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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瞬间就冰释前嫌,之前那些肮脏的不堪回首的事似乎一扫而空,他们照旧朋侪,心里骤然就欢喜起来,他始终没有扬弃自己。
可是白晓到底照旧没和*坐进一辆车里,玄色的路虎开到自己眼前,车门打开下来一位年轻男子,他朝白晓弯腰恭请。
“季先生已经部署好了,因为点意外才延长了些时间,白小姐不要见责。”
白晓在那一刻血液都凉了下来,她心情有些楞,不敢去看*的心情,她头皮都在发麻。
“我先走了,转头电话联系。”
*脸色没变,甚至还笑了一下,他视线在那司机和白晓身上扫视,情绪压抑的很深,松开白晓的手转身朝另一个偏向越走越远,拳头徐徐捏紧。
白晓想要再拉一下他的手,可是*已经走远了。眼前是敬重的司机,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心徐徐沉了下去,最后都酿成了冷。
第28章
“到了?”
坐在玄色的汽车里,电话里传来季晟降低的嗓音。
白晓看着窗外飞逝而去的景致,突然弯起唇就笑了起来。
无论她做什么,都走不出季晟的势力规模,走不出他的控制,愈想愈加以为无望。头疼欲裂,加之晕车身体状况极差,心情极其急躁,更不想和季晟多说一句话。
她对着电话笑了起来,神态却异常疲劳,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把自己陷在漆黑里。
“还真是谢谢你的细心部署,不外我现在真十分难受,转头再向您汇报可好?”
这话有点刺,可电话那头的人也只顿了一会儿,情绪没怎么变。
“好,再见。”
这不像季晟的威风凛凛威风凛凛,但确确实实是他的声音。
听筒里传来忙音,白晓扔了电话,心绪翻腾。
季晟肯定是知道她和*晤面的事,这么清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或者他又有此外什么企图,白晓琢磨不透这些男子的想法,撇嘴笑了笑,横竖她现在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工具。
男子都是贱,顺顺贴贴的女人他们厌倦,非要弄个神经质患者才得人心。
横竖这些人呀,没一个真心,她也只能投其所好。
有了专车就利便了许多,靠在座位上,白晓想着重生以来所有的遭遇,晕晕沉沉的就睡着了,再次睁眼是被司机叫醒。
“到洛平镇了。”
因为季晟付托,送到那里听从白晓付托,他看这年轻小女人,心里也多了几分盘算,甭管那些她是怎么爬到如今位置,农村身世的丫头能被富家少爷这般看中也是有些手段,故而态度十分敬重,这京城季少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谁还不知道那小我私家的手段,自是投合的多。
白晓睁开眼迷蒙了好一会儿,转头看窗外的景致,一瞬间心里五味齐全,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修建。
几多次梦里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回到了小时候,妈妈牵着自己的手走在陌头去买五毛钱一袋的薄荷糖。可是醒来,她躺在异乡空荡荡的房间里,心里空的整夜睡不着,以为再也回不来了。这个地方,她不敢踏进,没有母亲,她不知道回来尚有什么意义,可是现在她回来了,重生走了和上辈子完全差异的一条蹊径。
心里刺痛,疼的呼吸都难题。
电话铃响,把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看了眼手机屏幕,是季晟。
白晓深呼吸半响才缓和情绪,接通,没有笑,声音很清静。
“季晟。”
季晟降低的嗓音从听筒里传进了耳膜。
“嗯?”
白晓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熟悉的这个世界,她绞着手指半天,抿了抿唇。
“谢谢。”
那里半天没有声音,只有沉沉的呼吸声。
白晓都能想象季晟的样子,想必是眯起黑眸神态冷傲装的特别像那么回事。
季晟默然沉静的时间久了那么一点,久到白晓以为他要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作声了。
“今天见*了?”
白晓笑了声。“嗯,碰巧在飞机上遇到。”
白晓以为季晟要说点什么,他却是住了话头:“早点回来。”
回去?呵呵,回那里去!
