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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老人家朝她俩微笑,姚佳年跟季果果两人处于礼貌,便率先向周老太太打了招呼,周老太太点点头,问:“你们也是来游乐场玩的?“
两人答是,说:“周末,来放松一下。”
周老太太又笑了笑,说:“正巧,我也带我曾孙女儿来玩,要不就一起?”
旁边周近远的表情有丝异象。
气氛莫名地尴尬起来。
说实话,姚佳年并不不想跟周老太太、周近远等人一道,正想着该如何推辞,那边被项瀚扯住胳膊的陈小雨却在挣脱间不小心崴到了脚,疼得低呼一声。
项瀚要上前去扶,却被陈小雨大力推开:“不用你管!”
见状,姚佳年跟季果果连忙过去,一人一边扶住陈小雨。
周老太太看陈小雨崴到脚,也不好再留姚佳年跟季果果两人与她们一道,说:“果果,佳年,既然你们的朋友受了伤,那就赶快送她去医院。”
陈小雨出于对老人的恭敬,对着周老太太笑了笑。
项瀚还想跟着陈小雨走,却被她狠狠瞪了眼:“项瀚,我现在身体不舒服,如果你真关心我,就别再跟着我,让我心也不舒服!”
她的话冷漠至极,让项瀚愣在了原地。
姚佳年跟季果果向周老太太道了别,之后便搀扶着陈小雨离开了游乐场。
项瀚怔怔地看着陈小雨的背影,心如刀绞。
周老太太瞧出些什么,却没多说。
……
璇璇这次的游乐场之行玩得并不多么开心。
难得遇上经常给她买零食、礼物的项瀚叔叔,可项瀚却苦着一张脸,都不肯赔她玩。连太奶奶和她亲叔都表情不对劲。
弄得她心情都不好,回去的路上,干脆在车里睡起了大觉。
周老太太见璇璇很快入睡,便对坐在前面开车的周近远说道:“看来项瀚跟佳年、果果的那个朋友关系不简单。”
周近远并无心项瀚的事,随便敷衍道:“不清楚。”
周老太太意不在此,安静了几分钟,她又问周近远道:“在游乐场的时候,项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说你跟季沉的媳妇有缘?”
她之前就注意到这句话,心里不太舒服,却碍于场合没说,现在只剩他们周家自己人,周老太太便说道:“这句话我听着就不顺耳,更别说落进有心人耳里,这不存心要我们老周家难堪么?”
“我说你从小跟项瀚最要好,近一年以来怎么越走越远了。”周老太太说,“对于项瀚,你是该离他远点,他风评一贯不好,我也不喜欢你跟他多接触。”
听周老太太仿佛还有话不说,周近远也心知肚明,此刻并不多言,只等她将后面的话一起说尽。
过了半响,周老太太又道:“我虽然年纪大了,却也不是老糊涂,事出必有因,不会空穴来风,他会说出那样的话,恐怕是看出了什么猫腻。”
“近远,你老实跟奶奶说,你一直不谈女朋友,是不是因为季沉媳妇?”
周近远表情淡淡的:“她最近在办离婚。”
“离婚?”周老太太一双眉担忧地皱起来,“近远,她要跟季沉离婚,是不是因为你?”
如果是因为他,那他此刻也不会是这种表情,周近远自嘲地想。
他往后视镜里看了眼周老太太,见她一脸的严肃和担忧,周近远略有些无奈:“不是。”
周老太太总算松下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周老太太又说道:“近远,你从小就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这点奶奶也知道,所以,向来你要做什么事,奶奶都支持你,从来没有反对过。”
此刻,周近远并不想从周老太太口中听到自己所不愿听到的话,出声打断了周老太太的话,说:“这件事上,我会依照自己的想法来,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如果姚佳年真和季沉离了婚,那么对于他来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再不好好把握,恐怕说什么都不会甘心。
周老太太在周家地位最高,周父周母孝顺是出了名的,一家人都很顺着周老太太的意思。周老太太一向对周近远宠溺得很,可周近远却也从未忤逆过她。
周家有两个儿子,周近远的哥哥和大嫂早些年相继离世,留下璇璇一个女儿,周近远又从未往家里带过女孩子,周老太太心里是十分希望周近远可以尽早结婚,为周家多添点人气的,可现如今,自己的好孙子却看上了有夫之妇。
说周老太太心里一点疙瘩都没有,那是假的。
可见周近远态度坚决,她便也不好多说什么。
还好,她孙子虽然看上的是个有夫之妇,但却是个正在办理离婚的有夫之妇,所幸他们离婚的原因不在于周近远,这让周老太太多少有些宽慰。
“近远,你自己想想清楚,如果真喜欢,那奶奶也不拦你。”周老太太说,“奶奶还能不相信你?我自己的孙子我自己清楚得很,你看上的女孩子,一定是个好女孩!奶奶也不是什么顽固不化的人,好女孩就算离过婚,她还是好女孩!”
