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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part22可是,夏之遥,我不、准、你、恨我!
“你在骗我,对不对?”夏之遥浑身发颤,她不愿相信,“你是为了拆散我和南腾,故意这么说的对吗?”
陆雨菲弯□子毫不客气的打破夏之遥最后一丝希冀。“既然你这么怀疑,那我就勉为其难才提醒你一下。你爸是不是有个结拜兄弟,姓言的?”
泪眼朦胧的夏之遥心头一震,她当然记得,小时候有个对她极好的言叔叔,跟夏义一起捞偏门的,他还有个儿子叫做言舜臣。后来,夏义改作正当生意,那位言叔叔也就在那时候消失了,夏义告诉她言叔叔去南方下海经商了。都过去二十年了。这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啊!
陆雨菲看出夏之遥的疑虑,“好心”为她解惑。“夏之遥,你爸一定告诉你言家父子去了南方经商对不对?可事实却是——夏义出卖了言家,害得言中贤惨死,害得舜臣成为孤儿!我们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她咬着牙眼睛泛着火光,若非是最后的关头陆南腾手软了,夏义失去的何止是两条腿,怕是命都不保!
夏之遥心间一片荒凉,拼命的摇头。“我不相信……”
她想起来,夏义出事的那天,是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兄弟去谈生意。那时候夏家主要做娱乐行业,g城的夜场有一半以上都是夏家的产业。夏义虽然是大老粗,可自从洗白之后就没想过再走歪门邪道,一心想往正途上靠。所以查出多年的竞争对手竟然在夏家的场子里长期私下兜售药丸(和谐)时,才会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对方发起狠来比夏义还不讲情面,夏义没想到一次谈判竟然演变成火拼,他只带了极少的人手,自然落了下风,几个人被打得连连败退。
而夏之遥赶到医院时恰见到受重伤鲜血淋漓的陆南腾即将被推进手术室。
“如果南腾想要害我爸,怎么会为他挡那一枪?”眼泪还是不停的往下掉,夏之遥揪紧了胸前的衣襟,“我不信你。”那一枪差点要了陆南腾的命,他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陆雨菲笑得明媚而残忍。“那我再来给你解释清楚一点。第一,兜售药丸的并非是夏家的死敌挑起,而是南腾安排的。第二,火拼当天你爸原本是可以顺利脱身的,可是……南腾将逃跑路线偷偷地很及时的通知了那伙人,所以才会有了最后血战。至于南腾会中枪,呵,那不过是演一出苦肉计罢了!我们想要完完全全扳倒夏家,总要有所牺牲的!不过没想到,最后助我们达成心愿让夏家一无所有的人竟然是顾铭城!”
夏之遥耳朵嗡嗡作响,呼吸越来越不顺畅,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隐隐约约看到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那是陆南腾胸口被枪子打出来的洞漫出的血,红得刺伤人的眼。她一直对陆南腾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却不曾想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阴谋。他是言舜臣派来伤害夏家的卧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是他害得爸爸再也无法行走……可笑的是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他,甚至想要同他结婚,对他好,两个人幸福的过一辈子。
呵,幸福,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陆雨菲驾车绝尘而去。
夏之遥跌坐在地面泪流满面。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再抬眸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
“总是让你看我的笑话,我都不好意思了。”夏之遥扯着唇自嘲万分,那浅浅的笑容比哭泣更让人觉得心酸。
顾铭城弯□子探手去扶她。夏之遥站起来时腿都麻了,她胡乱的抹了把眼泪,方才掌心摊开时按在地面沾染的灰尘都被她抹在脸颊跟眼泪混杂在一起,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丑死了。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太伤心了,所以这些细节好像都不重要了。
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慌乱,仿佛是心如死灰,死气沉沉,一点生机都无。顾铭城心头涩涩的,仿佛发了疼,有些愣住了。所以夏之遥推开他往后退步时他并未阻拦。
*
夏之遥离开的脚步踉跄,歪歪扭扭的在路上走,一手还抚着胸口。
顾铭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担心她随时有可能倒下。他沉了沉心神,抬步跟在她后面,保持着同她相同的速度,慢慢地走。
走了一条街,在红绿灯的路口停下。夏之遥眼睛红肿跟桃核似的,有位年轻的妈妈带着个四五岁大小的女孩儿路过,那小女孩儿看见了她,十分惊奇的对自己的妈妈说:“妈妈,那位阿姨好脏脏哦!还有,她在哭呢!”
