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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希望不会是因为某个人。”她就是有本事让他把好风度抛到九霄云外,露出尖酸刻薄,连他自己都厌恶的嘴脸。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端起那杯谈不上喜欢的菊花茶抿了一口,结果和印象中如出一辙的酸涩。

他放下茶杯抬起头,立刻就后悔了,漫兮苍白的脸色和空洞的眼神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可是偏偏口干舌燥,于是再次端起那杯茶。

“**胗饭,猪排饭,您的餐齐了。”侍应生及时的的出现打破僵局。

“这里的**胗套餐很可口,不会油腻。”文修远终于说出一句来挽回局面……关于食物的愚蠢评语,哪里的**胗会油腻呢?先生你说的是猪排吧。

漫兮没有说话,低下头开始认真的对付那一份套餐,文修远也不再寻找别的话题。一时间,周围只剩下不锈钢餐具偶尔碰撞发出的声响。

“其实,”餐盘里的食物消失大半,漫兮擦了擦嘴抬起头,胃里有了饱食感,身体也找到了能量的源泉,“我的剧本本来就是关于他的,就像你说的,选方希丞确实是因为他的缘故,他们……很像,起码是某些方面,某些角度。”

文修远早已放下了餐具,静静的听着她的述说,直接得让他措手不及。他伸手想像往常心烦意乱时一样摸出一支烟,却一无所获,在遇见漫兮的第二天,他就戒掉了。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也可以像戒烟一样戒掉对她的感情。

她是他的瘾,比尼古丁顽固何止千倍百倍。

“你就这么想要记住他?”他说的很沉重。

“是我忘不了他,那里有我的青春,我的欢乐。”

“也有我的。”

她诧异的看他。

“那么,就这样吧,”文修远忽然懒洋洋的靠进沙发里,轻笑一声,“就跟着你的感觉走,选方希丞。”

“……”

“回去就让jason通知组里的工作人员,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快要到上班的时间了。”

她为他的阴晴不定疑惑不解,他已经率先起身,拂开那一层阻隔,走出门去。四周恢复了喧嚣,刚才是一场陷在回忆里的迷梦,现在,他们又回到了人间。

你我之间隔着海(1)

角色定下来的消息在下午的时间里迅速传遍文亚上下,甚至在拍广告外景的林蔚然也大老远的打来电话问候。

“听说我有拍档了?”林蔚然俨然是以女主角自居。

“厄,祝贺你。”

“是不是很帅?不帅我不要喔。”很挑剔的口气。

“嗯,我想想……”漫兮故意显得很犹豫,“好像要比金城武帅一点点。”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金城武,我偶像诶,世界上还有比我偶像更帅的人吗?简直不是人好不好。”林蔚然是金城武的铁杆粉丝,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在金城武的电影里跑龙套,现在听说男主角比偶像还帅,情绪完全处于失控的边缘。

“不好意思,这个比金城武帅的确实是一个‘人’。”漫兮满脸黑线。

“等等,让我想想,以你对待文公子冷心冷面的态度可见你对帅哥的欣赏标准实在不敢恭维,所以你的话应该没什么参考价值吧。”

漫兮对这样的评论哭笑不得,“那只好等你自己亲自鉴定一下了。”

放下电话,她不禁愕然,文修远有那么帅吗?脑中重现了一遍他从小到大的身影后,她得出结论:文修远不帅,是妖孽,而且是长得很阴郁,气场强大的妖孽。

得出这个结论,漫兮忽然觉得好笑,摇了摇头摆脱这个想法,准备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可是还没等她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文档上,就迎来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嗨!”来人倚在她的格子间,伸出手臂在电脑旁敲了两下。

“是……你。”漫兮顺着那条手臂看向来人的面孔,竟然是刚刚才钦定的男主角方希丞。

“对啊,是我,很意外吗?”