万一姚佳年跟季沉离了婚,周近远又把姚佳年给娶进了门,那他们老周家跟季家的关系岂不是太尴尬了些?
算了算了,周老太太也不愿再多想,这些事情,还是等周近娶了姚佳年再说吧。
周老太太的话令周近远少了些顾虑,这时又听周老太太说道:“只是有一点,姚佳年只要一天没跟季沉离婚,她就都是季沉媳妇,是有夫之妇,你可别做出什么逾越规矩的事儿。”
季沉自然明白:“这点您可以放心。”
周老太太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
季沉最近有些心力交瘁。
姚佳年要跟他离婚的事,形成了他的一个心结,这些天,他想了很久,不仅仅是他跟姚佳年的婚姻,还有他跟陆颜的关系。
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过失败。
他觉得,也该给姚佳年,给陆颜,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夜里七点,陆颜给他打电话,从声音里听出,陆颜似乎喝了酒。
季老太太、季父季母三人虽然知道了陆颜怀孕的事,但却并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陆颜并不想告诉别人她肚子里的是项瀚的孩子,在她看来,这世上能做她孩子父亲的只有季沉一人,可她却不能当着季家长辈的面说出上次跟姚佳年所说的话。
为了避免被季母一直追问孩子的爸爸是谁,陆颜搬出了季家老宅,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套公寓。
季沉达到陆颜公寓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二十分。
陆颜一个人在家喝闷酒,见到季沉过来,她十分开心,但很快又收敛起喜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忧郁痛苦的表情。
给季沉开完门后,陆颜又坐回到客厅吧台,开始喝起酒来,她并没去看季沉,眼色颓废地灌自己酒,说道:“我以为你不会过来。”
季沉走过去,夺下她手里的酒,冷冷的语气:“你不知道喝酒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宝宝?”陆颜落泪,“季沉,你关心宝宝,比关心我还多。”
她站起身来,贴近季沉几分,季沉立马微皱眉往后退了几步,陆颜眼睛湿漉漉:“季沉,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她上前抱住季沉,贴得他十分近。
季沉照顾到陆颜肚子里的孩子,并不能将她一把推开,只能用力扯开她的手:“陆颜!”
“陆颜?”陆颜有些失魂落魄,她往后靠在吧台上,安静地哭了一会儿,以为季沉会过来为她擦干净眼泪安慰她,可谁知季沉却连给她递张面纸都没做,这触怒了陆颜,她觉得心里难受得很,太多不良的情绪急需宣泄。
陆颜突然拿起吧台上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里面剩余的酒水溅在她的裙角,玻璃碎片洒了一地,她对着季沉哭诉道:“陆颜陆颜,你以前都喊我颜颜的!你忘了,你以前总喊我颜颜,你的声音好听,我喜欢听你喊我颜颜。”
季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对她刚才的行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陆颜此刻心情起伏不定,她又过去拉住季沉的胳膊:“你喊我颜颜,喊我颜颜,好不好?”
她赤着脚,过来季沉这边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脚下的碎玻璃,玻璃擦过脚心,传来一阵疼痛,她却完全没有心思去顾忌脚下的痛楚,只痴痴地看着季沉,说道:“季沉,既然姚佳年要跟你离婚,那就离吧,跟她离婚,我求求你,跟她离婚。”
季沉并没有去关心陆颜是否踩到了玻璃碎片,听了陆颜的话,他只冷笑了一声,说道:“当初求我跟佳年结婚的人是你,现在求我跟她离婚的人也是你。”
“我错了,我当初不该让你跟姚佳年结婚,季沉,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陆颜苦苦哀求季沉,“离婚吧,离婚好么?就当是为了我,不不,就当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跟她离婚吧。”
季沉冷冷地看向陆颜。
过了片刻,他没什么表情地对陆颜说道:“我只说这最后一遍,别再作践你自己。”说完,季沉转身欲走,陆颜见状连忙喊住他:“季沉!”
季沉并没理会。
“季沉!”陆颜哭腔更浓,“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跟姚佳年离婚?”
