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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chapter26
26
陆颜并未接吴嫂的话,只看了眼领她进来的女佣,又对吴嫂笑说道:“她说季沉在家。”
她听项瀚说季沉要带姚佳年去加拿大,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给季沉打个电话,可电话却打不通,又打给季沉秘书,得知季沉早早便离开了公司。
她甚至找去了姚佳年的兽医店,却见兽医店已关门。
心里十分不安,她突然觉得无计可施,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竟跑来这边宅子决定碰碰运气,她其实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来给她开门的女佣却说季沉刚刚回来,带着姚佳年一起。
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失望。
她现在的笑很勉强。
听了陆颜的话,吴嫂便不好拿“先生不在家”作为理由,只好说道:“先生现在不方便见你。”
想到季沉是和姚佳年一起回来的,陆颜脸上本就勉强的笑容更加僵硬起来:“为什么不方面见我?”
吴嫂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看她,也不回答。
陆颜看了眼楼梯的方向,往那边走近几步,说:“季沉是在二楼吗?”
吴嫂极有礼貌地拦下她:“先生吩咐过,任何人不得上去二楼。”
陆颜看向吴嫂,沉默住,她似乎想了想,又往二楼看去,她多想在二楼楼道里看见季沉的身影,可惜等了半响仍是空等,陆颜心下既是失望又是难过,她还是对着吴嫂笑了笑:“那好,我在这里等他。”
……
姚佳年被季沉一路抱上二楼,心里别扭得很。
刚进卧室,便小声对他说道:“季沉,放我下来吧。”
季沉见已进卧室,又想到凡事不可太过急进,便也就听话地将姚佳年放了下来:“一起洗?”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姚佳年闻言看向他,撞上他的视线,又忙不迭地将眼神移开:“我……”心里觉得和季沉之间的关系似乎转变得太快,她不习惯,觉得奇怪得很,“季沉……太快了……”
季沉明白姚佳年的意思,却故意曲解道:“不快点,怕会着凉。”他说着便去拉姚佳年的手腕,将她带去洗手间后,又说道:“你先洗,我出去拿衣服。”说完便开门出去。
姚佳年讷讷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有些无奈。
她脱下身上潮湿的衣服,打开花洒。
……
季沉从洗手间出来,先是打开房间的暖气,之后又脱下潮湿的外衣。
他知道姚佳年一时不能很快地消除心中芥蒂,急进不得,他们的婚姻关系需要慢慢修补,所以故意拖延时间,想要等到姚佳年洗得差不多再进洗手间。
在暖气的作用下,卧室慢慢温暖起来,季沉走到衣橱前,拿出两人的里衣里裤,无意中看到安静坐在衣橱角落里的毛绒玩偶彼得兔。
视线停留在那只婴儿般大小的彼得兔上,那是他很久之前送给姚佳年的礼物,一身质地柔软的灰色毛绒,戴欧洲中世纪的女士绿色大沿帽,圆滚滚的身材被一袭深棕色礼裙包裹住,显得滑稽又可爱。
他还记得姚佳年收到彼得兔时的表情,有些意外,却还是客气地收下,对他礼貌微笑:“谢谢。”那时他们结婚刚满一年,两人的关系还不是非常相熟,如果真要比喻的话,就像同住一个多月的室友,从彼此陌生到关系稍微熟悉一些,却远远谈不上亲密。
而后,随着他们之间感情的递进,他也曾陆续送过很多礼物给她,可却没有一样比得上这只彼得兔在姚佳年那里受到的“待遇”——她一度时间都抱着彼得兔入眠。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彼得兔便被收进了衣橱。
季沉心里暗暗叹气,算一算,他也有很久没再送过礼物给姚佳年了。
合上衣橱门,他在原地默默站了一分多钟的时间,之后收拾好情绪,走出卧室。
他本想去衣帽间拿两人的外套,可走在过廊,目光随意落在楼下客厅处,却意外看见了陆颜,恰巧陆颜也抬头往二楼看,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陆颜没想到真的能在二楼过廊上看见季沉,她只是不由自主地、会时不时往上看,可真正见到季沉时,她不止高兴,一颗心还“咯噔”一声往下沉去。