“有一点,呵呵。”这个时侯应该没有几个人会闲到到处乱逛,更不用说是一个演员。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无所谓的笑笑,“我一般都很闲的,没什么工作做,不过这次的电影应该会忙很久,”他说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他们说我会是男主角。”

漫兮笑着点点头。

“恩,传闻中是你舌战群儒,力排众议的捧我?”

“其实,说不上是我……捧你,”漫兮吞了吞口水,“只是我选了你而已。”

“本质上说,是一样的,”方希丞摸着下巴看了她一眼。

“……”

“事实上,我还对一件事感兴趣,”他换了个角度,胳膊交叠搁在隔板上沿,托着脑袋问,“你为什么会选我?因为我们以前见过?我把你误认为是超市送货员?完全不对啊,这样说来你应该整我比较正常,难道这是个圈套?”

漫兮看着他天真的表情低头笑了好一会儿,“你总是对别人存有戒心吗?”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那还有一种可能性,也就是现在公司八卦最流行的版本。”

“是……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八卦版本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和你……”方希丞用两根手指在桌子上做了个由远渐近,最后纠缠在一起的动作。

漫兮瞪大眼睛看他。

“唉,”他叹了口气,收回比划的手指,“直白点好了,就是说我和你有特殊关系,我,搭上了你,那个你包养我,然后……得到了这个角色。”

“怎么可能?”她哪有什么资本去“包养”一个男演员?漫兮惊恐的摇头,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样的桃色新闻也会有她的份。

“有我们的谈话做佐证。”

“?”

“那天,我在会议室门外和你有说过……‘特殊服务’……”方希丞划拉着手指,说的慢吞吞,隐隐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那个完全是另一回事啊。”

“大家都不管这些的。”

“……”

“不过没关系,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我倒是不介意的,和编剧闹绯闻,或者……真的有什么关系也不错,”方希丞笑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趁着漫兮目瞪口呆的时候走掉,留下一个灿烂的笑脸和没什么诚意的“谢谢。”

电影起名《云上来的风》,很快投入了拍摄。林蔚然经过经过前段时间的历练,对拍电影已经游刃有余,用余盛的话就是“有了自己的想法,让表演有了思想和灵魂”,崔启正在旁边做了个不屑一顾的表情,转过身却对林蔚然的表演一再的点头认可。

方希丞从来没有拍过电影,电视剧也只是几个小角色,演戏的技巧缺乏,好在他很有镜头感,随意的一个动作,表情拍出来都别有一番风味,加上本身比较努力,拍摄上五天的时候他就可以基本应付。

作为编剧,漫兮本来并不需要天天出现在现场,但她兼任了另外一个职位:林蔚然的经纪人,于是也顺理成章的守在那儿。看着那些自己写在纸上的一段段文字变成演员口中富有感情的台词,那些灰白空洞的无声情节变成了有声有色的立体世界,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她晚上回去坐在温暖的台灯下,在日记本中写道:我就像是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步成长,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从蹒跚学步到茁壮成长,我的心仿佛从死去又重新鲜活起来。透过蔚然,方希丞,还有很多人,我看到了他,他们,还有曾经的我,和希望。这让我倍感欣慰,当初答应文修远将剧本拍摄颇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终归是做对了一件事。蔚然旁敲侧击的让我感谢文修远,可我总是不能,虽然决心走出过去,但不代表可以心无芥蒂,我学着谅解,也只能谅解。

像所有的北方城市一样,b市的春天和秋天总是特别的短,宜人的秋高气爽还没开始就已经进入尾声。十一月的上旬,竟然就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而且纷纷扬扬持续了四五天,气温也骤然下降,剧组只好转入室内场景的拍摄。

拍摄场地要求很空旷,剧组人员改装了一个地下车库,这就意味着没有丝毫的取暖设备。于是,几十个人仅靠几个电暖气支撑,演员们一结束拍摄立刻裹了军大衣坐在电暖气前。偏偏今天崔启正怎么都不满意林蔚然和方希丞的表演,足足拍了十几条仍然不肯罢休。休息的时候,林蔚然打着寒战咬牙抱怨,“龟毛崔,变态崔,冷血崔,简直是故意和我做对,老娘今天大姨妈造访,还要在这种四处漏风的地方卖笑,靠。”

