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丧父（2/2）

全婶一听连忙连连颔首，“对！小姐这话说的对！趁着这会雨小了，我马上去找我家那口子，连忙把这事办了！”

可还没等全婶出门，就听到噼噼啪啪砸院门的声音，全叔的哭腔隔着风雨也传了进来，“小姐……欠好了……老爷去了……”

“啊！？”不等付托，全婶连忙冲了出去。眨眼间全叔跟在全婶后面，满身哆嗦着走了进来。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水流顺衣裳往下淌，青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满脸都是水，也不知是雨水照旧泪水。一见到云锦，全叔马上跪倒在地，放声哭道：“老爷去了！”

“去哪了？”看到全叔的样子，云锦整小我私家都懵了，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可转瞬间就明确了是怎么回事。前世那份锥心砭骨的疼又从心底涌出来，眼圈一红连忙泪如雨下，“几时的事？”

“老奴被雷声惊醒，不知道老爷是不是也被惊醒了，就进书房看了一眼，效果……效果……”全叔像小孩子般痛哭失声，片晌才接着道：“效果……发现老爷已经走了！”

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可骤闻噩耗，云锦照旧悲痛难当。木然地转过身，嘴里机械地付托雨荷道：“把我跟云涛的孝服拿出来！把府里的人都叫起来！”

当初苏文山刚病倒之时，千般求医都不见好。他便听从族中人劝说，让全叔准备了棺木、寿衣、家中主子、西崽的孝服等物替他冲喜。虽然那些工具并未起到治病的作用，但苏文山知道自已早晚会用上，便命全叔好生保管。物品虽不齐全，但此时翻找出来也能解燃眉之急。

雨荷一边流泪一边翻出云锦和云涛的孝服，帮她二人穿好。云锦拉起傻愣愣的云涛轻声道：“弟弟不怕，姐姐带你去看父亲。”

风雨已停，云锦拉着云涛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书房。看到苏文山像睡着了一般，面目柔和，只是眉宇间微微蹙起，像是在记挂着什么事情。

半夜里刚想到用空间的果子替苏文山治病，就招来霹雳闪电，也许是他气数已尽，上天警告自已不要逆天而行。摸了摸怀里的果子，云锦最终取消了试试果子能不能让苏文山死去活来的念头。反常即为妖，即便果子真能让苏文山活回来，他以后的日子也过不安生。也许这一去，他还能与深爱的妻子重逢，对他们来讲，未尝不是件好事！

“父亲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云涛！会谨言慎行，不辱没祖宗，也不会凭空让谁欺压了去！”拉着云涛恭顺重敬地给苏文山叩了三个响头，云锦起身放下了他床前的帐子。

转身看着哭成一团的全叔、全婶、丁香、雨荷等人，尚有聚在门外惊慌不安的几个下人，云锦挺直脊背，徐徐走到全叔眼前，沉声道：“派个口齿利落的，天一亮就给族里的亲戚尚有父亲的朋侪报丧；再派小我私家去请僧人、羽士替父亲超度，不必多七位僧人七位羽士就好；全叔你亲自替父亲清洁身子，换上寿衣。再把寿材请出来，明日族长他们过来后，请族里派人帮着把父亲入殓！再派小我私家到庄子上把柱子和他媳妇请来帮几天忙！”

全叔必竟是上了些年岁的老管家，刚刚失了心神才会举止无措，这会听了云锦的付托，觉着她处置惩罚的十分得体，也不多话，应了一声就出门去部署。

“全婶你带人准备丧仪，先把府里的门神、桃符都用白纸糊了，再去外面找几个工匠，明日中午之前在前院搭个灵棚出来。

看看丧仪中还缺少什么物品，马上找人列个票据给我！香烛纸马，元宝冥钱的多准备些；

雨荷你带着厨房的人，准备这几日招待吊丧客人的点心、饮食尚有茶水，若人手不够，就让全叔去外面找几个可靠老诚的帮工；

丁香就认真伺候云涛，他迎客还礼的时候，你就跟在他身边，别让他吓着、饿着，人来人往的也别嗑碰着！

服务用的银钱，我已给了全叔，你们做事用钱，只找他开销就好！”

扫了一眼众人，云锦又说道：“听明确了就按规则去做事！不明确的再来问我！辛苦这几天，侍事情过了我自然会有赏。可是谁要做错事，辱没了父亲的名声，我也一定不绕他！”

听云锦部署的滴水不露，下人们似乎重新找到了主心骨，都知道自已该做什么了。想到通常里苏文山宽厚平和，从不苛责下人。又想到他这一去，留下二个可怜的孩子，往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在府中呆了多年的下人们倒真心地伤心起来，一边作事，一边呜呜咽咽地痛哭。

部署妥当，又在脑海中把前世今生所有知道的丧礼规则过了一遍，感受没什么纰漏，云锦悄悄松了一口吻。

一口吻还没喘匀，就望见伺候三姨娘的丫环小娟衣衫不整地跑进院来，一边跑还一边语无伦次地叫着，“三姨娘……欠好了！不见了！欠好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