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救人事小，钱财事大（2/2）

全婶正替苏亮按人中穴，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在小丫鬟的搀扶下冲了进来。见全婶正在按压那男子的脸，又见男子衣领松褪，腰带也被解开。那妇人勃然震怒，不问情由举起手中的手杖就朝全婶打已往。

全婶一愣神的功夫身上已挨了几手杖，那老太婆又转脸指着云锦骂道：“不要脸的贱妇，你竟指使婆子趁我孙子不醒人事，解带宽衣要毁他清白！我孙子可是秀才，哪容得你玷污！在你父亲灵前做这样的禽兽之事，你也不怕老天打雷劈你！”

什么跟什么阿？云锦一口吻没上来，差点也晕已往。听说过有大女人落水，穿越人士替她做人呼吸被骂色狼的，还没听说哪个大男子倒在地上，被女人毁了清白了。这天要不下雪，都对不起我！合着我就是一个倒霉催，不光人财二空还声名受损！云锦眼望苍穹，欲哭无泪，实在是老太太的拐仗不给她时间哭。

瞧见老太太的手杖奔云锦去了，全婶回过神，一把上前抱住手杖，口里高声叫着，“六奶奶您老看清楚喽！你们家孙少爷病倒在这儿，我们家小姐正救他呢！您不谢谢小姐，怎么反倒要打人呢！”

“呸！哪个瞧病的要把病人衣服脱了？我昨儿就听说这小贱妇，让马家给休了。她不找根绳子吊死，还掉臂廉耻地跟人家要银子！有没有这回事？我苏家从来没有这种没羞没臊的女子，幸亏族长还说她失父丧母的可怜，这样的就应该扔河里淹死！”六奶奶走路颤颤微微的，可骂起人来气若长虹、声如洪钟，阴损刻薄的话如滔滔江水绵延不停。

全婶急着跟这神智不清的六奶奶解释，一边还转头看云锦一眼，明确就是在责怪她惹贫困上身。

看着六奶奶那张牙口不全的嘴开开合合，说出来的话一半漏风一半不堪入耳，云锦恨不得拿个馒头塞她嘴里。正乱的时光，先前替云锦诊病的张医生到了。许是这种杂乱局势见多了，他一进灵棚，就直接奔地上躺着的苏亮，连眼皮也没撩六奶奶。

不愧是神医！从药箱里拿出一包银针，刚替苏亮扎了几针，苏亮就哼了一声醒了过来。发现苏亮醒了，六奶奶连忙扑到他身边，也掉臂他一身污秽，把他的头一把搂在怀里就心肝儿、肉儿地叫着。

六奶奶虽然不讲理，但对苏亮倒是情真意切。这情形云锦看着眼熟，想起她刚醒时，全婶也这样搂着她哭，云锦心里一酸也落下泪来。

以为云锦落泪是因为心里委屈，全婶看着六***背影，压低声音恨恨地骂道：“老不死地老虔婆！仗着辈份高，随处挑衅事非……”

“刚刚让苏少爷咬着筷子，解开腰带的主意是谁出的？”推开丁香送上来的擦手布巾，张医生踱到云锦眼前，大有明知故问的意思。

“这个小贱妇，竟敢在他父亲灵前做这种没廉耻的事……”听到张医生问，六奶奶又把适才的事情想起来，指着云锦破口痛骂。

“住口！”张医生怒气冲发地瞪了六奶奶一眼，一改给云锦看病时逐步吞吞的样子，语气不善隧道：“若不是云锦小姐，你家孙儿早就没命了！你不谢谢她反道口出恶言，实在过份！”

六奶奶也是一个倔强强硬的女人，当年六老爷过世后，她掉臂外家阻挡坚持守寡，一手把儿子苏慎远拉扯大。苏慎远也极争气，科抬高中做了六品官。虽然六品官在族中极多，但苏慎远却替母亲挣回一座贞洁牌楼，皇上不光手笔手书‘慈母育贤’，还在朝堂上把她比做孟母，甚至赐御用手杖一根。

这件事情在平洲极为惊动，六奶奶在族中原来辈份就高，这下她更以妇德规范自居。通常里不光不苟言笑，还对族中妇人异常挑剔，众人虽不满，却不敢顶嘴她。除了族长外，族人中最畏惧的就是这位六奶奶，就是苏太夫人见了她也得打起精神，极小意地伺候着。

从来没有人敢扑面让她‘住口’，冷不丁被张医生一骂，六奶奶怒气上撞。但张医生号称神医，在平洲极有声望，又刚救醒苏亮，六奶奶生生咽下这口恶气。细想张医生的话，六奶奶在云锦脸上瞄了一会，又然问他道：“你肯定是她救了亮儿？”

“若不是她，你孙儿这会已把自已舌头咬下来了！吐出来的工具也把他自已憋死了！”张医生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不是嘱咐过你们吗？你孙儿有隐疾不能受刺激，为何还让他来纪念？这不是给主家添乱吗！”

张医生说一句，六***脸色就暗一层。等张医生说完，云锦险些想跑已往抱着他嗷呜几口，真是爱死这个小老头了，骂得太解气了！

“是老身错怪你了！你莫要盘算，老身给你谢罪！”六奶奶转头狠盯了云锦几眼，突然弯腰给她施礼。

云锦吓了一跳，急遽闪开。按辈份她还得管这半疯婆子叫奶奶，受她的礼怕是要折寿吧！

“做错事情就得谢罪，哪怕我辈份高，也要给你行礼。这礼我是一定要行的，岂非你要我妻子子给你叩头吗？”六奶奶骂起人来不依不饶，这谢罪也是铁了心要倔强到底，说着就要往地上跪。

看来这礼是躲不外了，可让个满头鹤发的老太太给自已谢罪，云锦还真是受不起。急遽拉住六奶奶，云锦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大点声，我听不见！”困惑地看了一眼云锦，六奶奶直觉是自已耳朵出问题了。

一见这情形，全婶马上捂紧耳朵，心知她们家小姐说的话肯定惊世骇俗。

果真不出全婶意料，云锦攒足中气高声道：“行礼就不必了，您老赔些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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