一边的漫兮起身过去和崔启正说了什么,他朝这边看了几眼,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竟然宣布收工。

“你和变态崔说了什么,他竟然松口了?”林蔚然哆哆嗦嗦的问漫兮。

“秘密,”漫兮笑而不答,然后看到朝这里走过来的人,“哦,你自己问变态崔吧。”

“咳,”崔启正走过来,抚了抚帽沿,漫兮有点害怕他会在这里玩帽子,还好没有,“你不舒服?”

“……”林蔚然表面是以沉默反抗,实则是被惊呆。

“要不要喝奶茶,”崔启正忽然从背后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塑料杯塞到林蔚然手中,“热的。”

“厄,谢谢。”这次林蔚然完全目瞪口呆的看着手里的热奶茶和吸管。

“你们一定奇怪我从哪里买到的吧,”没等她们答话他又自问自答的说道,“就在旁边,那里有一个热饮店,种类很多,还有好吃的点心卖,你们想不想去看看,我请客。”

“我……”

“好啊,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崔导,记得把蔚然安全送回去。”漫兮打断林蔚然的话,替她欣然应允,然后立刻开溜,回头竟然看到崔启正黑红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腼腆的笑。

“嗨,红娘做的不错喔。”

“是你。”漫兮摸着心口,不知为什么方希丞的出场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一起去吃饭吧,一个人没什么胃口。”

“哦,好吧。”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方希丞时不时的邀请。

他们选了一家临街的家庭餐馆,过了饭点,里面没什么人,方希丞自作主张为她点了和他一样的腊肠炒面。

“这里的炒面很香,腊肠做的地道。”

“是吗?”漫兮笑了笑,两只手不停的搓着,还是觉得不够暖和,“今年的冬天好冷啊。”

“是啊,你的耳朵都冻红了。”方希丞指着她的耳朵。

“哦,我都没有感觉了,”漫兮苦恼的缩了缩脖子。

方希丞忽然伸出手探过桌子,捂上了她的耳朵,满脸认真的说,“要赶快暖和过来,要不然一会儿你的耳朵就会‘吧嗒’一声,掉到地上。”

“……”漫兮完全呆住,只觉得他的手那么温暖,让她全身的知觉都渐渐回笼。

“你不会被我吓傻了吧,”过了许久都不见漫兮反应,方希丞笑着收回手,“骗你的,放心,有我在你的耳朵不会掉的,我保证。”

“是吗。”漫兮红着脸回神,果然看他满脸奸计得逞的促狭。她转过头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在温暖的灯光照射下像一个个可爱的精灵,欢乐的舞着,就如此刻她的心,雀跃欢腾。

他们在玻璃窗上的倒影里彼此微笑,有什么从心里破土而出。

“路漫兮,好久不见。”一个声音打断了片刻的温馨,她这才看到玻璃窗上他们俩的笑脸之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她猛然转头。

“周宁,好久不见。”

你我之间隔着海(2)

“路漫兮,好久不见。”一个声音打断了片刻的温馨,她这才看到玻璃窗上他们俩的笑脸之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她猛然转头。

眼前的女子一身灰色的呢大衣,黑色长裤,黑色高跟鞋,戴着一副深紫色镜框的眼镜,透出一股知性女子的精明,只是表情淡漠,连法令纹都比一般人深一些。

“周……宁……”漫兮迟疑着叫出埋在记忆深处早已模糊了的名字。

“这位气质美女是……”方希丞笑得无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们。

“哦,这是我的高中同学,周宁,”漫兮有些局促的站起身为两个人介绍,“我的同事,方希丞。”

“周小姐,你好。”方希丞友好的伸出手。

“方、希、丞?”周宁迟疑而缓慢的重复着这个名字,眉目间带着讶然,深深的看住他。

方希丞点点头,“周小姐认识我?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漫兮和周宁的心里俱是一惊,连握着的手都显得僵硬。

“不会吧,怎么会?不可能的。”漫兮语无伦次的否认,周宁蹙着眉,眼神锐利的瞪着她,而方希丞则不满的大叫。

“喂,你不要拆我的台好不好,我好歹也是娱乐圈的明日之星,拍过的广告,电视剧……也不在少数,人家觉得我眼熟有什么不对?我潜在的铁杆粉丝都是这样被你撇开的吗?”