说着,她拿起地上的一块碎片,跑到季沉面前拦住他,做出要割腕的动作,说:“跟她离婚,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这样的陆颜让季沉隐隐有些厌恶。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么?”季沉道。
陆颜摇摇头:“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只想要你。”
“季沉,我那么爱你,你就不能也好好爱我么?”陆颜一张小脸梨花带雨,“我不介意的,我不介意你心里爱着其他女人,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忘记姚佳年,我只希望你可以回到我身边,我只要你。”
季沉皱了皱眉,说:“可我介意。”
陆颜愣住,静静流泪看他。
季沉:“我介意呆在我身边的人是你而不是姚佳年。”
说完,季沉绕开陆颜往外走去,陆颜哭喊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看到我死!”
季沉的脚步并未停下。
“季沉!别忘了!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她的这句话让季沉停下步子。
见季沉停步,陆颜像是找到希望般,她笑了笑,跑去季沉跟前,拉住季沉的双臂,说:“季沉,跟姚佳年离婚,就当补偿我,补偿我当年为你失去的,好么?”
季沉凉凉地看向陆颜。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季沉沉声说道:“最后一次。”
……
最近有一只萨摩耶被送来兽医店,随着身体状况逐渐变好,小萨摩耶也越发可爱好动起来。
姚佳年跟小茹都很喜欢这只小萨摩耶。
这日早晨,姚佳年更是将画板拿了出来,准备画下这只萨摩耶。
正画到兴头上,突然接到季沉的电话。
她本想找时间再跟季沉最后谈一次,挑明他不同意离婚,她就采取诉讼离婚的方式,可没想到,这次季沉给她打电话,却是主动提到离婚的事。
既然季沉同意离婚,那姚佳年自然愿意跟他见上一面。
两人一起吃了午餐,在一家法式餐厅。
姚佳年一直很沉默,季沉也没说什么话,气氛古怪而又压抑。
用完餐,季沉带姚佳年去了墓地。
站在自己父母的墓碑前,姚佳年本就不怎么明朗的心情,更加沉郁起来。
季沉站在她侧后方,眼神隐晦不明。
“几年前,我在这里跟你父母说,要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季沉说。
姚佳年没说话。
季沉:“那时我背着你回去,说要带你回家,可现在……”
想起往事,季沉只觉眼睛有些酸涩,说道:“再过几个小时,你的家里就不再有我的位置了……”
姚佳年并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只深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转身对季沉说道:“走吧。”
季沉纵有千般不舍,撞上姚佳年坚决的态度,也只能点了下头。
两人去到民政局,离婚处的人并不少。
等了一会儿的时间,姚佳年没跟季沉说过一句话。
等到他们的时候,工作人员已有些无奈:“今天离婚的人怎么这么多?”
例行公事,工作人员向两人做了些简单的询问,季沉脸色发寒,一个字也不多说,姚佳年倒是温和地多说了几句。
见姚佳年为人温柔,工作人员开口劝了劝,说:“我看二位郎才女貌,真的不再考虑看看?其实婚姻都需要夫妻双方慢慢磨合的。”
季沉看向姚佳年。
姚佳年摇头,对那位好心的工作人员说道:“我们已经决定好要离婚了。”
工作人员见状,不再多说,拿本盖了章。
走出民政局,季沉问姚佳年:“我送你回去?”来的时候,姚佳年并没开车。
姚佳年礼貌地拒绝了他:“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说完,不等季沉多作挽留,姚佳年已经往路边的站台走去。
季沉杵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姚佳年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姚佳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们离婚了……
想到姚佳年刚才拒绝他时的礼貌态度,季沉只觉心脏抽疼,她现在连恨他、怨他都愿意了么?她现在连任何一丝情感都吝啬于给他了么?
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的妻子,他的姚佳年,最后会属于谁呢?
季沉苦笑一下,最后提车往季宅的方向驶去。
第49章chapter49
49
回到季宅,吴嫂来开门:“她在里面。”
季沉一脸倦色,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吴嫂:“陆颜?”
吴嫂点点头:“在客厅呢,等了很久了,午饭也没吃。”
季沉觉得太阳穴跳得厉害,并没有闲心应付陆颜,说:“让她走。”之后便径直往楼梯处走去,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陆颜听到动静,连忙站起身来,却见季沉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似乎是要直接上二楼的样子。
“季沉!”陆颜企图喊住他,可季沉却并没有作丝毫停留,在她眼前走上二楼。
陆颜想要追着他上去,却被吴嫂拦住:“陆小姐,先生不喜欢外人上二楼。”
“吴嫂,你糊涂了吧。”陆颜怪异地笑了一下,“我怎么算是外人?”