丁小绫蹲□子微微笑着对叮叮说:“阿姨遇到了伤心的事,所以哭了。叮叮最乖了,叮叮去安慰阿姨好吗?”
吴叮叮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重重地点头,快速的跑到夏之遥身边,小手揪住她的衣角扯了扯。“阿姨,你别哭了哦,我妈妈说女孩子哭多了……会变丑的!”她仰着嫩嫩的小脸去看夏之遥,还很乖巧的递给她一条手帕。
夏之遥颤着手指接过手帕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她突然蹲□子抱住叮叮嘴里嘀咕着对不起对不起。
吴叮叮差点被吓到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别着小脑袋去瞅丁小绫。
丁小绫发觉夏之遥情绪异常也担心不已,语气温和的劝解夏之遥先放开程吴叮叮。
“对不起……”夏之遥也知道自己情绪太激动吓到了小朋友。
吴叮叮笑眯眯地答道。“没关系!阿姨,你不要哭了哦!”她一点不怕生,眼睛笑起来弯弯的,跟筱秋一样可爱又漂亮。
夏之遥心头酸涩的厉害。到如今,她还是一无所有,连女儿也留不住。
顾铭城瞧着那粉粉嫩嫩的一小团,也在想,他们的孩子会不会是个女儿?会不会也这么可爱伶俐,笑起来眉眼弯弯,声音像铜铃一样好听。
在夏之遥晕厥的前一瞬顾铭城才收回心神只赶得及在她摔倒在地面的前一刻抱住她。“遥遥!”
丁小绫牵着女儿的手急切的说:“快送她去医院!”
*
走的时候没开车,顾铭城在路边拦了辆的士冲忙的赶去医院。
唐辞又开始说风凉话。“我真怀疑她能活多久。”
顾铭城冷眼横过去,唐辞摊了摊手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背后突然袭来阵阵阴风,唐辞迅速转个身子躲开从身后踢来的一记飞脚,抚着胸口故意用极夸张的表情和语气向施~暴的丁小绫表达不满。“大丁,偷袭是可耻的!”
自打生了小叮叮后,丁小绫的代号就由丁丁转为大丁。吴叮叮小朋友这两天食欲非常不好,她又只认唐辞这个帅医生的医嘱,丁小绫没法子,只得带她来唐辞的私立医院。
她抱着吴叮叮刚走进病房门就听见唐辞的冷嘲热讽,她不认识夏之遥和顾铭城,对他们二人的事几乎是一无所知。可是瞧见病床上脸色苍白不堪的夏之遥,同样身为女人,她也不由得心疼了。丁小绫哼一声。“踹你一脚算轻的!”她瞅了瞅怀中的女儿,教她:“小叮叮,去打这个坏叔叔!”
吴叮叮眨了眨眼睛,很果断的点点头,又朝唐辞伸出双臂。丁小绫静候佳音,可不曾想这小丫头被唐辞接过去后,立刻笑眯眯的双臂挂在他颈子里。“我最爱唐叔叔了,才不要打他!”
丁小绫气得直扶额。
唐辞得意地不行,扬着眉朝吴叮叮粉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吴叮叮笑嘻嘻的,奶声奶气道:“uncle,我妈不愿意嫁给你,没关系,等我长大了,我嫁你哦!”
丁小绫彻底疯掉,唐辞嘴角狠狠地一抽,这姑娘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原来孩子是这么可爱呢。
顾铭城心底最深处最柔软的那块儿被触碰,如果夏之遥没有打掉肚里的孩子,他说不定也有这样可爱的一个女儿,笑眯眯的对他笑、向他撒娇,可爱到让人不忍心去责怪,恨不得将所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切都给她。
夏之遥还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对此一无所知。顾铭城矗立在床头清晰的看见她紧阖的眼睛里溢在眼角的泪滴。他心似乎抽动了一下,抬起冰凉的手指替她拭去泪滴。原来,她真的难过到连睡梦里都在哭泣。
“她需要静养,麻烦你们先出去。”顾铭城坐在床边,凝视着夏之遥。
丁小绫道了句抱歉,“我们马上出去。”
唐辞还有话没说完。“顾少,你可别再刺激她了,我不是华佗在世,没那回神之力!”原本还想再编排他两句,可看见他的笼在日光里的背影竟然是那么的孤落,唐辞识相的闭了嘴。勾着唇捏了捏怀里吴叮叮的小脸,“uncle带你去喝糖水好不好?”