下意识站起身来,陆颜抬着头,静静地注视着站在二楼的季沉,心脏一点点揪紧,她知道他犹豫了,在见到她的第一刻,季沉没有立即下楼来,却是停下了脚步,迟迟不动。
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陆颜极少能够看到季沉那副模样,身上有些湿,白色衬衫有几处都被水汽贴在肌肤上,短发还未干透,丝毫不像平时一丝不苟、纤尘不染的清爽样。
“季沉!”见他站在原地没动,陆颜喊了他一声。
这时吴嫂从厨房出来,看向陆颜,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站在二楼过廊处的季沉,她对着季沉微微笑了笑,说道:“先生,我会好好招待陆小姐的。”
闻言,季沉这才将目光从陆颜身上移开,他对着吴嫂的方向点了下头:“别怠慢。”之后便径直去了衣帽间。
一件小事,陆颜突然鼻子一酸。
她站在原地,一时间又是难过又是尴尬,手指收拢,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她低下头,重新坐回沙发上,吴嫂走进厨房,再出来时给陆颜端了杯茶水:“陆小姐,喝茶。”
她没去理会吴嫂,默了默,又抬头看向二楼,见季沉已从衣帽间出来,他手上拿着几件衣服,有他自己的,也有姚佳年的,而从衣帽间走进卧室,沿着长回廊,他却没往下看她一眼。
陆颜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起了变化。
……
一直到姚佳年洗完澡,季沉都没进洗手间。
她用白色浴巾将身体包裹住,走进卧室,见季沉不在,视线落在床脚的里衣里裤。
将房间窗帘拉上,姚佳年换好里衣里裤,她坐去梳妆镜前,开始吹头发,房间很暖和,姚佳年并不觉得冷。
没吹多长时间,季沉已经拿着衣服开门进来。
姚佳年关上吹风机,回头看向季沉,见他往她这边走来,姚佳年站起身来,偏过身看他,季沉走到她跟前站定,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佳年,有件事想跟你说。”
见他穿着半干的衣服,姚佳年将衣服从季沉手里接过:“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你先去洗澡吧。”
季沉见她将他的衣服也接了过去,心头莫名有些发暖,他弯了唇:“好,记得穿好衣服,别着凉。”
姚佳年点点头。
……
姚佳年穿好外衣,吹干头发后,又做了简单的补水,季沉动作算快,没多久就洗好出来了。
听见洗手间门开的声音,姚佳年望过去,见季沉一丝~不挂的坦荡模样,她立刻将脸别过,脸颊一丝飞红。
见她羞赧,季沉唇角又是一抹笑意。
他走去床脚,穿好衣服后又来到姚佳年身后,见她坐在梳妆镜前擦润手霜,季沉半弯腰,下巴轻搁在姚佳年头顶,她的发香钻入他的鼻子,季沉觉得全身心的舒适。
他双手随意地搭放在她肩头,是很温柔的力道。
他想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可对于这亲昵的举动,姚佳年却有些不适起来,她略局促地站起身,转身面对向季沉,说:“我们……”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她觉得现在跟季沉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奇怪了,吞吐过后才终于问话出声:“……我们现在是和好了吗?”
季沉伸手触上她的脸颊,刚洗完澡,他的手心很温暖,拇指轻轻柔柔地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见她脸颊绯红,季沉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恩”。
她细心地扑捉到他的那声“恩”,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踏实,抬起头来,她紧紧盯着季岑的双眼,小声问道:“就这样?”
见他看她的眼神里有宠溺,姚佳年不确信那是不是她的错觉。
季沉温柔地握住姚佳年的手,他感受着手心里的细腻与温暖,问她:“你心里想我怎么样?”
