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舌战群雄（1/2）

看到诸位来宾神色忐忑，眼光更是有些焦虑地看向门口，似是期待少林寺的僧人，张松溪心里冷笑了一声，起身团团一揖，朗声道：“诸位前辈，列位朋侪，今日乃是家师的百岁寿诞，承蒙列位来临，敝派上下甚感荣宠，若是招待有所简慢，还请列位体谅。”

众来宾脸色一怔，口差池心地连称不敢。

张松溪不紧不慢隧道：“家师原是要邀请列位同道同赴武昌黄鹤楼同谋一醉，今日不恭之处，到时再行补谢。再说今日是家师大喜的日子，又收了一个小师妹，倘若谈起武林中的恩怨仇杀，未免不详，列位远道而来的一番盛情，也难免成了寻事生非。列位难堪前来武当一次，就由在下师兄妹八人陪同，赴山前山后赏玩武当山风物如何？”

张松溪最擅长机变之术，先发制人，铮铮话语便将众人的嘴先堵住，众人也都明确张松溪的意思，谁要是敢在今日提起谢逊和龙门镖局的事情，那即是居心和武当派过不去。

即便真正动了手，有了伤亡，那也怪不到武当派的头上。

厉风听了哈哈大笑，手掌在桌子上一击，高声道：“今天老子把话撂在这里了，谁要是敢在张真人的寿宴上动手，那就得问问老子手里的虎崽子狼崽子允许不允许！你们人多势众，岂非老子的万兽谷是玩虚的？老子倒要看看是人皮厚，照旧虎皮韧！”

也不知道厉风是骂前来寻仇的众人的脸皮厚呢，照旧真在宣扬虎皮较量坚韧。

周芷若忍不住抿嘴一笑，眼波清澈，若兰初绽。

众人却面面相觑，一想到此人进场时震耳欲聋的万兽吼声，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可是这些人今日携手上山，本就是为了逼问谢逊的下落，但谁也不愿先动手当谁人冤大头，因为早就知道少林寺今日也会前来和张翠山算一笔旧账，所以他们都在等着。

芷若站在张三丰身边浅笑而望，竟没有半分惧色。

看着莫声谷和昆仑派的西华子斗口，而且就地拆穿带兵刃前来贺寿的事儿令众人脸色大变，实说来意，险些就要动气手来。又听着少林寺空闻方丈与空智空性远在山门之外就开始与张三丰以内力对答，张三丰率众亲迎，那少林寺三位神僧却是带着九个僧人前来，厅上人多，一一引见下来，竟是乱了好一阵子，才徐徐清静下来。

少林僧人忍不住气，连忙便直言启齿，张翠山亦机敏巧辩，竟是口头上占了不少上风。

芷若一直默默地听着，她原也曾修过佛理，深知出家人已四大皆空，但此时少林僧人却放不下往事，又算得上是什么出家人？原来解开张翠山伉俪与俞岱岩之间的恩怨，但听到张翠山说什么纵然知道龙门镖局血案的凶手是谁也不能说更不能说谢逊下落云云，芷若禁不住怒气盈心。

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这是在威胁？照旧在逃避？亦或者基础就是祸水东引？

他不说，别人会永远算在武当威风凛凛上，纵然他死了，少林僧人也会念兹在兹。

犹记得灼烁顶上，那瞎了一只眼的少林僧人即是如此扑面侮辱武当派。

怪不得前世张翠山会在张三丰的寿宴上自刎谢罪，原来他本就已经无路可走。

他死了，武当派上下肯定会善待张无忌。

他死了，武当派上下定然会原谅殷素素的所作所为。

他死了，可以不用再剖析武林上有几多人追寻谢逊的下落。

但，他这是在逃避！

他不知道他这一死，他是解脱了，可是会给张三丰师徒带来多大的伤痛，他也没剖析俞岱岩是怎样的愧疚，他更没在意武当派未来怎样在江湖上驻足。他甚至都没有想过，死在张三丰的寿宴上，让以后每一年张三丰都没措施过寿，是何等不孝不义的举动！

芷若前世是知道的，直到十几年后，武当派还要背负着张翠山与邪教妖女这个污点。

纵然一心为武当，芷若也决议从现在开始，不喜欢张翠山。

想到这里，抬头便见到莫声谷一脸忧色与怒气，张三丰亦是眼光庞大，其余诸如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等人脸上也都泛起些许异样，单纯腼腆如殷梨亭更是满脸渺茫，芷若便知道他们也有相同的想法，只是相处那么多年，亲情极厚，有些不忍苛责张翠山此举而已。

周芷若忽地天真一笑，朗声道：“师父，徒儿以为今天各门各派都是来向师父贺寿的，没想到少林寺的神僧今日却是来咱们武当派耀武扬威来了，真是好大的威风，好大的威风凛凛！”

周芷若声音柔脆，字字清晰，且她以内力发语，自然让厅上数百人听得清清楚楚。

大厅也因此突然寂静一片，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她这样的话，简直是对少林寺不敬之极。

但俞莲舟一个赞许的眼神马上落在芷若身上，神色也略略放松了一下，这个时候能毫无忌惮说话的，只有芷若，她年岁既幼，而且又刚刚入门，正是天真绚丽口无遮拦的时候，就算说了让人不中听的话，谁还能和一个小孩子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