“啊?厄,我忘了这个。”漫兮松了一口气,讪讪的开口。

“忘了?!”方希丞气得对着她的头顶龇牙咧嘴,最后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你还是不是我的伯乐啊,连这个都忘,难怪人家都说我们两个人关系暧昧,现在我都要接受这个事实了。”

“这里不是公司,你不要乱说话喔,”漫兮捂着脑门,像一个委屈的小学生,偷偷的瞟了周宁几眼,后者正冷眼旁观,“周宁,让你见笑了,他总是口无遮拦。”

“什么口无遮拦?”方希丞瞪着眼睛。

“呵呵,我想起来了,我真的在广告里见过你。”周宁微笑着说。

“看吧,我就说。”方希丞得意的说。

“那个广告插在黄金时间的电视剧中间,所以我印象深刻。”周宁又加了一句。

漫兮忍不住捂住嘴笑出来,方希丞立刻垮掉肩膀。

“介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好不容易才遇到熟人,我们要好好聊聊。”

“这……”漫兮看着空荡荡的小店,明明到处都是空闲的桌子。

“喂,这还要考虑吗,”方希丞用嫌恶的眼神谴责她,“周小姐你坐下来好了,一个人吃饭很无趣的。”

周宁笑着点头。

一顿饭因为一个人的加入变得气氛微妙,盘子里颜色鲜艳的腊肠和香喷喷的炒面丝毫引不起漫兮的食欲,她和周宁根本没有所谓久别重逢的好友间的“聊聊”,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只有方希丞因为遇见“粉丝”的缘故变得更加活跃。

“周小姐在哪里供职?”

“哦,小公务员。”

“公务员喔,羡慕。”

“?”

“我听说公务员上班时间很悠闲,喝茶看报纸还可以偷菜,我的菜总是被公务员的朋友偷光。”他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漫兮听得满头黑线。

“漫兮,你是不是也一样?”

“还,还好吧。”她几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方希丞这种无厘头的怪问题,只好往嘴里塞了一口炒面蒙混过去。

最后是方希丞买的单,走出餐馆,周宁笑着对方希丞说,“方先生,谢谢你的慷慨。”

“我的荣幸,”方希丞做了个英国绅士的动作,“周小姐去哪里,我有开车,送你一程好了。”

“我家就在附近,走路几分钟而已,就不麻烦你了。不过,得劳烦你等一会儿,”周宁说着握住漫兮的手,“我想和漫兮说几句话。”

“哦,明白,”方希丞露出了然的笑,“漫兮,我在车里等你。”

等方希丞渐渐走远,周宁的笑也消失不见,恢复了开始的那种冷漠,“路漫兮,真想不到,文家的人还能放过你,让你重见天日,还是因为那个文公子吗?哦,对了,我忘记了,你最擅长用你这张脸来迷惑男人。”

“周宁,你不要乱说话。”漫兮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乱说话吗?漫兮,你为什么永远都不能安分守己的守着一个男人,以前是文修远和舒朗,现在舒朗他……他不在了,你又要找一个什么方希丞。”

“方希丞是我的同事,和舒朗又有什么关系,至于文修远,你应该一直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宁,不管当时谁对谁错,那些事已经过去了,我们许久不见,即使做不成朋友,也至少不应当针锋相对。”

“过去了吗?路漫兮,你不要这么虚伪,如果一切真的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他呢,那个方希丞,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明明就是一个影子,你想做什么,想找一个替代品吗?”周宁冷笑着,毫不客气的一针见血。