她觉得眼前的季沉就像海市蜃楼,害怕他此刻的温柔稍纵即逝,姚佳年不自觉出声问他:“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问话出口,她耳根都沁上红,心里暗暗有些后悔这么问他,但想到跟欧阳雯的一席对话,姚佳年觉得自己应该主动让她和季沉之间的关系明朗化,便鼓起勇气来,她注视着季沉,又问了他一遍:“撇开法律关系不谈,在感情上,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见她表情认真而专注,季沉表情愈加柔和起来,心里的那根暗刺虽未消除拔去,但这一年来的嫉妒、不甘、别扭、愤怒却因此刻姚佳年的态度而淡化许多。
先前在跟陈新禾的对峙中,她选择跟他走,说明在她心里,他并非是比不上陈新禾的。还有雨中的那个深吻,她后来也有回应他,说明她心里对他是有感情的。这些都让季沉心情愉悦,就像什么期待很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正名。
他凑近姚佳年,低头吻上她的唇,将她香软的唇肉含进嘴里温柔地吮,之后又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摩挲点吻了几下,轻声说道:“是家人。”
姚佳年眼神黯淡下去。
第27章chapter27
27
姚佳年眼神黯淡下去。
在他眼中,她和他是家人关系。是妻子,是家人,所以他对她有责任,无论是法律上还是感情上的责任。
可是,在姚佳年看来,妻子是家人,却不等同于爱人。
不像这世上大多数夫妻,因为相恋才结婚,又因为长长的婚姻生活,爱情逐渐变成更为牢固、更割舍不掉的亲情。她和季沉是商业联姻,从陌生人直接变为家人,跳过了爱人这一阶段。而这五年以来,他对她的感觉转变仅仅如此么?
从法律上的家人,转变为感情上、被他所真正认同的家人?
姚佳年要的不止是此。
“季沉,”她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你记不记得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想到那天,姚佳年苦笑了一下,“那天你去找陆颜,没有回答,现在,我想再问你一遍。”
姚佳年的话里突然提到陆颜,再次提醒他陆颜就在楼下,季沉看向姚佳年的眼神稍微有些复杂起来,他握住姚佳年的双手,说道:“先前我说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的话题被他这样打断,他此刻的不体贴让姚佳年心里有些落寞不舒服,她并没有继续自己的话题,而是妥协般地点了下头:“记得,什么事?”
“陆颜来了。”他说,观察着姚佳年的表情,见她先是有些惊讶,然后是落寞,似乎还有些遗憾,最后所有复杂的情绪都被乖巧从容的模样代替,她对着他轻轻微笑:“恩,你要是想先下去——”
没等她把话说完,季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也对她弯了唇角:“我们一起下去。”
……
陆颜在一楼客厅处等了很久。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思绪慢慢飘飞至十六岁的那年夏天,明明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每每回想起来,她都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那是她最难熬、最受折磨的时光,却同时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希望的时光。
那年夏天,她从季颜变为陆颜,那年夏天,她失去了最美好宝贵的东西,那年夏天,她几乎流尽了一生的眼泪,同时也是在那年夏天,她思慕已久的男孩终于来到她身边守护,不以兄妹的方式。
可多年后,却又是她亲手将他推开。
现在她后悔了,可那个男孩却离她越来越远,他的离去让她极度不安,那种失去之后的空白与失落无人能懂。
她急于寻回他,无奈总是力不从心。
心脏阵阵得疼,陆颜听到下楼的声音,循声望去,见季沉牵着姚佳年的手正往她这边走来。
她的视线落在两人十指相握的手上,久久无法移开。
“怎么过来的?”问她话的人是季沉。
“自己开车过来的。”她回答,同时将目光从两人相握的手上移开,转而看向季沉,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外面雨下得好大。”
季沉没答话,和姚佳年两人并肩坐下,吴嫂见两人下楼,忙倒了两杯茶水过来,季沉看了眼茶杯上方袅袅的烟气,对吴嫂说道:“给佳年换杯温水,不要加茶叶。”说着,他伸手轻柔地摸了一下姚佳年略显干燥的唇肉。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陆颜眼底,她心脏猛然收紧,眼眶收不住就是一热。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知难而退吗?