吴叮叮眨巴眨巴眼睛,笑盈盈点头。“嗯!”
夏之遥是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唤醒的。
是陆南腾。
病房里只有她一人,印象中是顾铭城送她来的,此时却没了踪迹。她捏着手机指尖泛着青白,手机叮铃铃的响了一阵又一阵。
“你在哪里?”陆南腾找不到心急如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担心不已,好不容易才等到她,他害怕这又是一场空。
“我在医院。”夏之遥声音有些哑。
陆南腾还以为她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挂断电话后抓起车钥匙匆忙出了门。
夏之遥靠在床头捏着手机发呆,顾铭城提了精致包装的回转寿司进来。夏之遥没想到他还会回来。顾铭城打开盒子将回转寿司取出来,“你不是最爱吃这家的寿司,老板还是原来的那位,所以味道还跟以前一样,没变。”
她有些怔忪,吃了一块儿在嘴里慢慢嚼着,如六年前一样鲜美可口,可她偏偏就吃出了苦涩的味道。她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顾铭城,背过身子弯腰吐在了垃圾桶里。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寿司难消化,可顾铭城想起来她从前生病时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央求别人带这家的寿司给她,所以才驱车去买了一份,他还记得这是她最爱的口味。
夏之遥摇摇头。“恶心。”
“胃不舒服?”顾铭城手指已经探向按铃,夏之遥又摇摇头,“不是。”
顾铭城改变手指方向搁在了她冰凉的额上,只是停留一瞬便拿开,夏之遥眉头蹙了起来。“买寿司的人让我恶心,所以连带着让我连最爱的寿司也觉得恶心了。”
她不咸不淡的说出一句锋利如刀子的话,顾铭城抿着唇角眼睛里泛着寒光。他让她觉得恶心?“那么谁不让你恶心?陆南腾?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去嫁他呢?”
夏之遥深吸一口气,手指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我嫁不嫁他,与你何干?”
她心情不好,语气冲,说的话饱含挑衅的味道。
顾铭城脸也黑了,“我该说你是单纯还是愚蠢?被一个男人骗了一次还不够,还打算骗第二次?”
夏之遥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了,。“没错,他是骗了我。可是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们都在拿刀子往我心口里插,一下还嫌不过瘾,两下、三下、四下……!要不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千疮百孔血流成河了!陆南腾他骗我,我不恨他,因为至少到最后他后悔了救了我爸,还差点为此丢了性命!可是顾铭城……”她深深地吸气,五脏六腑都被气流挤压的疼痛不已,“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渐渐地歇斯底里起来,眼里咻咻冒着火光,恨不得他立刻就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她疼,她痛。
其实……他也痛,心脏有一个地方被揪住似的,生生的疼,眼睛也疼得厉害。他蓦地箍着她纤长的颈子拉向自己,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火热的、愤怒的视线交接,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清浅的香气,萦绕在他鼻间心间。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恨不恨他……我不管!可是,夏之遥,我不、准、你、恨我!”
夏之遥甚至不去挣扎,只是笑,像是在嘲讽他这无理的可笑的举动。“你凭什么?顾铭城,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你不会再有继续伤害我的机会。”
当陆南腾赶到病房看见顾铭城以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姿态禁锢着夏之遥时,他骨子里固有的那种强势的性子就蹭的冒出来了。
陆南腾疾步走到病床边上,奋力扯下顾铭城握着她颈子的手,迎面给了他一拳。顾铭城没有防备,生生挨了他几下,嘴角已渗出血丝来。腥咸的味道袭入口腔,顾铭城慢条斯理的脱掉外套,反手一拳挥过去,又迅速补上一脚。
陆南腾挨了他重重地一脚,暗自咬牙嘶气。
最后,在顾铭城占据上风揪起陆南腾的衣领扬手欲挥下去时,夏之遥腾地从病床上跳下来。
“你滚。”
顾铭城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或许是不可置信。
夏之遥又重复了一遍,冷冷地重复。“你滚。”
*
唐辞被吴叮叮小朋友霸占着,顾铭城只好拉着萧寻去喝闷酒,萧寻嘴碎,句句话戳他的痛处。“既然想要一个女人,就得对她好,千方百计的对她好,好到让她离不开你,觉得离开你就找不到第二个比你更好的男人!可你呢,完全是背道而驰!”
