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年后2(1/2)
他爹平时不大搭理他,如今好歹理他了,却说了这么一句。
刘继宗整小我私家完全蔫了,满心满腔子的委屈和心酸,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以为胸口像堵上了一块大石头,闷闷的难受。
他低着头如坐针毡一般耗了半天,照旧他爹终于看不下去,开恩般的开了“金口”让他走,二爷便漠不关心的耷拉着头往外走。
一出门,却望见大嫂李氏被菊姨娘扶着喘着气正赶过来,倒似乎是专门来堵他似的。
她自己病的歪歪扭扭的,尚有闲心专门逮着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还字正腔圆、威风凛凛如虹的,那会来看,怎么也不像个有病的人了。什么因为锦秀的事家里花了几多几多钱,如今家里如何如何的艰难,也没个有良心的能帮的上忙之类的……
二爷听着长嫂指桑骂槐,低着头酡颜的像着了火一般。
可他手里的钱一回抵家就叫妻子给“搜了身”,如今囊空如洗,自己就是想上交点钱表表心意,也是有心无力不是?
二爷有苦说不出,他心里憋着事,却谁也不敢说,也不能说。
柜上今年确实给了不少工具,除了每小我私家应得的那一份,让他格外震惊的是,东家如今也不避忌着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另竟然外又多送了他一袋子大米,一袋子白面,另外尚有半扇子猪腿肉!
那些老伙计们的眼光险些要把他给点着了,把他看得险些要落荒而逃。太尴尬了!
自己显着跟他体现过,自己这女儿养的娇。性情又倔,所以不想让她嫁给大户人家,只想寻个本天职分的小户人家过日子。
可是,人家愣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居然又当众弄出这一出来!
他推说不要吧,可东家的话一句紧似一句的,似乎他不要就是不给他体面似的。
事后他又被茶行里的众人明里暗里的打探了一番。都在问他究竟跟东家是什么关系。他这些年在茶行里一向只管笃志做活,跟别人都不太亲近,如今突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把他急得出了一身的汗,好说歹说的才算把好奇的众人给打发走了。
人都走了,他就对着脚底下一大堆的年礼发呆。怎么办呢?这工具可是烫手的山芋,绝对不能收的!可还又还不回去……
你还别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一辈子老实天职、没主意的二爷痛苦的揪断了自己的好几根胡子茬,愣是给他想出了一个措施来。
他雇了一辆车,把这些工具直接拉到了米粮店去,卖得了一些钱,转身就拿着这钱又进了药材店。捡着店家推荐的好药材买了一大包,将钱全部花的精光,这才提心吊胆的,硬着头皮就给李茂林送回去了。
他一向不通世情,也不管这两家店乘隙坑了他几多钱了,只想着解决了这事是正经。
果真,李茂林见了他的礼物虽然脸色欠悦目,到底照旧委曲收下了。但那铁青的脸色让他想想就以为后背凉飕飕的。
不管怎么着,自己家究竟不欠人家人情了。二爷好歹松了一口吻。在县城里劳神艰辛的耗了好几天,累得他跟大病了一场似的,精疲力尽。效果空着手回了家,就又受了自己亲爹、亲年迈和嫂子一肚子的气。
他满腹的委屈凄凉,能向谁说去?!
对着他爹和年迈,他是打死也不敢说。
对着妻子和女儿。他照旧不敢说。他怕让这两人担忧,怕说了反而让自己在乎的这两小我私家徒增烦恼。所以他只能一小我私家担着。
他心里瓦凉瓦凉的,踉踉跄跄的走在回屋的路上,抬头看看黑漆漆的阴寒的夜空,只以为天下之大,却连他刘继宗的一条生路也没有。
二奶奶见他独自苦恼,问他也却什么也不说,便笃定是大房给了他气受,更气他分不清好歹,连忙拊膺切齿,又指着他骂了一顿,末了不光没能出气,自己还越说越气,憋屈的头昏脑胀的,赶忙到床上去躺了半天才算好些了。
锦华倒是想劝解他爹一番,可是,她一张嘴说她祖父和大伯的坏话,他爹就会嫌她“不孝顺”,“不通情达理”,似乎她罪大恶极一般。最后气的刘锦华无可无不行的,便也任着他去了,心道只看他什么时候脑壳才会开窍。
这边二奶奶骂完了丈夫,却又想起了侄子对自己说的话,心里又气起来,又从床上爬起来撩了帘子寻了女儿骂道,“肯定是你这丫头撺掇的,让你表哥来跟我说,叫锦年离了我去城里念书。是也不是?”
锦华才不怕她,把下巴一扬,“是我说的没错!可我这不是为了锦年好么?让您自己说说,锦年是随着您念书好些,照旧到城里头寻个正儿八经的书馆,找个有功名的先生给教育着更好一些?”
有时候母亲确实太过强势了,任何工具、任何事情都要捏在她手心里,因为对母亲怀有深深的愧疚,锦华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容忍。可是,有些原理是必须要说明确的,尤其是在锦年的事情上,决不能依着她的性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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