不仅是陆颜,对于季沉的这个动作,姚佳年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跟季沉两人突然转变成恩爱夫妻的模式,虽然这是她心里想要的,可毕竟她需要过渡和适应的时间。
此刻当着陆颜的面,姚佳年觉得更加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就往后面闪了闪,季沉见她如此,仍旧保持着温柔的神情,一丝异象也无。
这时正好吴嫂将温水端过来,季沉直接从吴嫂手中将水杯接了过去,递到姚佳年面前,她偏过头去看他,迎上他浅谈温和的笑,姚佳年又看了眼陆颜,见她眼睛又红又湿,她想到些什么,从季沉手里拿过水杯,“谢谢。”
姚佳年喝进两口水,水杯刚离唇不久,季沉忽然体贴起来,从她手中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与此同时,姚佳年又不自觉看向陆颜,陆颜的视线却片刻也未曾落到过姚佳年身上,她始终紧紧地盯着季沉的一举一动,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
姚佳年挪开目光,季沉见她刚才喝水时,下唇沾了点水汽,便用手指轻轻为她拭去,这次,姚佳年没再躲开,而是看向季沉温柔微笑。
再也无法忍受季沉和姚佳年在她面前的一副恩爱模样,陆颜站起身来:“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季沉并没挽留。
他叫来吴嫂送陆颜出去,陆颜婉拒,看着她离去的单薄背影,季沉心里无奈叹气,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姚佳年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和陆颜之间闹别扭了?因为这样,他今天才对她反常温柔?
姚佳年觉得自己不该多想,不该钻牛角尖,可惜心不由己、思绪难以自控。
……
姚佳年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她是这般,本想跟季沉谈起的话题,因为陆颜的造访而被打断,等陆颜走后,她却突然没有了要跟季沉继续那个话题的心情。
有些事情,只有在特定的那个情景、那种心境下才有被提起的冲动。
一直等到吃完晚饭,姚佳年都没有再跟季沉多说什么。
饭毕,佣人过来将饭菜一一端下去,姚佳年起身欲走,还没站起身,却被季沉一下握住了手,他今天似乎很喜欢握她的手,姚佳年顿住动作,重心下落,重新在椅子上坐定,看向季沉,还没说话,他便开口问她:“怎么了?不开心?”
季沉今天的温柔让她心里很不踏实,她害怕明天一早醒来,他又变成之前的模样。
姚佳年摇头:“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他想到她今天淋了雨,说:“累了就早点休息。”他看了眼窗外,外面大雨滂沱依旧,便又补充了句,“你先上去休息,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姚佳年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问他,只点了下头。
……
姚佳年休息后,季沉打了个电话,之后便开车离开。
他认为有必要跟欧阳雯谈一谈。
两人约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碰面后,季沉也不多说废话:“还是那个问题,佳年的病史究竟跟陈新禾有没有关系?”
欧阳雯知道自己回避不了这个问题,她心里万般无奈:“季沉,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那毕竟是她的过去,不代表现在。”
“我不在乎她的过去,可我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她。”季沉说道,“作为一个男人,我认为了解佳年的过去,更有助于我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
欧阳雯叹了口气:“怒我多言,季沉,你控制欲太强,考虑事情往往习惯于以自我为中心,为人又霸道,作为姚佳年的医生,我认为我有义务提醒你,你并不适合姚佳年。”
季沉深深看向她,眼神像是幽潭,深不见底。
他并没立即说话,欧阳雯对上他的眸,心里“咯噔”一声,那种感觉极不舒服,可她还是挺直了脊背,继续对季沉说道:“说实话,我非常不看好你跟姚佳年。”
对于季沉的行事作风,欧阳雯是十分不喜的,可无奈力量悬殊,大概这样实话实说,是对他进行反抗的唯一方式,也是最安全的、表现出自己不悦的方式。
见季沉沉默,欧阳雯接着说道:“不瞒你说,我曾建议、鼓励姚佳年对你主动,但这并非是因为我希望看到你们成为一对正常的夫妻。事实上,我只是想让姚佳年更清楚地明白,你并不能给她她所想要的,只有这样,她才能下定决心离开你,重新开始没有你的生活。”
季沉眼神紧了紧:“欧阳医生作为一个外人,这样否决我跟佳年,是不是太过贸然?”