顾铭城喝着酒,讥笑。“那是,你对雷茵茵那可是真好,我估摸着就算是哪天她捅了你一刀,你死之前也会把作案凶器上的指纹给她擦干净了,然后再写几个字当遗书——‘我是自杀’!”
萧寻也不生气,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十分惬意的样子。“你错了,还得补上一句。ps:我爱你,至死不渝!”
顾铭城简直要佩服的五体投地。“得,哥哥,我比不过你!我认输!可你对雷茵茵这么好,她心里不是还挂念着她那初恋呢?”
萧寻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看不出情绪,只觉得嘴角那丝浅笑仿佛含着苦涩。“可她不是乖乖待在我身边呢?”所以,都是值得的。
正聊着雷茵茵,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萧寻从听筒里听到了呼呼的风声,他心下疑虑,还没开口问,雷茵茵轻飘飘的声音就传来了。“萧寻,我在景白山顶,这里可真高,你说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会不会死呀?”
她语气听起来特别轻松,可萧寻心里重重地一个咯噔,这丫头半天不管她就能整出天大的事情来。“你瞎胡闹什么?不是还发着烧呢?”他边说着话已经起身去拿衣架上的外套。“黑灯瞎火的,你给我小心点!乖乖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除了你,我看这没人受得了这女人。”
萧寻扬了扬眉,“我女人当然是我宠,哪个男人敢觊觎,信不信我废了他!”
顾铭城扯唇,默然。
*
病房。
“我现在才发现人的记性太好,真是无可奈何。”夏之遥淡淡地说,“你对我的好我通通都记得,可你对我爸所做的事我也没法忘记了。如果你能够骗我一辈子,说不定我像傻子一样待在你身边也会觉得幸福。但是很可惜,我什么都知道了。”
这是陆南腾曾经设想过得最坏的可能。他以为自己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听见他这些话,心仍是痛的仿佛要窒息一般。“遥遥,对不起。”
夏之遥揉了揉眉心,笑得虚无。“我不知道言家与我们夏家的恩怨,也不知道你姐的男人是言舜臣,更不知道你接近我全然是为了报复。”
“不是……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没怀疑过你的真心,可这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夏之遥握紧了拳,缓而坚定地说,“sorry,我想,我不能嫁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评论,,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顶着锅盖发文了。。。所以这章写的特别的忐忑。。
如果说有人看的很不开心,我道歉,我写的时候也没想过会给亲带来这种感觉,很抱歉。
小说和生活区别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小言,现实还是生活中美好的、平淡的爱情居多。
因为我太爱丁丁了,所以让她带着小闺女来打酱油了~只是可怜了唐辞公子~~
另外……是哪个说常常常文中的男配男主都哪个啥的。
我要求上诉——
有不少妞应该都是睡月跟过来的,
我吴庭赫大公子对丁小绫那从头到尾都是一条心,那就差把心给掏出来了吧!
吴庭威二公子那也是妥妥的妻奴一枚啊。
唐辞对丁丁姑娘,十年爱而不得,对人闺女都当成自己孩子疼爱,这不算好?
萧寻对雷茵茵纵容到一塌糊涂,也算是深情了吧?
还有,你们一定不能忘记的——易序公子……虽然我现在还木有描写他……
ps:不会一路虐到尾,也绝对没有把男主女主写死的打算。
看过前两篇的妞一定知道,瓦连恶毒女配都给了那么好滴结局,,肿么会来个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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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part“遥遥,难道你不想让你爸保外就医么?”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夏之遥不喜欢,陆南腾驱车将她送到小区楼下时,两人静静地坐了一小会儿。
夜色寂寥,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夏之遥说:“到此为止吧。”
陆南腾心被刀子剜似的,疼得厉害,喉咙发涩,连说话都似哑着。“我不答应。我等了你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你,遥遥,我放不下。”
“时间久了自然就放下了,就像我对顾铭城,总有淡忘的一天。”
“求你……别这么残忍,可以吗?”