“不,不是的,”漫兮急切的否认,脚下不由自主的退了一小步但马上又站稳了,“我们再讨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周宁,停下来好吗?就当是对逝者的尊敬。”

“尊敬?呵,真是好笑,”周宁抬起眼镜,擦了擦湿润的双眼,冷笑着叹了口气,“活着的时候都没得到尊重,现在人都不在了还谈什么尊重,”但她终究还是停下了咄咄逼人的姿态,吸了吸发红的鼻尖,“算了,我要走了,希望以后别再见面。”

周宁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过身冷漠的说道,“我还想提醒你,别再犯傻了,他不是舒朗,永远都不是……没人可以比得上舒朗。”

周宁沿着路边徐徐向前,瘦削的身体在昏黄的路灯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在大雪纷飞中渐渐化作迷蒙的一团,终于没入远处的夜色中,说不出的萧索,让她心头一阵怅然。

马路对面传来的鸣笛声让她从沉思中回神,穿过马路的时候,她最后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这天晚上,漫兮躺在床上怎样都无法入睡。周宁的面庞连带话语纠缠着她,还有她离去时的背影,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那么的寂寥和落寞。她不由得想起从前,那个时侯的周宁无疑是开朗,快乐的,无论上什么课,她都是积极分子,红润的脸颊,充满灵气的大眼睛让她赢得了几乎所有老师的喜爱。然而现在,隔着玻璃片,她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里面除了冷漠就是尖刻,在她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少女时代的影子。

周宁是这样,那她呢?洗完澡涂乳液的时候,她甚至不敢朝镜子里看一眼。生活终于让她,她们面目全非。

她辗转反侧,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终于昏昏沉沉的睡去,然而许久都不做的噩梦再次光顾。熟悉的林荫路,她坐在舒朗的自行车后座上,搂着他的腰,四周雾蒙蒙的,看不到阳光,然而这阻碍不了他们的好心情,一路上都洒满了彼此的欢歌笑语,最后舒朗忽然停下来,她拍着他的背撒娇的抱怨,问他为什么不走,明明还没到。可到底他们要去哪儿她又想不明白,舒朗终于回过头,却成了方希丞的脸。

她从梦中惊醒,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她挣扎着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一口气喝完,再回到床上躺下来却无丝毫睡意。

她开始数绵羊,并且告诉自己如果数到一百只仍然睡不着就起床。结果,她刚刚数到四十六床头的手机便响起来。

她一边想着自己昨晚又忘了关手机,一边接通。

“路漫兮,你限你半小时内出现在我办公室里!”

她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弄清楚打电话的是谁,然后后知后觉的想起文修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像现在这样直呼她的名字了。

“有什么事吗?待会儿我还要去片场。”

“片场?”文修远阴阳怪气的反问,“刚刚我去过片场,你明明不在,找理由也找个有水准的。”

“你已经去过片场了?”她很庆幸在说出那句“这么早”之前顺便瞟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上面清楚地显示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后面的话全部都咽进了肚子里。

“你搞什么鬼,不管你现在在床上,还是出租车上,总之,半个小时内出现!”

“半小时……”从这里打车去文亚,不堵的时候也得十五分钟,这就意味着从起床到出门她最多只有十五分钟的收拾时间。

“半小时!否则后果自负。”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漫兮欲哭无泪。

接下去的时间里,她用了十分钟洗脸刷牙换衣服,五分钟之内拦下一辆出租车,等上了车才从后视镜中看到一张怎样惨不忍睹的脸,苍白而憔悴,加上浓重的黑眼圈。

车子在十二分钟之后到达文亚楼下,对着电梯里的镜面墙壁,漫兮再次后悔没有花上一点时间来遮掉黑眼圈。

果然,文修远看到她这副尊容楞了一下,嫌恶的说,“启正让你们通宵开工了吗?”

