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沈氏（2/2）

二人并未爬山，只是沿着半山腰走了一圈，转到一个僻静处，一池青潭挡在面前，显然由于走的人少还没有一条像样的路，潭中铺排了几块大石头算是路，可以引着行人越过青潭。忽然看见青潭那边有个人搀扶着一个妇人正小心翼翼地走，一身深青色常服可不正是张龚之，只见他站在潭边，一手搀一手扶，十分殷勤温柔。这个妇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朴素打扮，梳着桃心小髻，看来应该不是年将不惑的张龚之夫人。二人穿过青潭正欲离去。

杜若和万清宸对视一眼，二人便疾步走过青潭，杜若故意大声说道：“张大人，真是巧得很，张大人也是来看红叶的吗？”说着笑盈盈地行礼。

张龚之一愣，脸色十分难看。

杜若不管他，又笑嘻嘻地对着那妇人道：“这位就是张夫人吧？失敬失敬。”说着故意曲膝福了一个大礼。

张龚之十分尴尬，搀着妇人的手只想逃离。万清宸匆忙绕过去堵在他们面前，也拱手行礼，言道，：“张大人好。”

这妇人见一时走不了，索性轻轻松开了张龚之的手，落落大方地曲膝回了杜若一个平礼。坦然回道：

“小女子沈氏，并非张夫人，不知姑娘是哪位？”

杜若听了，迅速和万清宸对望一眼，只这一眼，二人心中的疑问、信息、想法已于无声中达成一致。

转而杜若温婉地对沈氏说：“我是万盛钱庄杜崇山之女杜若，今日唐突了姑娘，还望赎罪。”

沈氏平静地说：“杜小姐说哪里话，一向听闻百盛钱庄的杜小姐风采卓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姑娘谬赞，我看沈姑娘才是绝代风华呢。”说着拿眼去上下打量。

这沈氏生得窈窕美貌，娴静温婉，尤其长睫毛下一双丹凤眼，目光如梦似幻，仿佛这青潭澄净又神秘，当这一双眼睛看着你时，似麋鹿受惊，玉狐落难，多少凄惶无助，让人忍不住只想拼尽全力去呵护。杜若心底不由就喜欢上了这沈氏。

张龚之这时候已迅速调整好情绪，端起一副官腔说道：“这位是本府老家来的表妹，今日重阳，天气又好，随本府一同出来走走。”

“表妹？你怎么不说是闺女？”杜若鄙夷腹诽。

“怎么，杜小姐今日也难得清闲啊？老夫人没有一同前来吗？”说着，不怀好意地拿眼去瞟万清宸。

万清宸回道：“老夫人和两位姨太太正在半山寺上香，老夫人不放心小姐，嘱咐我一路跟着。”

杜若不喜欢万清宸在外人面前总是将自己置于下人位置，郑重介绍道：“这位万清宸，是我百盛钱庄掌柜，清宸哥哥是家父养子，杜家一应事务皆交由万掌柜料理，也算是我杜府当家人。”

张龚之对万清宸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扶着沈氏一副要走的样子。

杜若忙说：“杜若对沈姑娘一见如故，今日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改日必登门拜访。”

张龚之脸色大不好，眉头都皱了起来，明显看出着急了。

“我见杜小姐也是心中亲近得很，我这初来乍到整日闷在家中正是寂寞，如蒙不弃，还是我改日拜会小姐吧，只是不知道是否打扰了妹妹呢？”沈氏真诚地说道。

杜若立刻亲切欢喜道：“怎会打扰，高兴还来不及呢，那杜若就恭候姐姐了。”

杜若和万清宸目送他二人比肩离开，直至下山走远看不见，杜若痴痴道：“这女子的确叫人见了心中欢喜。”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共同的疑问已于眼神中互相交流：

“她是沈琼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