夏之遥很冷静地转过头来看他,他眼底的黯然神伤她都看得见,他的爱并非是假装。“其实,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对吗?所以,才会要求这么快就结婚,你也害怕夜长梦多。可是,南腾,你真的有为我想过吗?假若我嫁给你了,有一天又得知这真相,你让我如何自处?我怎么对得起我爸?”她说着说着眼眶又开始热了。
因为太过贪心所以宁可冒着日后秘密被揭穿的风险想要娶她,他可耻的想要牵起她的手,甚至曾幻想上天会不会眷顾他的一片真心给他一生一世去赎罪。“对不起。”
夏之遥的手已经搁在车门柄上,“有什么用?什么都改变不了。”伤害已经造成,他说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都不能把裂缝填平。
她推开车门下去。
陆南腾双目微红大掌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突起足以显示他此刻恶劣的心情。不过相差三秒钟的功夫,他同样推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扯回她的手臂。
夏之遥被他用力的抱住禁锢在温暖的怀中时,曾经的一些美好记忆又涌上来。她从未怀疑过这个男人是可靠的值得依赖的,只是从今天开始,他们只能够形同陌路。
“遥遥,我求你别离开我。我道歉,我赎罪,我会对你和夏叔好一辈子!如果你想见我姐姐,咱们就远走高飞,我也不会再跟言舜臣有任何瓜葛!求你……别离开我!”陆南腾急切的想抓住她。
“别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夏之遥抬起双手去推他,用力,陆南腾不肯放手,固执的拥着她。夏之遥蹙起眉心加大了力气,屈起膝盖踢他的关键部位,他吃痛,一时间放松了力气,夏之遥转身就走。陆南腾执意追上来,圈住她,箍住她整个身子在怀里低头倏地吻下去。那亲吻带着一种悲伤和占有欲,夏之遥嘴唇被他啃得生疼,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紧阖双目在她唇上掠夺,心里一片凄凉。她猛地咬他的舌,血腥味瞬间袭出,她推开陆南腾,反手给他一巴掌。“别逼我恨你!”
陆南腾大痛,怔怔地立在原地,只能任由她消失在生命中。
*
与此同时,萧寻离开后,顾铭城觉得空荡荡的大包厢与他悲凉的心境太tm相互辉映了,就换到了热闹的吧台去。
酒喝得太多,醉意熏熏的仍是一瓶接一瓶的不肯离去。
有穿着火辣长相妖艳的女人来搭讪,他并未理会,那女人却仿佛是锲而不舍,可着劲儿的往他身上靠,顾铭城没由来觉得烦,这女人身上浓重的香水味熏得他头晕脑胀。
没想到又是个大乌龙,这女人的男朋友居然这时候找过来了,指着他的鼻子非说他勾引自己女朋友。
顾铭城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正好趁着这茬非常痛快的打了一架。那男人也不是吃素的,又拉了两个兄弟做帮手,有个混账脾气的手里晃着把刀子割伤了顾铭城的手臂。顾铭城眯着眼睛一脚踹过去,那男人即刻摔倒在地,刀子扑倒远处。
打斗太过激烈,酒吧老板急匆匆赶过来劝架,又张罗着给顾铭城道歉赔不是。那俩男人受的伤更重,结果只得了老板十分冷淡而坚定的一句话。“我这家酒吧以后你们禁止入内。”
顾铭城手臂那块儿衣衫被血迹染红,酒吧老板为表歉意一定要送他去医院。顾铭城摆了摆手。“不必了。”
他拿着方才打斗前搁在吧台上的外套往出口去。
在酒吧门外被一个女人拦下来,他酒劲儿这会儿上了头,晕晕乎乎的,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叶念,瓜子脸杏仁目粉嫩脸颊镶着浅浅梨涡。明明应该是魂牵梦萦的人,怎么这时候见了他竟没觉得开心呢,甚至……有逃离的冲动。
展沐第一次遇见顾铭城也是在这间酒吧。她家境贫困,学费都必需靠自己双手去挣,遇见顾铭城时她在这家酒吧里做卖酒小妹,那天差点被客人揩了油,是顾铭城及时救了她。他看清自己容貌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展沐认为那是喜欢。应该是喜欢的吧,否则怎么会让她离开酒吧给她交学费保她生活无忧,又怎会对她笑对她好、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她会沦陷完全是在情理之中、也在预料之内。