吴嫂:“先生吩咐过,在季宅,除了先生和太太以外,其他人都是外人。”
“太太?”陆颜冷笑一声,“吴嫂,难道你不知道,季沉刚才出去就是去跟姚佳年离婚的?”
见吴嫂没说话,陆颜又道:“都离了婚,她姚佳年就跟季沉、跟季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她算哪门子的季太太?”
吴嫂:“先生说了,让陆小姐你先回去。”
陆颜坐回到沙发上:“我不会回去的,他不想见我,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下去,一直等到他愿意见我为止。”
看着陆颜美丽的脸上显出一丝刻薄相,吴嫂心中不喜,又无奈得很,摇摇头,也不再管顾陆颜。
陆颜一个人闷坐着,季沉越是不下来,她心里就越是不甘。
不是这样的,事情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跟季沉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么?!每一次,每一次命运都将季沉推向她,为什么唯独这一次却成了例外?
他跟姚佳年离婚了,为什么却不愿回到她的身边?
陆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季沉产生男女之情的,只知道那个时候,季沉还是她的哥哥,她正为这段不能见光的暗恋感到痛苦煎熬,上天却送给了她一份美丽的礼物,在得知自己跟季沉并无半点血缘关系的时候,陆颜真有种自己是上帝宠儿的感觉。
她在犹豫了一段时间之后,向季沉表明了心迹,可季沉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她,她并没有放弃,她懂的,季沉在之前的十几年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他一时难以接受她的感情,她理解的。
从那之后,季沉开始刻意避开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跟季沉再无可能的时候,命运又一次将季沉推到她身边。
那是一场劫难,可那场劫难却因为季沉,变成了一种幸运,就算凤凰涅槃,在承受过烈火焚烧的强大痛楚之后,终于得到自己渴望已久的。
季沉念大学那会儿,因为项瀚的关系,又加上年少轻狂,结交了一群社会上的不良青年,那天晚上,她跟着季沉去唱k,ktv里,大家喝了酒,然后就发生了那场她一生中都不会忘记的悲剧。
季沉喝得烂醉如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亲眼看着她被一群流氓轮~奸。
那一刻开始,陆颜所有的青春年华跌入地狱。
就当她在地狱煎熬的时候,季沉将她拉回人间。
她怀孕了,她害怕极了,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自己做主,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做了人~流手术,不幸的是,因为医生处理失当,她被告知,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怀孕。
那时陆颜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毁灭了。
她开始自残。
后来季沉知道了她怀孕、流~产的事,也知道她可能再也无法怀孕,理所当然地,季沉将所有的责任揽上了身,他内疚极了,认为自己亏欠她的,永远也补偿不了。
再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季沉终于开始以恋人的方式守护在她身边,陆颜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在一起之后,季沉从未主动拥抱过她,从未吻过她,也从未碰过她,只有一次在她痛苦难忍时,轻轻吻过她的额头,可她不在乎。
她知道,季沉会永永远远地守护她,因为他心里对她太过亏欠。
她就是要他对她亏欠,只有这样,她才能将他长久留在身边。
当他们的恋情被季家长辈知道后,季老太太、季母二人开始急匆匆地为季沉物色对象,一场商业联姻应运而生。
季沉不愿辜负她,他要带她私奔。
季老太太开始厌恶起她来,季母泪水纵横地跪在她面前,求她劝季沉跟姚佳年结婚。
或许是她当时鬼迷心窍,竟然做出了一个她此生最为后悔的决定,她亲手将季沉推向姚佳年,又听季母的安排,出国留学。
她以为,她真的以为季沉一定不会爱上其他女人,他对她的愧疚令他不会背叛她的感情。
她太自信了。
不过还好,虽然等她回国之后,发现季沉爱上了姚佳年,但那又怎样?季沉心里对她的愧疚之情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散去的?