这才是白晓的家,好吗?
白晓以为这句话十分讥笑。
两人没了话,原来就没配合话题,两个世界的极端,默然沉静半天后,季晟又交接一句。
“有事打我电话。”
白晓倒是没再和他对着干,低低的嗯了一声,季晟就挂了电话。
白晓在镇上下了车,她没要司机一直送自己到门口,回来本也张皇,并没带什么工具,只随手拎了个包。她走的并不快,抵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村子不大,不到一百户人家,零零星星的亮着灯光,白晓快步朝自己家走。熟悉的三间瓦房,一米来高的院墙,木头做成的大门。
生人进村,遥遥传来狗吠声。
白晓怔了一会儿,突然自家大门就打开了,亮光从大门内里射了出来,穿着玄色布褂的母亲就泛起在白晓眼前,背弯的很厉害,面颊干瘪,身形消瘦。
那瞬间,白晓心里一酸,泪就滚出了眼眶。
“大妞!”
怯生生的一声喊,带着试探。
天都暗了,农村又没路灯,白晓站在不远处,母亲视力不大好,白晓抑制不住情绪,想回一声,可是声音哽咽的不行,嗓子发硬。只好作罢,快步朝母亲走了已往。
“真的是大妞!”
母亲的声音带着欢快,连忙上前接了白晓手中的包,粗拙的手掌包裹着白晓的手,喜滋滋的说。“大妞可回来了!”
母亲瘦的很厉害,带着白晓进了门,白晓看到她手瘦的只剩骨头,原本黑黑的肤色此时有些蜡黄,她原来就矮,背驮的厉害,站到白晓身边才到她的肩膀处。
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村一枝花,不知道怎地就疯了,才嫁给老实巴交的父亲,父亲早先还哄着母亲和他好好的过,那时候母亲已经恢复的七八分了,虽然识字不多,但为人还算精明。再厥后父亲就开始赌钱喝酒,赌输了回来就和母亲打架。曾经白晓亲眼看到喝醉酒的父亲回来把矮小的母亲按到地上狠揍,那一幕白晓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母亲的哭声像针一样刺痛她的心脏,那时候她小,不懂反抗,只抱着母亲哭,父亲瞪着猩红的眼骂骂咧咧的连踢带打,横竖白晓是个女孩,打也不心疼。
时间久了,母亲受了刺激,神智时清醒时糊涂,想起这些往事,白晓就有些心酸。她抿着唇,反手握着母亲的手,转头细细审察。
母亲今年也就四十岁,头上已经有了鹤发,眼角皱纹很显着,特别是现在瘦了以后,显得越发可怜。白晓喉咙发硬,心脏疼的不行,只忏悔自己怎么不早日有点能耐,带母亲脱离这个地方。
“你……病怎么样了?”
她真是担忧死了,看到母亲瘦成这样,心更是揪成了一团。
母亲强行拉着白晓按到床边坐下,凑到跟前,上看看下看看,脸上堆满了笑。
“没什么事。”
她拉着白晓的手,好几年没见这个女儿,稀罕的不行。
“我给你做饭吃吧?家里刚收的**蛋,可好了,冲碗**蛋茶先喝着。”她一边说一边急遽朝外面走,白晓看她这样心里也是十分难受,左右扫了眼这个不大的屋子,墙上刷了白灰,看起来还算清洁,就是屋子里简陋的恐怖,和她影象里的一模一样。
十七寸的黑白电视,两张掉漆的桌子,床头放着个漆红箱子,白晓随着母亲去了厨房,她坐了一天的车,因为晕车没什么胃口,一路上也什么都没吃,这会子还真有点饿了。
“东镇你刘叔家服务,你爸爸就去了,大妞呀,你怎地就回来了呢?也不打声招呼。”
母亲一边朝灶里填柴,絮絮叨叨的和白晓说着家里最近的琐事,倒是对生病之事一字不提,白晓心里焦虑,也欠好打断母亲滔滔不停的倾诉欲。
“村里的学校取消了,琪琪在镇上学校念书,周五才气回来……”
白晓想去资助,母亲连忙拦下,敲了**蛋拿起筷子搅着眼里浅笑看着白晓,叹道。
“怎地这么狠心,几年不回来也不想家里人吗?在外面事情辛苦吧,有没有被人欺压?可怜了这么小的女人就被赶到那远远的地方赚钱,是妈对不起你……”
母亲说着说着,突然就抹起了眼泪。
白晓心里堵了一下,想去慰藉母亲但也不知道怎么慰藉,天没说出话来,有些手足无措。恰好这时候锅里水开了,母亲就忘记了哭这回事,就转头忙了起来,白晓坐在灶前板凳上手里握着一根木棍,眼睛看着烧旺的柴,怔怔的想,父亲在电话里迫切火燎的催她回来到底是因为什么?真的是因为母亲的病情吗?照旧尚有隐情?