后来才发现,原来他对她的“喜爱”真的只是因这份并不算多出尘脱俗的容貌,怪不得他的笑容里总是有一丝恍惚一点落寞,怪不得他只肯跟她聊天却从未谈及男女之事。她不甘心做逝去女人的替身,她伤心于这场爱情在萌芽阶段就被无情的斩断,可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想要留在他身边。
这一场黄粱美梦,她不愿意醒来。
可夏之遥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展沐听说这女人是害死叶念的凶手,她以为顾铭城对夏之遥是恨、是怨。可如果真的恨到极致,为什么悄声安排‘非夜’的兰姐庇护夏之遥免于客人纠缠同行纷争?如果真的怨到极点,又怎会私下解决了曾试图染~指她的混蛋男人?又怎会在星光餐厅看见夏之遥佩戴上陆南腾所送的吊坠接受他的追求时差点失了态?
甚至从上个月起,她已经见不到顾铭城。他给了她足够的钱,却不肯再见她。
好不容易才等到今晚酒保打电话来告诉她顾铭城在这里。她匆匆打了的士赶来,恰好遇见他从酒吧出来。他伤口还溢着血,展沐看得心惊肉跳的,第一反应就是拉着他去医院。
顾铭城在伤口包扎之后仍旧保持着沉默,展沐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她甚至已经找不到立场来关心他,可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铭城哥,你没事吧?”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顾铭城的酒意渐渐褪去,确认眼前的女人是展沐而不是叶念后他竟不禁舒了口气。“我没事。”
展沐微笑:“那咱们走吧,你喝醉了不能开车,我送你回去。”
展沐的父亲是货车司机,所以她驾车技术还算不错。
上了车,顾铭城沉默了两瞬,又突然推门下去,展沐也立即解开刚扣上的安全带跳下了车,“铭城哥,你怎么了?”
顾铭城盯着她两秒,沉声道:“展沐,以后别来找我了。”
展沐眼圈顿时就红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不喜欢,我改就是了。”她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顾铭城几不可闻的轻声叹息。“你没错。”好像……是他错了。
展沐哭个不停,顾铭城温声安抚她几句,她嗫诺着拽住他的衣角。顾铭城沉了沉心神,一点点的掰开她有些许颤抖的指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也许,的确到了应该同过去说再见的时刻。
他在路边拦了辆的士,车子留给了展沐。她红着眼睛满脸是泪的目送他消失在视线尽头。
果然,不是自己的终究留不住。
*
顾铭城没回家,而是去了海湾度假村。
去的时候酒店正在大整顿,909套房的设备从头到尾被换了一套,他进房间时新的大床以及配套的床头柜还没送来,所以,发现夏之遥所刻的那句话完全是巧合。
他弯□蹲在墙角,微微颤抖的手指抚上那几个小小的雕刻字迹。
那天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刻下的呢?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的误会、面对他和叶念成为情侣的事实?她的情根深种真心实意居然被他当做污泥践踏了这么久!
钥匙扣上的那把军刀仿佛插在了他的心头,那是从未有过的心痛万分。
叶念,是不是应该成为过去了……
*
夏之遥回到家就蒙头大睡,一连二十四小时在床上腻着,贝贝和小九以为她身体不适吓得紧张兮兮,又是量体温又是弄姜水,恨不得将她裹上被子直接运到医院去。
“你们俩这大阵仗我还以为自己又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呢!”夏之遥扯着唇打趣。
贝贝立刻“呸呸呸”,“好话不应坏话灵,把这话给我重新咽回去!”
夏之遥吃吃的笑,“这可是有点为难我了,要不然你们从耳朵里吐出来?”