她发现季沉跟姚佳年之间除了她,还存在一个陈新禾,太多太多的问题。
因为姚佳年爱过陈新禾,季沉嫉妒得要发疯,甚至不惜利用她来试探姚佳年的反应。
她自然要趁虚而入。
她使了太多的心机,本以为能够拆散季沉跟姚佳年两人,谁知季沉却跟姚佳年和好了。
季沉带姚佳年去加拿大旅行,她担心又害怕,苦苦哀求唐翌洲带她去找季沉,可人去了加拿大,季沉却不愿见她。
她痛苦,绝望之迹,竟酒后乱性,跟项瀚发生了关系。
本以为这对她是场灾难,可谁知上天眷顾了她一次,她怀孕了。
这或许是她唯一的孩子,虽然孩子身上流的是项瀚的血,可她不在乎,她只知道,因为这个孩子,季沉就永远不可能跟她断得清楚。
那天季沉来找她,说以后不要再见面,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又重新被季沉扔回到地狱里,她表面答应了他,却要求他跟她去商场给肚子里的宝宝买东西,她设法让季沉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她希望季沉对她的愧疚之感能重新浓厚起来。
终于,季沉答应,虽然之后不会再见面,但一定会将她肚子里的宝宝当成自己亲生的。
有他这句话,她便清楚,季沉跟姚佳年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可是现在,她好不容易等到季沉愿意跟姚佳年离婚,为什么却让她自己落得这般田地?
他为什么还是不愿意见她?
陆颜痴痴地等在客厅,不时往二楼张望,终于,她等来了季沉,见季沉下楼,陆颜欣喜地站起身来,她往季沉走去:“你终于肯见我了!”
季沉并没有理会陆颜,举步往沙发处走去,陆颜也跟着过去坐下。
吴嫂见季沉下楼,端了茶水过后,季沉只让她跟家里的佣人都先退下,说是有话要单独跟陆颜说。
众人退下后,陆颜说道:“今天宝宝可调皮了,他——”
“陆颜,”季沉打断她的话,说,“有些话,我想今天应该跟你说清楚。”
他严肃而冷漠的表情让陆颜心一沉。
她并不想听到他后面要说的话。
陆颜:“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季沉眼神没什么温度地看向她。
陆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一下倒是没有关系,就怕饿坏了肚子的宝宝。”
季沉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他开诚布公地说道:“当年你因为我,失去了最宝贵的清白,如今我为了你,也失去了最重要的挚爱,陆颜,我欠你的都还清了。”
陆颜:“季沉……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
撞上季沉那一双冷漠的眼眸,陆颜突然泪如雨下:“不!季沉!不!你欠我的怎么能够还清?季沉,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完!你要一直亏欠我!”
季沉并不在乎陆颜此刻的反应:“以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好了,你是否生下这个孩子,亦或是你今后怎样生活,都与我无关。”
季沉站起身来:“也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我不要!”陆颜也跟着季沉站起身来,她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曾经有多熟悉,此刻就有多陌生,“季沉,告诉我,这都不是你的真心话,你要负我么?”
“季沉,你舍得负我么?”陆颜的声音很柔很轻。
季沉:“因为你,我伤害了佳年,所以,我无法再在你面前当个好男人。那样就太对不起姚佳年了。”
“你走吧。”季沉说道。
陆颜摇摇头,并没说话,只是眼泪一直流个不停。
听不到陆颜的回答,季沉又说道:“明天早上我回来之前,不想看到你还在这里,否则,我会用你和我都不想的方式赶你出去。”
说完,季沉不愿再作停留,无半分犹豫地离开季宅。
……
夜里的海风尤其凉人心骨。
周围并无他人,季沉独自坐在岸上,旁边是几罐空啤酒瓶。
等到微微有些醉意上来,他才给姚佳年打了个电话。
“喂。”姚佳年的声音软软的,一下子就让季沉有些鼻酸。
他轻轻蠕动了一下唇,可所有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听不见季沉说话,那边姚佳年试着唤了声他的名字:“季沉,是你么?”
她的声音听在他耳中,季沉眼睛酸疼:“佳年,祝你幸福。”
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姚佳年闻言顿了顿,季沉似乎能够看到她微微笑起的模样,用温柔的口吻对他说道:“也祝你幸福。”
季沉没再说话。
彼此沉默下来,却谁也没有挂断电话,许久之后,季沉听到姚佳年轻声说道:“季沉,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虽然现在我们离婚了,但有些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误会。”姚佳年说道,“我跟陈新禾早就一干二净了,至于打掉孩子是因为宫外孕,不是因为陈新禾。”
她的话细如尖针,一根根地深深刺进他的心脏,季沉只觉肝胆俱裂。
挂断电话,他一个大男人,却在岸边泣不成声。
海风一阵阵吹刮在他身上,他独自一人在这岸边,颓废又落寞。
从结婚到离婚,他跟姚佳年,相处也有五年半的时间了。
第一年。
他跟姚佳年两人,一个冷淡,一个客气,没什么感情,随着时间的慢慢拉长,他跟姚佳年开始习惯彼此的存在,或许,对方对自己来说,算是一个经常见面的……熟人?
第二年。
他跟姚佳年成了朋友,又或者说,关系还算融洽的室友?
