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回（2/2）

贺栖城又用手指在东方不败掌心画了个圈，这才转过头一本正经去跟身旁一个白胡子老头说话。

又外交了片晌，人终于到齐，贺栖城轻咳一声，示意开始。自有西崽拿起账册，从去年的总账开始读起，又有每月以及各地的分账，最后又读了各家分得的红利，出示了各家去年底签字画押的票据，堪堪读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念完。

贺栖城站起身，朗声道：“去年的账目即是如此了，每一个条目明细在箱中都有纪录，谁要是有异议，不妨亲自验看。论红利分成，去年较之前年还略多了一些。诸位若是以为我这个总掌柜当得欠好，大可以提出越发合适的人选，我退位让贤就是了。”

实在自贺老爷去世后，贺家对各地的工业疏于打理，又有常家偷偷在账目上做手脚亏空挪用，以至于每年红利一落千丈，族中众人都心有不平。贺栖城继任总掌柜之后，鼎力大举整顿了各地工业，又重新梳理了一遍账目，虽然之前损失的拿不回来，红利却是一年高过一年。所以在座大多数人听他这般说，都担忧换一个总掌柜红利再度淘汰，不由人多口杂启齿挽留。

常玉见状暗自冷笑，等众人把贺栖城奉承了好几遍，话音渐小，才站起身跨前一步道：“实在栖城表弟的账目我也看过，外貌上看条条清楚明晰毫无错漏。不外要我说，这账却照旧有问题，而且照旧个极大的问题！”

众人闻言不由纷纷面露惊诧，唯有事先和常玉通过消息的几个不住颔首，一个接一个地作声询问。

常玉一抬手压下众人言语，微笑道：“诸位都是久在商场上打滚的老人，自然知道如贺家这样的巨商大贾，账册都分月账、地账两种。一个用来纪录当月的收支，一个用来纪录一地的收支，末了两账一对，便知道账目上有没有问题。可是此等算法，却照旧有所欠缺。只因贺家在各地的工业繁复，各行各业都有谋划，一本月账或是地账，下面的条目往往过千，基础看不出哪些行当今年盈利多些，哪些行当今年盈利少些。所以在下不才，特别又将去年的账册全都调出来，算了一本新账，把各行各业划分立账，叫做行账。”

众人听他说得新鲜，似乎极有原理，一个个马上沉吟思索起来，与常玉关系较近的几个则马上接口问行账到底有何利益。

常玉一挥手，自有一个西崽端着一个朱漆托盘走到他眼前。他自盘中拿起一本账册，打开道：“这一本即是在下算的行账之一。内里纪录了贺家在各地绸缎庄的生意，去年一年总共盈利八万三千五百二十一两五钱三分。像是这样的账册我总共算了三百六十本，合称三百六十行行账。账册有厚有薄，加在一起，和月账、地账上的数字分绝不差。诸位不要看这行账数目众多，却能帮我们看出哪一个行当亏空，哪一个行当盈利，对以后的谋划大有利益。而且，到一年结算时，三账相合，越发不容易堕落。所以依在下的浅见，如此做虽然要多花人力算账，却有极大的利益，不知诸位认为如何？”

众人细细一想，发现此法大有可行，不由颔首。有几个原先不待见常玉的，也登时对他大有改观，以为这人虽然喜好钻营，在做生意上倒也是一把能手，竟能想出这样前所未有的法子。

常玉见火候差不多了，偷偷审察一眼贺栖城脸上的心情，觉察他正双目浅笑同他谁人义兄小声说话，倒恰似对行账漠不体贴一般，心中冷笑一声，又道：“只是这样一来，却被在下发现了一个问题。”

当下人群中连忙有人急急问道：“常管事发现了甚么问题？”

常玉微笑道：“诸位都知道，贺家是靠子母钱发家的，所以子母钱一项向来是贺家盈利中的大头。小到平民黎民，大到朝廷命官，即是同行之间的巨额借贷，贺家没有一个是不做的。因此我算行账时，便将子母钱定为第一行。哪知账目算出来却吓了我一跳。”

人群中连忙有人接口道：“常管事为何会吓一跳？到底出了何事？”

常玉叹一口吻，自托盘上又拿起一本账册，打开念道：“贺家去年在子母钱一项上的盈利是九万七千二百四十四两。乍一看倒是不少，可是诸位可知道五年前贺家在子母钱上的盈利是几多？”

马上有一人高声道：“几多？”

常玉摇头道：“五年前，老爷还在世时，这个数字原是两百二十七万两千九百八十两。”

一听子母钱的盈利竟然缩水了二十倍不止，人群中登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一多数人都向贺栖城望去，更有几个破口痛骂起来。

常玉又道：“诸位静一静，请听在下把话说完。实在这件事追其原因，却是因为栖城表弟有一颗仁德之心。诸位都知道，贺家放钱向来是九出十三归，实际的利息是四十四分四。可是自从栖城表弟出任总掌柜以来，定下了子母钱只取利三分、无论借期是非利息都不得过本金一半的规则。如此以来差距何止十倍，往年能利滚利利翻利的油水行当一下子就成了一项可做可不做的**肋。不外要我说，虽然各人的红利为此少了许多，可是大少爷此举无异于在行善行善，想来就算老爷泉下有知，也是欢喜的。即是诸位身上，也多了不少好事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定制印刷快讯

拖拖拉拉弄了一个多月，魔术师的定制终于搞完啦！

加入两个定制番外1弟弟和弟弟家西皮的故事2福娃和雪莉蝈蝈的美妙婚后生活？，尚有四幅漂亮插图，接待各人订购o(≧▽≦)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