他声音偏低偏沉,咬字也比平常时稍重,显出他此刻已有些不悦。
可欧阳雯却并没有见好就收的打算:“正因为我是外人,所以才能做到旁观者清。”她看向季沉,努力做到不卑不亢,“姚佳年自小家境优渥,父母双方性格温和,加上舅父舅母没有子女,她等于从小就在两对好性格父母的爱护下长大,可以说,姚佳年的童年没有任何阴影,活得太顺心,造成她性格上的乖巧,不爱和旁人争夺什么东西。”
“可是,人总不可能一辈子都那么幸运。姚佳年大概在她人生的前二十二年里就用完了她所有的运气吧。”欧阳雯说,“大学刚毕业,她因为初恋和闺蜜的背叛,加上父母施加的压力,承受不住患上了抑郁症。”
季沉拳头握紧,却没打断欧阳雯的话。
“祸不单行,后来几年,姚佳年又接连遭遇父母去世,舅父舅母的背叛,还有就是你,季沉的抛弃。”说到这里,欧阳雯看向季沉的眼神稍微变了变,说,“她性格太乖巧,又有病史,遭遇挫折,总是习惯逃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季沉?”
她紧紧看着他:“她所重视的人接二连三地离开她,导致她既害怕去认识新的人,又害怕失去旧人。所以,在和你的婚姻里,虽然她并不幸福,可她却宁愿选择逃避、忍受,也不去反抗。因为她不愿看到连你也离开她。就像她当初,在并不了解你的情况下,会听从父母的意见,嫁给你一样。”
第28章chapter28
28
欧阳雯的话极逆季沉的耳,他有些不悦地皱眉,却依旧没有打断欧阳雯的话。
作为姚佳年的心理医生,他想听听她的见解。
欧阳雯继续说道:“姚佳年太缺乏安全感,她需要的是一个体贴、成熟的丈夫,是一个懂得照顾她,不让她患得患失,不让她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被抛弃的丈夫。”
“那个男人需要全身心爱她,需要知道如何保护她,需要把她当成唯一的挚爱,很显然,季沉,那个男人并不是你。”欧阳雯将视线从季沉身上移开,她低头看向杯中浓郁的咖啡,“只要陆颜存在,你就永远不可能成为那样的男人。”
她下了结论:“你自我、霸道、专~制、唯我独尊,不成熟,不体贴,还有一个陆颜做羁绊,怎么可能适合姚佳年呢?当然不适合。”
季沉静静地听着欧阳雯的一席话,等她说完,他才说道:“我相信事在人为。”在她刚才的话里,他的问题已经得到了答案,便不再多留,站起身来,季沉居高临下地看了欧阳雯一眼,说,“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说不适合就必须得分开。”
他停了下:“两个人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要看双方愿不愿意为彼此改变,毕竟,夫妻之间需要慢慢磨合,以成为最适合对方的那个状态。”
欧阳雯:“可你亏待了姚佳年。”
“我会加倍补偿给她。”季沉说道。
见他要走,欧阳雯快速站起身来,也许是情难自禁,她对着季沉竟然脱口而出说道:“季沉,因为陆颜,你不仅亏待了姚佳年,还亏待了那个和你流着同样血的妹妹。”
季沉顿住脚步。
欧阳雯语气里有些微的心疼:“对于姚佳年,你会加倍补偿,可对于季果果呢?”