她垂下眼帘不自在的摇头。

文修远无奈的摇摇头,世上有比她还不爱惜自己形象的人吗?不化妆,没什么造型的短发,小脸苍白,眼睛下面沉沉的黑影,她是太辛苦吗?还是不屑于为他稍事装扮,女为悦己者容,这样一想,他不由得更加烦躁。

“以后注意形象,我可不希望别人说我们文亚的员工形象不佳。”他语气僵硬的吩咐。

“对不起。”很小心的语气。

文修远的脸色稍缓,抓起手边的一个牛皮纸袋,“啪”的一声甩在她面前,“请你解释一下,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他,还是掏出来。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光线温暖的小店,隔着玻璃窗,飞舞的雪花在路灯的照射下几乎看得到六瓣冰晶,荧荧的闪着光芒,窗前坐着一男一女,男子体贴的捂着对方的耳朵,烟波流转间竟是脉脉温情。

如果不是因为置身其中,她几乎要赞叹画面的唯美。

你我之间隔着海(3)

“这……是怎么回事?”漫兮紧紧的捏着照片,手心泌出一层冷汗。

“这似乎是我应该问的问题。”

“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吗?”文修远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她面前,“看来你也不会知道,如果不是因为jason去办事恰好看到,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今天的晚报上!”

“幸好。”漫兮看着那些照片松了口气。

“是啊,幸好,幸好我今天终于看到了这些丑陋的照片,否则还不知道会被蒙在鼓里多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漫兮诧异的仰头看着他。

“看,你又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种无辜的表情,让人忍不住被你蒙蔽。”文修远自嘲的说。

“……”

“如果不是这些照片,”文修远揪出她手中的照片在她面前晃了晃,“我想我今天也还会继续犯傻,路漫兮,你究竟想怎么样?”

“文总,如果你是因为照片影响了电影的拍摄,那我道歉,并且以后也会注意。”漫兮垂下眼帘,淡淡的说。

“电影?”文修远盯着她的头顶,被她冷漠的表情激怒,将那些照片用力丢进废纸篓,恨声道,“电影算什么!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这部电影明明就是为了……”

“文总!”漫兮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你是文亚的总裁,不应该说……这种话。”

“对,我是文修远,文家的独子,文亚的总裁,世人面前风光无限,只可惜,在你面前我什么都不是!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他终究没能说下去,他终究还是心存希望,缓了缓语气才说,“以前是舒朗,过了这么久,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你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方希丞,他是一个演员,最多只能在戏里演演舒朗,可是他不是,阿兮,你知道吗?他不是,你不要再执迷下去了!”

“我没有!”漫兮大声的否认,顿了一下又低下去,“我没有把他当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同事之间吃个饭难道也不可以吗?这个圈子的事你也应该明白,黑白不分,真假难辨……你和蔚然也是男女朋友,不是吗?”

“那是为了林蔚然成名故意为之,你很清楚。”

“那我们呢?难道就因为一叠照片,一张报纸就能说明问题,就要定我们的罪吗?”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也是故意为之喽?否则又怎么会这么……逼真。”他在努力寻找一个听起来不那么令他恼怒的形容词,却发现无论哪个都是这么的别扭,脑中又出现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他简直不能容忍,嘴里吐出的都是最恶毒的词语,“哦,对了,你不是演员,也最不擅长演戏,那就是说方希丞在演戏,那么,你被他打动了吗?”