季沉觉得,姚佳年的脾气怎么就那么好呢?他从没见过她跟谁红过脸,对人永远那么客客气气,温顺乖巧。让人忍不住想去揉一揉、捏一捏,甚至想去故意招惹,想看她炸毛的模样。季沉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变~态,那么温和的姚佳年,他怎么忍不住想去欺负她呢?
遗憾的是,在他面前,姚佳年永远笑意浅浅,那么温顺,那么客气,那么……疏远。
有段时间,季沉一度有些纠结,自己努力对姚佳年像对待家人一样,可姚佳年对他虽说也挺关心,但她的关心里却总让人觉得有股疏离的味道。
怎么就有种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挫败屈辱感呢?这让季沉的矜傲受到了一些打击,不过想想也罢了,她估计也就那性子吧,养不熟……
后来发生一件事,让他开始重新审视姚佳年,也让他开始反省,他可能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姚佳年。
季沉那记得,那是一个凉爽的夏夜。
他忙完公司里的事,正准备回家,却在路上接到姚佳年的电话,让他去警局领她。
姚佳年在大学的同学聚餐上,跟一个同班的嘴贱男打了起来,姚佳年跟陈小雨一起,将嘴贱男挠得满脸指甲痕。
季沉接完姚佳年,在去医院的路上,心里又气又喜,气的是她不懂保护自己,左脸竟被打得有些泛红,喜的是她肯给他打电话,说明在紧急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人是他,她心里还是在乎他的,谁说他家姚佳年养不熟?这不就养熟了么?
他那天问了姚佳年两个问题:你还会打架?你还有朋友?
问完第二个问题,季沉猛然意识到,姚佳年似乎从来没有介绍过她的朋友给他认识,他都不知道,姚佳年竟然有个从大学就玩在一起的死党,陈小雨。
而他,好像也没有介绍自己的朋友给姚佳年。
季沉开始想要去认识了解姚佳年。
第三年。
季沉开始将姚佳年带入自己的朋友圈。
因为项瀚和陈小雨的意外相恋,季沉跟姚佳年的关系似乎更进了一层,姚佳年终于开始会在他面前耍些小淘气、小俏皮。
他似乎渐渐习惯有姚佳年在身边,很奇妙,跟姚佳年一起,他竟然慢慢有了恋爱的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幸福感在他心里头悄然滋生。
这一年,姚佳年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从特殊的朋友、家人,上升到妻子的角色。他或许还没有完全弄清自己对姚佳年的感情,可是却清楚地知道,他想安定下来,想和姚佳年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
季沉那个时候想,他对姚佳年的感情大概就是一份责任加一份好感。人渐渐成熟了,轰轰烈烈的爱情终归要被现实磨平殆尽。谈爱太累,平平淡淡,安安宁宁才是真。
他便也不再深究自己对姚佳年的感情变化,那时的他甚至想,自己已经把姚佳年当成了妻子,这就足够了。至于他对姚佳年到底爱不爱,感情深不深,又有什么关系呢?婚姻本来就是将爱情变成亲情的东西,既然终点是一样的,起点不同又何必追究?
他跟姚佳年不过是跨过了爱情那一个阶段,直接到达夫妻亲情而已。
第四年。
姚佳年家生变故,姚父姚母双双车祸身亡,姚佳年几乎崩溃。
季沉记得,那段时间,姚佳年有些神经衰弱,他一直在旁照顾,见她模样,他心疼不已,觉得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被她牵动着,她一哭,他就心乱不已,疼得厉害。
原来,他早已爱她入骨。
有一次,姚佳年一个人半夜跑去自己父母的墓碑前哭,季沉得知姚佳年失踪,立马丢下公司繁重紧急的事务,他找了好久,终于在墓地里找到姚佳年。
他永远也忘不了姚佳年那时的模样。双目呆滞,眼睛红肿,见他到来,她傻傻地自言自语:“所有人都抛弃我,所有人都不要我,我一个人……”
季沉拥她入怀,对她说:“我不会,不会离开你,不会抛弃你,不会不要你,有我在,不会让你一个人。”
姚佳年在他怀里呜咽:“怎么办?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再也没有家了。”
他心疼要发疯,背着她走了很长的路,告诉她:“我带你回家。”
那个时候,姚佳年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季沉不再管顾公司的任何事务,一心一意在家照顾姚佳年,她的情况逐渐好转,变得对季沉十分依赖。
后来那段时期,是季沉最幸福的时期。姚佳年依赖他,而他喜欢被姚佳年依赖,喜欢保护姚佳年,他越来越爱姚佳年,他宠着她,享受她偶尔的小淘气、小俏皮,甚至享受她在他面前时不时表现出的“窝里横”。
第五年是冷冬期。
他得知了陈新禾的事,姚佳年怀孕、又打掉孩子,他心如刀绞,碰巧这个时候,陆颜回国。
他和姚佳年的婚姻里出现严重的冷暴力。
第六年。