隐隐以为那里差池……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一直在外地忙,好不容易有个时间写文,一直更不上文,再试一次
第29章
果真是没多久,白晓这推测就成了事实。
母亲刚把面条盛进碗里,脸上堆满笑的往白晓手边推。
“大妞可饿坏了吧,快尝尝味儿好欠好。”
这边话还消灭,院子里就传来木头大门摩擦地面吱咛一声响,白晓还没说话,母亲就作声了,把筷子往白晓手里一塞,急遽朝外面走。
“我看看谁去。”
母亲出了门,白晓看着手中油汪汪的一碗面,拿着筷子也是不知道怎么下手。冬天的农村也没什么好工具,蔬菜都蔫吧了。以着母亲的节俭,自不会去镇上买菜。
寻常时候母亲炒菜都放少量的油,节约,看到女儿回来兴奋的都不知道做什么好了,这炒**蛋都快做成了油炸**蛋,只是这油乎乎的一碗面,连棵青菜都没有,白晓晕车后遗症就又犯了。
“怎么现在回来了?一身的酒味,喝酒了?”
门外母亲这声音一起,白晓心里一咯噔。
谁?
“现在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喝点酒怎么了?你个妇道人家,闲的没事了,整天叨叨些空话。”
白建民的语气不是很好,眉头紧皱,脸色铁青,越过白母直接朝有灯光的屋子走来。
白母的声音软了下去,没盘算这几句数落。
“事儿过完了?”
白建民的性情一下子就上来了,顿住脚步扭头,语气极其不悦。“我说你今天这话怎么这么多呢!能不能让我这耳根清净一会,没完没了啦!”
白母马上悻悻,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木头人似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和这小我私家交流才好,这是她的丈夫,可是这个丈夫从来不会和她好好说话,有的只是不耐心和打骂。她看着白建民高峻的身影,有些怯怕,他暴性情上来,打人也是十分的疼。
白建民一看她这不吭声就差缩到墙角的容貌就十分来气,谁家娶个这妻子都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难怪别人能当着自己的面肆意讥笑,也就是娶了这么个女人,生了谁人泉源不明的野种,才让自己一辈子在族里抬不起头,谁看到自己不是偷偷的讥笑两句。
白建民越想越气,抬脚想踢这女人一脚,以前她还年轻,只管性格闷,但相貌还算不错,疯疯傻傻的也不妥回事。如今年岁大了,长得越发不能看,真是让人厌烦的很。
白晓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母亲脸色心情恐慌,消瘦的身影显得越加可怜,马上就怒上心头。
“你干嘛呀!”
她的声音很大,脸色心情也十分难看,牢牢的盯着白建民。快步朝着这边走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是真不喜欢这个父亲,要不是血缘关系,上辈子她连一毛钱都不会给他寄。
为什么他就能那么心安理得的打妻子?他有什么权利嫌弃这个一直为他生儿养女的女人!白晓一直看不起打女人的男子,恶心的很,只有最无能的人才会在家里以打妻子的形式体现自己的威风。
“我妈又怎么你了?”