季沉没有说话。
欧阳雯:“虽然这么问可能有些冒昧,可我真的想知道,你对陆颜究竟是什么感情?为了她曾辜负姚佳年,又亏待了季果果。”
季沉静看她一眼,半响才说道:“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听到的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因为陆颜而想过要辜负姚佳年。”
说完,并不再理会欧阳雯,季沉抬脚欲走。
见他不回答她的问题,欧阳雯也不再追问,她看着季沉往外走去,在他身后喊住他:“不管怎么样,季沉,季果果是你妹妹,不说重视她,起码希望你可以善待她。”
季沉停下步子,依旧没说话,在原地顿了几秒钟时间,之后抬脚走出西餐厅。
……
姚佳年很早便入了睡。
季沉何时回来的她并不知道,只半夜里隐约感觉到有人睡在了她旁边,他似乎抱住了她,好像还俯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些话,可说了什么她没听清,睡意太浓,没多久,她便又深深睡去。
第二天早晨起来,季沉已不在卧室。
姚佳年看了下手表,早上八点十五分。
她揉了揉太阳穴,之后起身穿衣洗漱,下楼的时候,吴嫂已经闻声准备好早饭。
“太太,先生说明天就是去加拿大的日子了,让太太今天就不要去兽医店了,留在家好好休息。”咬下第一口吐司时,吴嫂对她这样说道。
姚佳年想到自己的车还留在墓园那里,今天并不打算去兽医店,打算去取回自己的车,便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吴嫂又说道:“还有,先生说,太太的车,他会派人去取,让太太不必担心。”
姚佳年看向吴嫂,见她脸上有浅浅淡淡的笑容,想到自己刚才已经点头答应不去兽医店了,再者,季沉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把车取回来,她没车去兽医店也不方便,也就不再说些什么。
她喝了口牛奶,吴嫂的声音又响起:“先生已经把明天去加拿大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让太太不用费心,行李也不用准备。”
她抬头看向吴嫂:“季沉还说了什么?”
吴嫂笑笑:“就这些了,太太。”
“吴嫂,”她问,“你知道季沉去哪儿了吗?”
吴嫂摇头:“先生可不会跟我交代这些。”
姚佳年没再说话,安静地将早餐吃完。
……
姚佳年一个白天都没有见到季沉的影子。
晚上七点多钟,天已黑透,她一个人呆在卧室里,不自觉开始乱想起来。
季沉昨天的温柔让她觉得并不真切,仿佛一场梦,随时都可能会醒过来,而现在,一天不见他人,她就更加觉得昨日的温柔像是海市蜃楼。
说到底,她还是对他缺乏信任感,又或者说,是对她自己缺乏信心。
他会对她一直温柔下去吗?他的温柔是因为爱她,还是仅仅只是因为作为丈夫的责任感?
姚佳年并不清楚。
她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给季沉打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的那一瞬间,姚佳年有种心脏提到嗓子口的感觉,她多害怕听到的是陆颜的声音。
这种桥段,她以前经常能够在电视剧里看到。
“佳年?”还好是季沉的声音。
姚佳年一颗心慢慢放下来:“我看你这么晚都没回来,想问问看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出这句话,姚佳年又想到,季沉公司忙,以往就经常这样回家晚,她现在这样一问,反倒显得有些异常,姚佳年有些尴尬起来,又说道:“也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等一下。”季沉出声阻止了姚佳年挂断电话的动作。
她依旧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问他:“怎么了?”
她隔着电话,似乎听到季沉在那边笑了一下,而后他说:“不问问我现在在哪?”
“……”姚佳年不知该如何应对,他语气里温柔依旧,让她不安的心稍微平稳一些,静了片刻,姚佳年还是乖巧地依着季沉的话问他:“你在哪里?”
虽然看不到季沉的表情,但她仿佛能通过他此番的声音语气,想象得到他微微浅笑的模样,他说:“门外。”
姚佳年错愕:“门外?”
那边没说话,姚佳年却听到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她闻声望去,随着房门被打开,外面过廊里亮堂的灯光印进来,季沉握着手机,站在那门外门内灯光交接处,还维持着听电话的姿势。
姚佳年站起身来,慢慢放下手机:“你怎么……”
“刚进家门,就接到了你的电话。”季沉唇角有抹清浅的笑意,挂断电话,他朝向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季沉伸手为她顺了下长发,问道:“晚饭吃过了?”
“恩,吃过了。”姚佳年回答。
他微笑着揉了揉她的脸颊:“你是吃过了,我还饿着肚子呢。”
说实话,姚佳年还是不太习惯季沉对她的宠溺模样,毕竟,她也不是小姑娘了,便躲了一下,又问他:“没吃晚饭么?工作很忙?”
季沉点了下头:“忙了一整天了,明天要去加拿大,走之前,公司的一些事务需要交代。”
姚佳年:“那让吴嫂给你热些饭菜?”