还有第六年么?第六年未过一半,他已跟姚佳年走到了离婚这一步。
季沉不愿再想。
夜风依旧在吹,冷冷的,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阴郁之中,他似乎近于麻木,他似乎快要窒息。
……
姚佳年恢复了单身,她觉得,也是时候给自己放个长假了。
将兽医店交给小茹打理,姚佳年收拾行李,坐上了飞往k市的班机。
她需要去一座陌生的城市,好好放松一下身心。
没想到却在飞机上遇到了她现在并不想看见的人。
第50章chapter50
50
姚佳年没想到会在飞机上遇到卫涛。
她跟卫涛并不相熟,只在料理店开业那天一起吃过饭,知道卫涛是周近远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会对他印象深刻,只因为觉得卫涛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另有深意一般。
后来联想到项瀚在电话里故意让她听到的那些话,姚佳年想到些什么,卫涛那天看她时那种打量、奇怪的眼神似乎有了解释。
姚佳年最近刚刚正式成为一个离异女人,偶遇卫涛,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也不知为何,在飞机上看到卫涛,就好像看到周近远一样,让她有些不自在。
至于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看到周近远会让她不自在,姚佳年自己也无法解释得清楚。
她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静一静。
卫涛一眼就认出姚佳年来,他对她微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季太太。”
他们的座位只隔了一个过道,姚佳年向来不善交际,听了卫涛的话,只淡淡地说了句:“我跟季沉已经离婚了,别再称呼我为季太太。”之后回给卫涛一个浅淡的笑容。
卫涛闻言惊讶,惊讶间又猛然想到些什么,接着他摆出一副微带愧疚的神色:“抱歉,说了不该说的。”
姚佳年摇摇头:“没关系。”
之后的时间,姚佳年开始闭眼休息,见她有些疲惫的模样,卫涛为免无趣,也不再跟她找话说。
……
下飞机之后,姚佳年拖着行李箱走到机场外,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卫涛紧跟其后。
卫涛这次来k市,是有生意要谈,刚出机场,就有来接他的车等在外面,卫涛看向站在旁边不远处的姚佳年,问她:“我送你一程?”
姚佳年微笑着礼貌拒绝,之后拦了一辆计程车,向卫涛打过招呼后便坐车离开。
卫涛坐进车里,对司机说道:“跟着前面那辆车,不要被发现。”
姚佳年是在一家旅馆前下的车,卫涛坐在车里,从车窗往外看,旅馆并不大,看样子倒也干净,想了想,还是给周近远打了电话。
接到卫涛电话的时候,周近远正忙于公司事务。
听了卫涛的话,周近远只觉大脑一热,一股情绪在他心头萦绕不散,复杂难解,既有欣喜又有心疼,再也无法集中心思,周近远快速将手头上的工作交接给他人,买了一张去往k市的机票。
他什么也没带,全身上下只有一个钱包,里面有些现金,几张卡,还有各种证件。
他一向不是个冲动莽撞的人,很少像现在这样,丢下所有的东西,为一个女人远奔他市,而那个女人此刻或许并不想见到他。
说实话,周近远很不适应这样的自己。
季沉性格自我,项瀚自私狂妄,唐翌洲是个好好先生,周近远一直觉得,比起他们,他的性格是最不突出的。
从小到大,他一向品学兼优,是老师喜欢的模范生,是长辈眼里的好孩子。他有长相,有身高,有学历,有家世,有人品,他有很多朋友,在商场上很吃得开,他不像唐翌洲那样烂好,他心里很明白,哪些人是需要结交的,哪些人是不必有交集的。
周近远有时候觉得,比起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更像是被模具加工出来的工艺品。
他现在所拥有的知识并不是他出于爱好所学的,他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甚至连他人生大致所走的方向,都是按照周父周母的希望。
姚佳年或许算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个意外。
这意外令他惊喜,让他感觉到生命还是属于他自己的,他为她能够不计后果,丢下公司所有的事情,而不去管顾公司运作是否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他甚至可以为她不务正业。
之前的太多年,他因各种顾虑,始终跟姚佳年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而现在,他想不顾一切奔向她,奔向他心中所念。
安稳、优渥、有口皆碑、高人一等、索然无味的生活他已经过腻了,就算追求姚佳年会给他带来一系列烦恼,就算最后可能还是他一人,那又如何?