打开的门有亮光射出来,照亮了三小我私家的面目。
算起来上辈子,白晓有许多年没见白建民了,他穿着一件深色的中山装样式衣服,面色阴郁,鼻梁很高,眼角有着显着的皱纹。个子很高,背挺得很直。
白晓出来的突然,白建民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一时有些发愣,但也是一瞬间,随后很快就回过神,心情越发难看,喘息都有些粗。
“出去几天连一点规则都没了,怎么和尊长说话的!”
他话说的很凶,可也没再对白母动手,深深看了一眼白晓,现在白晓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牛仔裤,没穿外套,玄色头发散在肩头,进城一段时间,皮肤倒是好了许多,白皙平滑,要不是长的还算不错有点用今儿一准打死她。
白建民心里冷哼一声,以后有的是法子治这个臭丫头,暂时先反面她盘算。
白晓看他没再动手的意思,虽然很不喜欢这个父亲,可到底是一家人,走已往拉了母亲的胳膊。“爸,你喝了酒就洗洗水吧,别老和妈动手,多大年岁了。”
白建民看了白晓一眼,想起前几天获得的那几万块,心里稍稍舒服点。也没再搭理这一对母女,直接朝屋子里走,步子迈的很大,心情严肃,苦大仇深的容貌。
“别和你爸这么说话,大女人了,有点分寸……”
母亲牢牢抓着白晓的手,指尖却凉的有些抖,白晓心里揪疼了一下,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在漆黑里对视,白晓看着母亲的眼睛,她的眼光里带着浓浓的深意。
“忍忍就已往了,没什么大不了,都这么多年了,男子都这样……”
那一刻,白晓忍不住就很想哭,实在母亲不傻,她什么都明确,只是生活所迫,习惯了隐忍。白晓低头,心里有些怨母亲的软弱,可是嗓子发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而是母亲在慰藉自己,拉白晓到西头的屋子说话,“你爸爸喝了点酒,先别去招他,小心他打你。”
白晓深呼吸半响才缓和那份生气,她真是气得不行,想和父亲吵一架,横竖横竖她在父亲眼里都没好的时候。可又担忧母亲左右为难,到时候父亲迁怒了母亲,以着母亲的性子肯定不会反抗。
进了屋子,白晓反手关上门,才转头和母亲说。
“你就任他这么欺压你?”
她是真想让母亲还击一回,父亲太太过了,那么大的个子,老打女人算怎么回事。
“都这么多年了,他还这样的性情,那有老打人的?你都这么大年岁了,身体也欠好,他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这日子你过着不累吗?”重生一次,再见母亲,看到父亲凶神恶煞的一面,她是真想连忙带母亲远远的走了,眼不见为净,横竖从她记事起,白建民就没做一件为人父的事,动不动就打骂,一点不把她们母女当自家人看。
“妈,你不欠他工具,怎么就不能还击了呢?”
白晓是气疯了,这许多年没见,一晤面父亲就照旧这品行,母亲劳累一辈子,一天福没享,想想上辈子母亲的了局,她心脏都揪的发疼。
“妈,我带你走吧,我带你回城里住,咱脱离这里?不再这穷山沟里受苦了,我赚钱能养活你!”
白晓性情也大,性子直,要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在京城站不住脚。
“大妞呀!”白母一把抓着白晓的手,急急说道。“我不走,你也不能走!”
白晓一愣,顿住脚步眼睛盯着母亲看,神色严肃下来,早先那些疑问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妈,你和我说实话。”
白晓抿了抿唇,微黄的灯光下,她眼光漆黑,“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爸又是怎么回事?”
母亲坐在床边听到这话猛的抬头看向白晓,白晓神色一凛,马上有些懵了。
“到底怎么了?”
