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回(1/2)
张居正先谢了贺栖城为马市一事着力,贺栖城连称不敢,张居正又道:“不知三年前在江陵说过的那桩事,你思量得如何了?”
原来张居正刚中进士之时,恰逢朝中党争。夏言、严嵩二人争夺首辅之位,厥后先是夏言胜出出任首辅,不多时却被严嵩进诽语害死,首辅易位。其时张居正被授庶吉士,在翰林院学习。次辅徐阶看出他的才气,亲自向导他的学业,让张居正钻研古今经邦济世之道。张居正学满之后,曾上《论时政疏》一文,痛陈积弊,却没能入严嵩之眼。厥后,朝廷再有例行奏疏的时机,他为求自保,一律放弃。直到三年前,严嵩倒台,朝中党争又起,他借养病之故,回到家乡江陵,却并不凭空捏造,反而亲自察访民计民生,想找出真正兴邦救国的措施。
张居正有心在鼎力大举生长商贸上下功夫,好为朝廷增加收入,恰好遇上去江陵巡察店肆的贺栖城。他见此贺栖城外表特殊,便有心结识。一谈之下,果真获益不少。其时就约定好了,等张居正返回朝堂,便再邀贺栖城携手革新大计,振兴大明经济。
厥后张居正返回翰林院供职后,经徐阶推荐,成为了裕王侍讲。一年前裕王继续大统,张居正终于被擢升为文渊阁大学士,入主内阁,成了内阁中举足轻重的要员,也算是成就了他十三岁时写下的诗句“凤毛丛劲节,直上止境竿”!
此时高拱虽然是首辅,但天子却更听信张居正一些,正是张居正大展宏图的好时机。所以他年前就派人请贺栖城来京城相会,又要贺栖城将几年来的履历想法先写成书信交给他细细阅读。
贺栖城听张居正问起对三年前那桩事的想法,不由微微一笑道:“这几年我在贺家已经试过此事,得出的结论是,并非不能,而是商人太重眼前之利,看不到如此做的久远利益。只要大人能让朝廷颁下明令,必能一举告竣!等试过之后,商家尝到了甜头,就能如大人所愿,不光平抑利息,勉励耕作,更能为国库广开收入。”
张居正闻言不由拍案叫好。原来他早就看出民间借贷的偏差,因为借不起债,许多农田因此荒芜,富人为了侵吞田地,更是用印子钱逼得黎民卖儿卖女成为流民。三年前他曾询问贺栖城解决措施,贺栖城想了想,却说要先试过才气知道,以后在贺家着手改收低利借贷钱款。张居正与贺栖城企图好,等时机成熟,由朝廷下令限制民间借贷的利息,凡几多几多以上的银两借贷,都只允许从几个大商家手中借取。一般人想要向人赊款,必须连同乞贷方及有资格借贷的商家一起签下协议,利率决不能凌驾朝廷的限定。也可以将手中多余的银钱存入商家手中,定时支取比借贷之息稍低一点的红利。此事一旦告竣,民间贫困人家在春耕或是青黄不接之时,就能以极低利息借到一笔银两购置种子耕具,渡过逆境。如此一来,不光增加了朝廷的田赋,更淘汰了流民的数量,使得民心稳定,不再泛起为借一笔小钱家破人亡之事。
三年来贺栖城在贺家推行此法。觉察虽然所得利润下降,可是贵在持久稳定。如果朝廷能下明旨,使商家得以吸收天下富户的银两,聚沙成塔,所得之利更是百倍于从前。利息降低也使得底下的放债人不至于钻营坑害借债之人,治理起来也要相对便捷。
当下张居正同贺栖城一起商议定下了详细的利息、借期、限额,张居正又道,为使此法迅速推行,就以执法宣布后一个月为期,以后签署的所有欠据,通常利息高于朝廷所限定的,一律可以到官府要求“赖账”,通常不经由获得特许的商家公证的欠据,也可以申请“降息”,通常依旧我行我素谋取暴利的,都要依律严惩。
贺栖城建议道,头一批的商人不必太多,为保证银钱供应,又不至于有人卷款而逃,便以天下几个大商家为龙头,之后通常要获得特许的商人,都必须取得两家或是两家以上的担保,这样就可以将风险大大降低。
张居正又问,要不要设立专门的官员羁系此事。贺栖城起劲阻挡,说北宋王安石变法失败,被商人们拿来作为笑柄。就是因为新执法中有一条青苗法,划定在播种和青黄不接之时,由官府出头,将钱财借贷给黎民。其时怙恃官员看到有利可图,纷纷强逼黎民借贷,弄得民不聊生,变法因广遭诟病而夭折。其中虽然有一部门原因是因为王安石不懂经济,自认为黎民可以肩负得起高额利息,更多的却是因为一旦夹杂了利益关系,官员就极容易营私舞弊。索性全由商人举行,朝廷只认真制订目的,适时调整利息,商人恐惧官府,只要有利可图,就会经心勉力,反而不容易出差错。
张居正听后深以为然,让贺栖城认真联络各地大商,每家必须出三十万两纹银为押金,抵押在国库之中,以此换得谋划借贷的特许权。头一批至多十家,九月十五前和朝廷签订契约,稍后正式颁布执法,以后限定民间借贷的利息。以后再有增减,必须由头一批大商作保,向朝廷交纳押金。凡小我私家不得私自向外举债凌驾五十两。借债金额过五十两者,必须由有特许权的商家作中间人,以确保利息不高于朝廷划定。民间想要以财生财者,可以将银两存在有特许权的商家手中,定时获取红利。
贺栖城听出张居正想要一下子为国库增加数百万两的收入,不外这件事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等同行们看到了其中的利益,肯定会像是盐引一样让人趋之若鹜。
末了,张居正又道,他有心改“重农轻商”的国策为“厚农资商”,逐步降低各项关税市税。贺栖城闻言不由大喜,连称张居正此法肯定能振兴商贸。
张居正又问还需要他做些甚么姿态。贺栖城想了想道,三十万两究竟不是个小数目,他口说无凭,最好张居正能抽出时间,和几位大商家见上一面,也好外貌此事的真假。张居正允许了,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派大管家将两人送出门口。
贺栖城谈妥了事情心中兴奋,拉着东方不败又找了一间酒楼坐下,痛饮起来。东方不败不由叹道,有了此法来平抑利息,天下不知有几多黎民要因此受益,免于家破人亡,张居正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贺栖城笑道:“何止?张大人尚有心淘汰人头税的比重,将钱粮摊到田亩上。如此一来,黎民可以少交税,那些放肆购并田地的王公贵戚却不得不为名下的田亩交税。再加上自今年起,各地开始清丈土地,使得不少隐瞒的田地都必须开始交税,着实为大明开了财源。如今北边战事停止,要是再能肃清倭患,那过个几年,大明就是一片太平盛世了!”
东方不败轻笑道:“好是好。可他张居正不外是次辅,天子老儿能事事都听他的吗?”
贺栖城低声道:“如今张大人虽是次辅,相信再过不久就要扶摇直上更进一步啦!”
东方不败一挑眉道:“此话怎讲?”
贺栖城微笑道:“东方年迈,你还记得咱们在大同城里见过的那位冯公公吗?我听人说,冯公公与首辅高峻人势同水火,却与张大人交好。听说高峻人厌恶阉人,曾扑面骂过冯公公‘阉贼’,又两次阻止他升任掌印太监。如今冯公公在天子眼前得势,又怎么会放过原先的死对头?不出一年,首辅之位肯定要变。”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道:“那倒是高拱这个老工具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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