人活一辈子,总要自私一次、放纵一次,总要有一段日子的真性情,总要为某个人奋不顾身,横冲直撞过才懂其中滋味。
一路旅程,周近远心中无半分犹豫后悔。
……
姚佳年将行李放进房间,简单收拾整理了一下,她感到有些饿。
叫完外卖,姚佳年的手机里进来一通电话,她看到屏幕上“陈新禾”三个字,并没接,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吃完饭,她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之后,姚佳年准备去外面走走。
旅馆附近就有公交站台,现在这个时间点,并没有多少人在等车。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公交路线,姚佳年心里突然滋生出一种孤寂感。
姚佳年有些无奈,她选择孤身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本是来放松身心的,现在却更觉无力。
她轻轻叹息,接着上了一辆公交车。
姚佳年一路坐到终点站,下车后,她又接着坐下一辆,如此循环,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她几乎将这个城市绕了大半圈。
回到旅馆是晚上八点多种。
她拎着从超市买的一些食物,刚进旅馆大门,就见周近远坐在那里。
姚佳年有些惊讶,但一想到在飞机上遇到卫涛的事,便也觉得事情说得通。
见她回来,周近远站起身来,似乎想要走来她这里,却只往前走了一步后便停下步子,只喊了声她的名字:“佳年。”
前台的工作人员见状说起话来,那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妹妹,笑着对姚佳年说:“这位先生来了好久了,一直坐在这里等,连饭都没吃。”
她理所当然地把周近远当成了姚佳年的男友,姚佳年并没多说什么,只对她笑了笑,之后便看向周近远,她提了提自己手里的方便袋,说:“我买了些泡面,要吃么?”
闻言,周近远如临大赦,松了口气后微笑起来,重重点头:“要。”
回到房间,姚佳年泡了两碗面,一碗给自己,另一碗给周近远。
她住的这间旅馆并不大,房间只有卧室和洗手间,并无客厅,但好歹有一张圆桌,两张座椅。
和周近远一起坐在桌边吃泡面,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姚佳年只吃了两口面,便有些没胃口,放下塑料叉子,她正要起身去倒水,却见周近远也跟着她停下了吃面的动作,问她:“要不我们去附近的餐馆吃?”
姚佳年并不愿再出门,摇了摇头。
“叫外卖?”
“你自己叫吧。”姚佳年说。
她站起身来去倒水,周近远走到她身后:“佳年,我有话想跟你说。”
姚佳年并无异色,脸上表情平淡,她其实有些害怕周近远会说出她所不想听到的话,有些事,她宁愿装傻,永远也不戳破。
她转身看向周近远,对他笑了一下:“近远,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周近远静静看她,眼神有些晦暗不明,过了许久,他问她:“你知道了?”
姚佳年:“时间不早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始终不好,你也该离开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k市?”
“你来k市自然有你的原因,我没必要知道。”
“年年……”他换了称呼叫她,那两个字,从他喉咙里叫出来,并不简单,这是他隐瞒多年的秘密,以前,只有在酒醉独自一人时,才用勇气喊她一声“年年”,而现在,他想光明正大。
姚佳年并不愿跟周近远的关系变得复杂,她故作轻松地笑着:“你还是直接喊我的名字,听着舒服点。”
姚佳年的态度让他更没把握,他不傻,自然看得出来,姚佳年不仅知道他对她的感情,还不愿正视。可她越是这般逃避,他便越要将事情明摆着放在台面上来讲。
一段感情要修成正果,必须至少要有一个人肯主动,另一方有多被动,主动的那个人就要有多主动,还好过了这些年,周近远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年年,我爱你,我想保护你一辈子。”周近远挑明了说。
姚佳年没说话,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
见她无措的模样,周近远心里情感膨胀,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过去拥抱住她,他想紧紧揽她入怀,他想温柔亲吻她,他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可周近远只站着不动,静静等待姚佳年的反应。
他害怕冲撞、冒犯了她,没人知道,在他漫长的暗恋时光里,姚佳年这三个字早已经在他心里化成一弧最柔软、最圣洁的月光,他怎能去触犯?
周近远心里明白,这是万里长征,他还需要慢慢熬。
沉默许久,姚佳年低垂下眉眼,不去看周近远的眼神,说:“我们不可能,你和季沉从小玩到大,如果我跟你一起……对不起,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