母亲闻言就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躲闪。
白晓转身朝外面走,直接去拉门,嘴里说着。
“你不告诉我也行,我去问他。”
今天父亲的行为也很反常,她顶嘴竟然都没被骂,这说明什么?他不骂白晓没用,肯定是因为白晓现在对他有用,白晓头脑一转就明确过来了,脸色十分难看。
“你们是不是合资骗我?”
母亲虽然消瘦,可也没有到那种岌岌可危的田地,这么撒谎骗自己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话消灭,母亲就冲过来牢牢抱住白晓的腰,压低声音苦苦乞求。
“大妞,听妈和你说!”
她神态紧张,脸色皱纹越加显着。
“大妞,不要去城里,城里都是坏人,那些有钱有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乖妞,听妈说,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爸虽然对我欠好,可是他到底是你爸,他也不会害你!”
第30章
“你还想出去丢人现眼呀!”
父亲的咆哮都快掀翻了房顶,他站在门边手指快戳到了白晓的脑门。“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白晓和他对视,越加以为这个男子面目生疏可憎,老羞成怒的样子着实难看。
这是自己的父亲吗?亲人吗?
“白晓,我把你养大,供你吃喝,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白晓抿着唇,她看着和父亲站在同一战壕的母亲,那种失望感让人无力,苦笑一声。
“到底你们照旧看不起我。”
不管做什么起劲,在他们眼里都是丢人现眼。
母亲生过病,可也只是阑尾炎手术,很快就好,那三万到底花到什么地方,白晓不想追究,她也无力追究,只是想快快脱离这个地方,突然想起临走时季晟的心情,原来这些他早就知道,才会笃定她会回去。
“我赚钱养活自己,那里丢人那里现眼了?”
白晓心脏一阵阵的疼,说不出什么滋味。
“你赚的那些钱,自己不嫌脏我们都替你恶心怕羞。”
白建民的话十分难听,“谁不知道你在北京做的什么,还要我们说透吗?白晓,现在有这样一家人愿意要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不知足,办出丢人事,我拿棍子打断你的腿……”
白晓只听清那一句,猛的抬头看着父亲:“你说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白建民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咳嗽一声,眼瞪得铜铃一样,唬道。
“我说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白母面色尴尬,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白晓,打圆场。
“大妞呀,你姑姑给你说了个工具,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嫁人了,咱们村的像你这么大的女人孩子都抱上了,你姑姑说的这家人,条件也好,家里也有钱,在山上开矿,嫁了他肯定不会受苦。别在外面胡混了,到底也不会有个好,被人骗被人欺压也是可怜……”
白晓有种被雷劈的感受,气的肺都快炸了,深呼吸数次也没能缓和,直接怒道。
“为我好为我好,你们有没有思量过我的感受!”
白晓从小不算灵巧,但也没办过什么特此外事,可就是出门打工后,白建民就以为这个女儿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野的不行,十里八村都知道自己家有个漂亮的女人在外招蜂引蝶。白建民是老思想,女人就应该在家伺候男子而不是出去抛头露面。白晓不管和自己亲不亲,名义上都是他的女儿,外人背着自己说的话可难听了,说什么白晓在外面被富豪包养。
他被那些牌友蹿腾,就朝白晓伸手要钱,果真,三万块的大数目,才几天时间,她就不吭一声的把钱打了回来,这更印证了白建民的推测,他心道,坏菜了,白晓果真是被有钱人老头子包养了。
出门都不敢抬头,生怕被戳脊梁骨,丢人呀!
“你还敢厉害!也不看看你办的那些事,人家怎么骂你知道吗?人家说你陪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睡觉,丢人那,实在是丢人!我这老脸都不知道要往那里放,我们老白家怎么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做出这让人戳脊梁骨的事!”
白建民突然老羞成怒,就差扑上来打白晓了。
“被包养,你知道这是什么?这——这就是妓女!”
白建民的声音特别大,顺带的连白母也骂了进去,“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和你一样淫-荡!”