贝贝嘴角一抽,推着她肩膀一笑,“哎呀,你这说的太恶心了!”
两人笑嘻嘻的闹着,小九已经叫了外卖回来,四菜一汤。
揭开盒盖,夏之遥闻着香气,“哇,看起来就很好吃!”
小九也笑,“好吃就多吃点!”
夏之遥重重的点头后,就专心致志的吃饭。贝贝和小九一边吃饭一边暗自观察夏之遥的神色,又时不时地交换眼神。夏之遥被这两人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适后直接抬眸回视,那俩人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互相夹着菜。
“小九,吃这个!”
“贝贝,这菜你最爱吃!”
……
夏之遥考虑再三终于决定说出真相。“你们俩别瞎猜了,我没事,只不过跟陆南腾分手了,结不了了。”
贝贝和小九同时瞪大了眼睛。贝贝抓住夏之遥的手,十分着急,“怎么会这样?”
夏之遥清了清喉咙,“她姐姐不喜欢我,跑来骂我骂的特别难听,我一想到以后要跟她朝夕共处,就害怕,与其一辈子担惊受怕,还不如早早的就分手!”
贝贝觉得她这理由太随便了点,随便到她都不大敢相信。“遥遥,你没吃错药吧?”
夏之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今天真的还没吃药呢!”语毕,她已经去拉抽屉找维生素。
小九拍着桌子就站起身,“陆雨菲那个贱*人是吧?靠,敢骂你,看老子不修理她!”他作势就要冲出门去,贝贝踮起脚尖揪着他耳朵把他拎回来,“你少打一次架能死啊?”
“那也不能看着遥遥被那个贱*人欺负!”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你能不能不选择最笨的武力决斗啊?”
小九蔫蔫的往凳子上一坐,还有点不服气,“那你说怎么办吧?”
贝贝扬了扬眉,自信。
贝贝私下打电话找陆南腾确认过,可他说遥遥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并且一连几天下来夏之遥的情绪没有出现任何波动,每天都是眉眼弯弯的,贝贝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可好几次大半夜的她起来喝水,都从窗台上看到陆南腾的车子停在楼下。
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为陆南腾觉得可惜。
小九却不以为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种男人嫁他做什么!”
贝贝斜着眼睛睨他:“你能保护我吗?”
小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很是自然地接道:“你又不是我女人!”
这几天贝贝思来想去的得出了一个结论,未免夜长梦多必需先下手为强,想要得到他的心那不如先得到他的身。她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在小九诧异瞪大眼睛的情况下,贝贝故作魅惑的伸出舌尖舔了舔樱唇,然后……毫不犹豫的扑倒他身上,唇印上去,亲、啄。
*
夏之遥没去找新工作,在贝贝的奶茶店帮忙,最好之处在于偶尔可以见到易筱秋。这天,贝贝拖着被她弄得意乱神迷的小九去逛街看电影享受二人世界,夏之遥自然是独自看守着店面。
她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易筱秋,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易序。通常都是保姆带着筱秋出来,以为易序工作比较忙,夏之遥与他也不过见过寥寥几次。
筱秋嘴巴一嘟,“遥遥阿姨,你这次不要给我调的太甜了哦,我爸爸说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
夏之遥看见她这么可爱,刮了刮她的鼻尖,笑着答应。“好。”
调制了一杯红枣牛奶给筱秋,又给易序调制了一杯茉莉花茶,易序伸出手指来接,夏之遥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骨骼雅致、干净,连指甲都修得平整。
“谢谢。”
“不客气。”
筱秋坐在店内的小秋千椅上抱着奶茶杯喝得极开心,易序立在柜台前同夏之遥说话。
易序总是给人一种安稳而悠然的感觉、处事讲话永远是泰然自若的,这种气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唇角弯起时像极了冬天里温暖的太阳。
“听说你要结婚了?”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似琴弦撩过心间。
“没有,开玩笑的。”夏之遥回答的仿佛很自然。
易序仍是淡定的表情,没有表现出诧异的情绪,亦没有追问,静静地饮了两口绿茶,微微弯起唇角说,“筱秋的评价果然没错。”
“什么?”
