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谈荤（1/2）

29、谈荤

三个多小时的航行,只管国航空姐的服务再耐心细致，坐久了也难免腰酸背痛,口舌发干。下了飞机,苗佳禾拖着行李箱,刚走到出口就望见许久不见的司机老刘。

“刘叔贫困您了，特地跑一趟。”

说不失望是假的，环视了一圈，苗佳禾照旧认命,她原本就不应抱有奢望，以为怙恃能来接自己。

“苗主任暂时有个会，抽不开身,他原本说也要来的。”

这种解释从小听得太多,苗佳禾点颔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她刚坐好就以为坐垫底下似乎凸起来一块，伸手去摸，竟抽|出一条玄色网袜，苗佳禾马上心里翻腾出一阵恶心来，不知道这是母亲照旧父亲的情人的“遗留产物”。

她不动声色地放回去，从包里抽|出湿巾一遍遍擦着手，似乎怎么也弄不清洁似的。

窗外是早已生疏的街路，离家太久，近乡情怯四个字早已不足以形容现在心头的那种忐忑。

“他现在是主任？那是什么级别？”

突然想起适才老刘对父亲的称谓，苗佳禾有些好奇，主动询问着。老刘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看她，笑道：“副部，年后还能升，等开完会就好咯！”

还真是东风自得，苗佳禾暗自想着，苗绅官路平展，扶摇直上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在她离京的三年多时间里，他居然能将财政部的位置坐得如此稳牢且频频加官进爵。

正想着，母亲白洁的电话打过来，苗佳禾懒洋洋接起。

“先不要回家，我叫老刘先送你来吃顿饭。行了不说了，我尚有一圈牌！”

苗佳禾甚至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那里就挂断了电话，配景音有些嘈杂，间或夹杂着哗哗的洗牌声和女人们的说笑，她明确，母亲的牌瘾一向是很大的，能“忙里偷闲”给自己一个电话，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车子果真开往京城某会所的偏向，苗佳禾抓紧时间在路上补了一下妆，谁不想荣归家乡，尤其面临着一向视容貌为最紧要的母亲。白洁有一句话经常挂在嘴边，那就是“漂亮比什么都”，也正是如此，她对于苗佳禾偏要去读硕士这件事铭心镂骨，多年来不大给她好脸色。

“念书读多了人都要傻掉了，女人有一张好面庞儿有一副好身材，比一肚子书强百倍！”

当年她就是这样冷笑着，把苗佳禾递已往的录取通知书拍在桌上，纤纤玉|指上耀眼的红色甲油触目而惊心。

深吸一口吻，苗佳禾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左右照了照，好歹她也是时尚界里打了几个滚儿的女人，再不精致总也不算寒碜：淡银色加薄荷绿的闪钻眼影，搭配的是宝石红的唇膏，强烈的冲撞色，妆容一点儿不显脏，加上她肌肤白|皙，竟有种西欧的深邃轮廓。

按响门铃，不多时有服务生前来开门，会所的大套房里卧室客厅餐厅一应俱全，偌大的百来平米的客厅中央是一张宽大的麻将桌，四个女人工具南北，果真是白洁所说，正打着最后一圈牌中的最后一把。

苗佳禾先是被房间里的烟味儿呛了一下，她小心地掩住口鼻，换了鞋，把手袋放在沙发上，这才踱到白洁身后，一声不响地靠在她的椅背后，一边玩着指甲一边斜倚着看牌。

“呦，我可是听牌了，最后一把让我和个大牌，一会儿甜品各人随意点！”

白洁扑面的太太打出一张来，喜滋滋如是说道，惹来另两小我私家的打趣，直说吃破了肚皮也吃不穷她之类的。

倒是白洁眉头紧锁，她一向玩得大，今儿手气一般，玩到现在照旧个没输没赢，免不得有些心浮气躁。理了一下牌，刚想把手里攒了半天的一个“八万”甩出去，不想，从肩头伸过来一只手，轻轻按住了牌，细长的小指一动，弹出去一张“七饼”。

白洁刚要恼怒，扭头见是苗佳禾，怔了一下，眼睛落在她的脸上，转了几转，到底没作声。

正在这时，随着一声“和了”，适才听牌那位兴奋地推倒眼前的几张牌，原来，白洁出牌后，有人也打了万字牌，出了一张“五万”。

恰巧，人家和的就是五八万。庄家，两杠，算算下来，这个炮点的可太大了。

白洁有些后怕，捏着那张八万，狠狠在手心里搓了几下，这才扔出去，招呼着其他几小我私家来先容。

“来来来，算好了帐就来瞧瞧我家小姑奶奶，今儿刚回北京。”

拉着苗佳禾的手臂，白洁凑上去和她脸贴脸，笑得众人直说这那里是母女，明确是姐妹才好，姐姐媚，妹妹娇，靠在一起叫人移不开眼。奉承话谁不会说，说得好，说得精妙才是高端。

这三个都是随着丈夫见惯世面的，打眼一瞧便知道苗家的这女人身上的劲儿来得冲，聊了几句也就都纷纷告辞，说是改天再聚。白洁也不挽留，接下来她还部署了此外局，趿拉着拖鞋起身就去送了客。

苗佳禾几步走到卧房门口，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再转头望见白洁给自己点上一颗烟，靠着门厅眯着眼吸着，她忍不住问道：“你几天没回家了？”

床上散乱着好几套衣服，床边四五双高跟鞋七零八落，尚有桌上的一堆化妆品，由此可见，白洁应该是在这里小住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