他骂还不成,直接就上手了。
白晓眼看着母亲被推了把,差点没摔倒在地上,直接扑已往猛的撞开父亲,气的嘴唇哆嗦,头脑一片空缺,手指着白建民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白建民一看她这样,马上就来劲了,气焰更盛:“这是想对自己的爹动手吗?还不够丢人现眼!让人骂我,你是不是称心了!你可巴不得我死了,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
父亲骂骂咧咧,满身都在发抖,谁家父亲会这么骂女儿,用这么肮脏的词来骂自己的孩子。
“你当得起父亲这两个字吗?你做过一件让人尊重的事吗?你有什么本事,好,我脏,我脏,我这么脏,赚的钱你不照旧花的舒舒服服,别以为自己多高尚——”
“啪——”一声脆响。
白晓只以为半边脸瞬间就没了知觉,耳朵里嗡嗡响,她抬手摸着自己的面颊,一瞬间所有的理智都回来了,直直看着白建军,一字一顿。
“戳到你痛处了吗?无能的男子才会用打女人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你有什么本事。”她的面颊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起来,笑了下,心情可怖,对着白建军鞠了个躬。“我真谢谢你了,让我彻底对这个地方死心!”
说完白晓直接朝外面走去,她攥紧了拳头,不管是谁,都有自己的选择。
上辈子,让她彻底失望的是母亲的死,这辈子,父亲倒是提早了许多,直接用一巴掌竣事了她最后的一点念想,这个家重新到尾都没白晓的位置,在怙恃眼里,她就是个陪老头子睡觉赚钱的女人。
白晓心里可笑,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事实上她还真是陪人睡觉赚钱的,虽然那人不是老头子,陪睡就是陪睡,不管是陪什么人睡都不会高尚起来。
“你站住!”
白建军厉声吼道。
白晓步子顿了下,却没转头。
“我说做那种事,也是被逼无奈,你们信吗?”
她有些想哭,眯了眯眼,看着外面的漆黑,喉咙转动。
“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在世真难,有些事不妥协不行。”她抿了抿唇。“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尚有一片可退的净土,我以为自己是有家的人,只是我没有回来。可是,爸妈,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实在没有退路。”
在c市受难,她以为退到北京会好点,可是到了北京发现日子更惆怅,寸步难行。
撞得头破血流,她傻乎乎的以为家是唯一退路,回家,回到母亲身边,总有人慰藉自己,像以前那样抱着自己摸摸面庞摸摸手。
“大妞可怜的,让妈心疼。”
可是事实和她想象的差距太大,母亲和父亲不外是一个战壕,他们都骂着自己不争气丢人现眼。
白晓不知道怎么才算不丢人不显眼,最后的避风港湾没了,属于白晓的地方她再也回不去,也许一开始就没有,她已经走出了这个地方,走进谁人色彩斑斓的都市,回不了头!
纵然她真的想过安宁的日子,季晟也不会放她回来完婚,姑姑为人刻薄,以前没嫁人的时候,时常挑唆父亲回来打母亲,现在会盛情为自己说媒,不知道是怎么坑他们一家人呢!
白晓心里憋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这都是她至亲之人,但现在他们口口声声的指责自己恶心肮脏。
“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白晓说完朝外走去,气极反而想笑。
何苦来着,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到底白晓照旧没能走了,母亲的痛哭和挽留让白晓迈不开脚步,她哭着拉着自己的手,泣不成声。
“你要走了,我连忙就去自杀,大妞,我就你一个女儿,我不能眼瞅着你去跳火坑……”
父亲坐在椅子上吸烟,他的心情严肃阴沉,眼光带着种极端的愤世嫉俗。
是夜,白晓和母亲躺在一张床上,母亲用着粗拙的掌心抚摸着她的发顶,漆黑里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晓呀,妈是心疼你。”
白晓面朝着墙壁没作声,屋子里有股怪味一直萦绕在鼻息间。房间里只剩下母亲的叹息,她摸着自己的头发,默然沉静了好半天,声音哽咽。
“城里人坏呀,他们坏,你会受苦……”
白晓不知道是怎么睡着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脱离怙恃。
只是在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翼而飞,刚要问母亲,就见她正和父亲在那木头大门上装着链条,心里一顿,皱了眉头,清晨的山里很冷,她披着一件大外套。
“你们做什么呢?大早上叮咣响。”
“没怎么,你赶忙洗脸去吃早饭吧,锅里热着呢!”
