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论嫁1(1/2)
自从搬到新居,锦华住到了西厢房里,离怙恃亲所住的正房远了些,不像以前那样近到口耳之声相闻。
可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泛起了幻听,每到夜半无心睡眠之时,耳边似乎仍然能听见父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如今,她似乎正行走在无边的暗夜里头,这封信对她来说,正如前头突然泛起了一线曙光,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它。
她决议去找他。
只管刻意已定,夜里,她仍然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如今这屋里倒是多了一个桃子陪着她,听见响动便小心的轻声询问,“小姐,您喝水么?”
“不用。你无需管我,睡吧。”刘锦华在床上又翻了个身。
她感受出这个小丫头一直在起劲的对着自己表达着忠心。然而,现在,她并没有多余的精神去体贴和考察这个贴身丫头是否得力。
有时候,她感受,自己的灵魂似乎已经离体,就在那九天之外,眼看着自己这个小家沿着前世的轨迹一路往下生长下去,不行挽回,无可挽救……
白昼,她像个陀螺一般,不停的舞动着针线,心里头着了魔似的只想着眼前的经文。
她畏惧停下来。她只要一停下来,庞大的恐惧就像个怪兽一般要将她吞吃入腹……
然而,眼前似乎泛起了一丝转机。
可是,那人说的是真照旧假呢?是用来使用她上钩的假话吧?
岂非他居然真的神通宽大,不外一介商户而已,竟真的能请动那位老御医?
那神医远在几百里地之外的省城,岂非他会特意久有居心跑去省城靠近人家么?就为了……自己?
不不不。刘锦华在心里讥笑自己这一刹那的念头。她刘锦华积攒了两辈子的眼界和教训。此外不敢说,看透人心方面应是不差的。尤其是男子的心。
冲冠一怒为朱颜?嘁。那只是野史的演绎而已。况且,自己又算是哪一门子的“朱颜”呢?
另外,刘锦华在某些方面实在是个脸皮很薄的人。原来对人家冷言冷语的,现在,为了到达自己的目的,又得去前倨后恭、笑脸相迎了,如此翻脸像翻书似的,心里也实在是纠结的紧。
可是,为了父亲,这点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翌日。她便跟母亲说了一声。要出去买几本书并一些丝线。
曾氏一般是不会拦着她出去的,她对女儿的举止一直都放心的很。
刘锦华让赵叔雇了一个相熟的可靠的骡车,先去书肆和绣坊买了些纸张、丝线等物做做样子,然后就停在了离“一品香茶行”不远的一个小巷子里。她和桃子在车里等着,派赵叔去一品香茶行找李茂林。
此处人迹罕至。是个清静的死胡同,正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几步之外就是最为富贵热闹的鼓楼街,喧嚣之声可闻,却又似乎处在两个世界里。
纷歧会儿,赵叔喘着粗气回来禀告,“小的问过了,他们说李少爷一大早便出门服务去了。”
“可说了何时能回来?”
“都说禁绝呢。”
听得他不在,刘锦华心里一阵莫名的轻松,又是一阵急躁。
“那就去茶行门口等着吧。一定要等到他回来。”赵叔依言去了。
今天天气并不太好,日头昏朦胧黄的挂在天空,干冷干冷的。赶车的为了御寒,一直在不停地跺着脚往返走动。
幸好如今刘家已非在台子镇时的拮据,这骡车四周遮挡的密密实实的,铺的褥子又松软厚实。锦华还特地付托桃子准备了一个炭盆燃了起来,腿上又盖了自带的清洁的被子,倒也不算太冷。
刘锦华还像是早有准备似的,竟然还把她的绣弸给带了上来,当下便坐在车中,低着头穿了针引了线,绣了起来。
桃子有点纳闷的看了她一眼,最终却识趣的什么都没有问。
刘锦华面上强装淡定,实在是心急如焚,满腔的急躁堵在心口。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她怕自己会发狂的。
约莫着得有近一个时辰的功夫,桃子已经坐的腿都麻了,下了车在外边焦躁的转着圈,终于才见着赵叔又呼哧、呼哧的跑了回来,“见着李少爷了,可李少爷似乎很忙,听完了我说的话连句回话也没有,就有好几小我私家拉着他去回话了。”
刘锦华长长的吐出一口吻,艰难的把自己酸痛麻木的腿重新换了下姿势,“那就继续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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