竟在这般状况之下突然恢复了影象,这可算是打了段誉一个措手不及。
况且,连段誉自个儿只怕也未曾察觉,看到眼前这人如斯苦痛的容貌,他的心里头竟不知为何一阵抽痛。只是胸前的痛感实在太过强烈,段誉现在实在也无暇顾及其他了。
慕容复见他片晌不语,冷笑道:“好,你既然没了后话,那我这便送你上路!”说着便将长剑拔出,挥手又要刺下,却被一人急冲上前拦了下来。慕容复眯起眸子,厉声道,“虚竹师父,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愿同你动手,这事儿没有你的关连,烦劳你让一让吧。”
虚竹眼见段誉已然重伤,那里肯再让慕容复害他,急急劝阻道:“慕容令郎,我虽不知你同段令郎因何突起纷争,只是你刚刚说我救了你的性命,实在我也不外是替你运功疗伤而已。若是没有前几日段令郎的悉心照料,慕容令郎只怕基础就撑不到我和姥姥到达之时。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能有什么天大的仇怨非要取他性命不行呢?知恩就算不图回报,慕容令郎也不应以德报怨啊。”
慕容复听罢气的满身发颤,怒喝道:“你又明确些什么?这个贼人瞒我骗我,用心何其良苦!我……我失忆之后便被他同梁上小丑一般戏耍捉弄,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吻去!”
虚竹见他不愿想让,叹了口吻皱眉道:“既是如此,还请慕容令郎先将我撂倒吧。”
“你这是要挟我了?”慕容复狠狠的瞪着虚竹,手上紧握住剑柄,厉声道,“我念你对我有恩,不愿对你不敬,可是你若是非要同我过意不去,那就别怪我冒犯了!”
灵鹫宫众人听了立时起身拔剑喝道:“谁敢动我们尊主!”
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却听得段誉轻咳了两声低低说道:“这事情确是我对不住你,只是……我却也不全然是虚情冒充为之……诚然我这话现如今说出来只怕你也不能够相信了,咳咳!而已……我骗了你,你便取了我的命去吧,虚竹师父你也莫要拦他,终归算是我欠他的……咳咳……”
慕容复的身子轻轻发颤,黑白明确的眼珠瞪得极大,似乎要夺眶而出一般,如今段誉就躺在自己眼前,自己想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只需轻挑手中剑,抖腕向前一刺便可……
只要这一剑下去,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戏弄的大仇便可得报。
只要这一剑下去,世间就再也没有段誉这小我私家。
再也没有……段誉……
手中的长剑似乎突然一下子重达千斤,赘的他险些抬不起手来,明确只是这样简朴至极,酣畅淋漓的一剑,怎么却似乎起手落剑之距离了千山万水那般久远的距离,慕容复恨的几欲抬手,可却就是举不起来。
段誉见他久久不动,轻叹口吻道:“慕容,你怎么还不动手呢?”
听了这一声慕容,慕容复一直瞪着他的恼怒眼光中却无端添了一抹哀凉之意,心里头又酸又涩,心头那块血流不止的口子似乎又被一把粗钝的刀尖一下下狠狠的磨着,胸口的苦意浓的化不开来。
慕容复望了他许久的功夫,终是长叹一声,收剑入鞘,狠声道:“今日我不杀你,是为着虚竹师父那一番话。今日之后,你于我的恩义俱数还清,以后我慕容复再不欠你分毫!你最好,也一生一世莫要再泛起于我眼前!”
他说完这番话之后,转身便走,段誉怔怔的望着他逐渐隐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句话来。
以后萧郎是路人。
段誉苦笑,谁又是谁的萧郎了呢?亏的他已经摸透这慕容复的性子,刚刚那一番话虽是刻意为之,却也不经意间糅杂了几分真心进去,这才气躲过一劫。否则若是慕容复刚刚真要动手,他倒也未必能敌过虚竹和灵鹫宫众婢,到头来伤不了自己,还不是要弄得满身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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