母亲笑吟吟的说着,白昼里看来,她形容越发憔悴身形瘦弱,许是大病初愈,脸色也不是很康健。
“看到我的手机了吗?”
白晓左右看了看,问道。
母亲心情连忙就变了。
“没见呀,你找找是不是掉床下面了!”
白晓心知这件事和她有关,但也不想揭穿她的假话。“那我找找把!”
不再去管他们做什么,随便怎么折腾吧,转身朝厨房走去。
吃了早饭,白晓刚想出门转转,就被母亲拉住。
“陪妈说说话。”
白晓纳闷,但也顺从,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听母亲拉着家常,一直从早上拉到中午,吃完饭继续开始话痨,说道晚上用饭。
前几天白晓还受的住,厥后就差点被逼疯了,上个茅厕母亲都守在门口看着,寻常的大门都直接锁上了,白晓瓦解。
“妈,你非要逼死我吗?”
白母心情一变,差点就又要哭出来。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周五下午弟弟白琪放学回来,白琪如今已经上了初中,长相和父亲神似,个头蹿的很快,比白晓还横跨泰半个头,半大的孩子都有着明星梦。
坐在白晓身边。“姐,你带我进圈呗。”他站起来转了一圈。“你看我长的这么帅,演男主角绝对没问题,到时候火了,我会记得酬金你的。”
白晓可笑,还没说话,一边的父亲就直接走了过来,脱掉鞋子就朝白琪起源打来。“你个不学好的臭小子,敢去当戏子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白琪被打的哇哇大叫,母亲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就冲已往救儿子,白晓脸上什么心情都没有,她愈加渺茫,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才好,这是家,她却一点都不能放心。
已经四天了,白晓找不得手机的藏匿方式,也和谁都联系不上,整日无事在家拨玉米棒子。
星期天的时候,姑姑坐在自己家里把对方夸的天花乱坠,白晓一句话没插上,那优质男就被姑姑领进了门,白晓一看到那男的,马上就以为姑姑还真的打的一手好算盘。
原来姑父最近想打山上金矿的主意,可是一直找不到时机,然后就拿白晓借花献佛。这男子长相那是一个不堪入目,说是三十岁,看起来都有四十,胖的没腰没脖子。头发稀少,眼睛小的眯成一道缝,看人的时候带着股子猥琐。
“你们好好的聊,白晓这孩子仰慕王先生已久,这回可算是见着面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年轻的交流了。”
姑姑拉着母亲迅速撤离,白晓坐在椅子上连心情都没动一下。那姓王的男子左右看看,心情十分嫌弃,也没坐,就惦着肚子站在屋子中间,居高临下的颐指气使。
“我的条件你应该知道。”
他手腕上戴着金表,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眯着眼睛瞧白晓,真是为难他了,那么小的眼睛还能放射精彩眯眯的光。
“你家这条件,说实话还真配不上我,可我这人重情感,之前见过你照片就以为你很漂亮,如今见了真人,比照片上漂亮,我对你很满足……”
主要是人太胖,所以说话费劲,这不是刚说了两句话就喘的不行,也不嫌弃人家的椅子烂床板硬了,直接坐了下来,摸着自己的肥下巴说道。
“我和你家人都说好了,咱们完婚,就在镇上给你弟弟盖栋三层小楼,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这个你不用担忧……”
白晓抬头眼睛直直看着男子肥腻的脸,笑道。
“你那来的自信我会跟你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