他垂眸看她,用询问的语气说道:“我想出去吃,能陪我么?”
她听出他的语气是询问而非专~制,姚佳年抿唇微笑:“好。”
……
本以为季沉会带她去间餐厅,谁知他却开车上了海上大桥。
这是本市有名的情侣桥,情侣们更爱在夜里来次,站在桥上,可以看到本市最美的夜景一角。坐在车里,姚佳年就看到一对对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不是说陪你去吃晚饭的么?”她偏头问他。
季沉对着她笑了一下:“突然间不饿了。”他停好车,带着姚佳年下来,两人走到大桥护栏边,夜风徐徐吹过来,最近天气慢慢变暖,所以姚佳年并不觉得冷,但季沉还是将她给揽进了怀中。
他的怀抱十分温暖,依偎着,姚佳年能闻嗅到他身上干净的气息,那惯常的陌生气,此刻显得清新又好闻,仿佛不那么陌生了,还让她莫名感到些舒心。
季沉力道温柔地环抱住她,他的下巴轻轻点在她头顶,将他身上的温暖一点点传递给她,“佳年”他柔声唤她,姚佳年应了声:“怎么了?”
“我有些事要跟你说清楚。”他温柔的语气里满是认真与真诚,姚佳年闻言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对上他专注的眸,她不知为何稍微有些紧张:“什么事?”
季沉:“有关上次你问我的问题,也有关陆颜。”
姚佳年心脏微微收紧些,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问季沉道:“我问你爱不爱我的那个问题?”
此时此刻的心境,谈论爱与不爱的问题,让姚佳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感觉到自己脸颊袭上绯红,便低下头去,谁知季沉却伸手捧住了她的脸,让她低头不得,只能正对向他的视线。
他目光灼灼,姚佳年将眼神移到他方。
“佳年,看着我。”季沉轻声说道。
她犹豫了几秒钟时间,还是迎上他的视线,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季沉凑近她,俯身在她耳边,气息温热:“佳年,你好好听着,这几个字,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第29章chapter29
r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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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她耳边能感受到他平稳均匀的呼吸,彼此贴近的距离,让姚佳年的心有些异象。
“佳年,你好好听着,这几个字,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他轻声对她说出这句话,每个字音都准确无误地落入她的耳中,温热的气息让她耳畔微微有些发痒,姚佳年有些紧张,她点点头,不敢错过季沉的任何一句话。
季沉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而后由耳垂吻向脸颊,接着,姚佳年感觉到唇上一软,他的吻已经温柔地落在她的唇,他用尽了柔情,吻了一阵后,他稍微离开她一些,低下头,抵着她的额,他的气息近在她眼前。
这是个非常亲昵的姿势,令两人看起来像是陷入热恋的情侣一样难舍难分。
“佳年,”季沉的声音偏低,“我爱你。”
姚佳年因这三个字而失神片刻。
在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的时候,他又说道:“上次你问我爱不爱你,这就是我的答案,我爱你,如果你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大概在我们结婚两年后,我就已经爱上了你。“
他话语里的每个字音都离她如此之近,却又似乎离她十分遥远。
……他爱她……这是她想要听到的,如今真听到他说爱她,她在开心、激动、欣慰之余,那种不真切之感又不受控制地涌现而出,她有太多的疑惑,他真的爱她么?从结婚两年后就爱上了她?那为什么一年前又那样对她?陆颜又是……
姚佳年感情复杂地看着季沉,问题太多,思绪太杂,竟不知该如何问起。
盯着他看了半响,最终,她问出了心里最想知道的:“季沉,你爱陆颜么?”
季沉闻言无力地笑了笑:“我的心没那么大,装不下两个人。”
“那为什么……”她想问他,既然他不爱陆颜,为什么又要在陆颜回国后,对她那么冷漠,可话问出一半,她却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最好,因为他说爱她,她的心到现在还有些乱。
季沉知她所想,可他却在关键时候别扭起来,放开姚佳年,他往旁边走了走,手扶在大桥扶栏上,面朝华灯照耀的海面,背对向姚佳年。
对于他突然的举动,姚佳年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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