“哦,没什么。”易序含笑道,“这茶的确是甜到人心坎里去了。”
夏之遥羞愧的吐了吐舌头,她果然是没有做甜品的天赋。她不由得笑了笑,“你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吗?”
易序轻扬眉,“没有,我很喜欢。偶尔食甜,会让人觉得开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顾铭城一脚踏进奶茶店时便看见这种刺眼的场景,那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竟给人一种岁月安好的错觉。
他注意到房间里侧秋千上的筱秋,这小丫头长得漂亮又机灵,一双大眼睛不怯生的盯着他,顾铭城还没说什么,筱秋已经从秋千上跳下来跑过去扯住易序的衣角,“爸爸,遥遥阿姨,那个怪怪的帅帅的叔叔又来了哦!”
帅帅的,可是怪怪的?
顾铭城嘴角一抽,他总不能跟个小孩子置气吧?
易序转过身子将视线移向门外,“顾总,好久不见。”
两人也算是相识,顾铭城也十分礼貌的笑了笑,两手交握,“顾医生,你女儿很可爱。”
易序温柔地摸了摸筱秋的头发,“没错。”
此情此景叫夏之遥不知是该觉得可笑还是可悲,顾铭城把自己的至亲骨肉当做是“别人的女儿”。
她垂下眸子再不愿看见这样的场景。
易序转过身时便看见她低垂着眼眸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沉了沉心神,思忖须臾。“筱秋想去南北公园,我看你店里今天客人并不多,要一起去么?”
夏之遥抬起头来,她明白易序这是在为自己解围,她又重新将视线落在笼在阴霾中的顾铭城身上,缓而坚定的点头。“好,你稍等我一下,我把店里东西归置之后就走。”
易序勾唇微笑:“好。”
筱秋眯起眼睛笑嘻嘻道:“太棒了,遥遥阿姨陪我去玩嗳!”
被人忽视的顾铭城仿若个透明物一般,他捏紧了手中的牛皮纸袋,指尖泛着狰狞的青白。他终于卸下面具愿意朝她走一步,她竟然又一次为了别的男人而如此忽略他。
夏之遥很快的收拾完毕,挎起包包牵着筱秋的手。筱秋左手牵着遥遥阿姨的手,右手牵着爸爸温暖的大掌,开心的几乎合不拢嘴。
顾铭城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夏之遥有些不耐烦的对他说:“顾先生,我要锁门了,您是继续在店里给我看店呢?还是跟我们一起出去?”
顾铭城抬眸看了她一眼,夏之遥才不去理会他眼睛里类似于落寞的情绪。易序将两人之间的气流瞧得一清二楚,“顾总,我看你那几百万的车子还停在外面,这地方小孩子多,保不齐闹着玩的时候给你划了痕迹。”
顾铭城冷淡的扫了易序一眼,易序唇角含着笑,无所畏惧的模样。
夏之遥的耐心被顾铭城的沉默耗尽了,“你愿意继续待在这里那就随便你!”
她牵着筱秋欲向门外走,顾铭城却及时的将那个牛皮纸袋递到她面前。夏之遥蹙起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关于你爸的事。”顾铭城面色坦然,“要不要看……随便你。”
夏之遥心里一个咯噔,果真停下步子,连握着筱秋的手都松开了。筱秋很不开心的嘟起了嘴巴。
“易序,我今天可能不能陪你们去玩了,改天好吗?”夏之遥费力的笑笑。
易序谨慎的审视她的神色,确认她是认真的,才点点头,“好,那我们约在改天。我带筱秋去隔壁的精品店转转,有什么事……你随时打电话给我。”
夏之遥点头,微笑。“好。”
这俩人的气场和谐的一塌糊涂,顾铭城越发觉得胸口拥堵,只听说易序有个女儿,至于易太太还真没人见过庐山真面目,要不然坊间传闻,易筱秋是易序的私生女呢?
待易家一大一小出了门,夏之遥亟不可待的打开牛皮纸袋,指尖颤动,心中不安。在看到那份文件上的内容时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顾铭城。
顾铭城很认真的凝视着她。
夏之遥觉得喉咙干涩极了。“你……”
顾铭城自信而从容的笑笑。“遥遥,难道你不想让你爸保外就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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