漫兮被文修远一而再再而三的依依不饶逼到了墙角,像是被鹰逼到绝境的兔子,这个时侯也难免调转身体蹬起后腿奋力一搏,“好吧,你猜对了,我确实动心了,即使他在演戏,我也是那个最被打动的观众,情愿在他的戏里沉沦。”

文修远的眉毛一挑,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我没必要和你承认。”他和她并无关系,犯不着和他承认。

“路漫兮,我对你的迁就也是有限度的。”

“文修远,你放手,你捏疼我了。”漫兮奋力挣扎着,却无能为力,文修远的手像一副铁枷锁一样紧紧的捆绑着她,不留一丝缝隙。

“疼吗?你也知道疼,我以为你没有心,没有知觉。”文修远盯着她的脸,就是这个女人,让他寝食难安,费尽心思,可是,她却没有心。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她不值得,不值得他这样珍惜。

“文修远……”下面的话被他堵在了喉间。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时隔五年,这个男人又一次不顾及她的感受……侵犯她。他吻得很用力,几乎是在啃噬,嘴唇很疼,肿胀发烫,她害怕的想喊叫却被更深入的侵蚀,他的舌灵巧的钻入,在她口腔的每一处扫荡,发狠的吸吮着她的舌,舌根都在酸痛,他像要把她生吞入腹,一点渣滓都不留下。她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没有掐在腰间的手臂,她一定没有力气支撑自己。

“唔,嗯。”她推打着他的肩膀,握住脑后的手掌却让她更接近,他手臂用力,她的脚尖被迫踮起,仰着头,弓起身体,无助的依附在他身上。

她在他的掌握之中,对他的残暴无力撼动。

电话铃声响起,漫兮趁他分神奋力推开了他。

她靠着墙壁,冷冷的和他对视,除了聒噪的铃声外,就是他们粗重的喘息。

身体恢复了一丝力气,漫兮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奔出去。

门板剧烈的晃动了一下,终于合上,文修远也无力的坐倒在沙发椅中,过了许久,他忽然抬手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落在地。厚厚的俄罗斯地毯此刻表现出足够的优势,文件,手机,签字笔,甚至是马克杯,全部毫发无损,只除了那一处棕黄色的咖啡渍,刺眼而丑陋。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文修远不耐烦的叫道,“出去!”

门并没有因此而平静,反而被人缓缓推开。来人是个美丽的女士,格子大衣,下面是短裙和高筒靴,有种英伦女孩的淑女气质,正是被文家上下一致看好的人选,白清。

“怎么发这么大的火?”白清也不害怕,弯下腰去捡飘得最远的几页文件。

“你怎么来了?”文修远在心里责备jason的办事不利,他这个时候干什么都没有心情,更不用说来应付别的女人。

“伯母说你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回过家,怕你忙坏了身体,让我过来看看,我就说嘛,你文修远是什么人,铜墙铁壁,怎么可能忙坏了。”白清已经捡起了文件,笑眯眯的走到桌前放好。

文修远一言不发,冷眼看着她又开始忙着整理其他散落的东西。

“是不是因为她?刚刚我碰到了,嗯,”她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什么,“长得很美,你眼光不错。”

文修远蹙着眉观察她的表情,希望可以看到诸如讽刺,鄙夷等情绪,但没有,白清很坦然,在由衷的赞美。

“你知难而退了?”文修远故意说。

“为什么要知难而退?我也很美啊,只是风格不同而已,”白清再自然不过的说着赞美自己的话,“而且,还有伯父伯母做后台,我比她胜算大喔。”

文修远一哧,“世上还有你这样厚脸皮的女人。”

“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是坦诚自然不做作,”办公室已经收拾停当,她拍了拍手走到他面前,“走吧,去吃午饭。”

“没空。”

“那明天呢?明天怎么样?”

“没时间。”

“这周五呢?周末也可以,反正我这周都没事。”白清丝毫没被他的冷然打击到,板着指头问他。

文修远看着她,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咽了下去,五年来,这样拒绝的话他不知对她说过多少回,可是面前的女子依然是如此坦诚,热情的邀请着他,丝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他的脑中又出现了另一张脸,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他忽然觉得疲惫,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他没必要为了一棵无趣的枯木放弃整片森林。想到这里,文修远略微沉吟了下说,“周五吧,周五应该可以。”

“真的吗?”白清眼睛里绽放出绚烂的光芒,“那说好了,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漫兮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她翻身坐起来,在睡衣外面又披了件外套,勉强叽着拖鞋去开门,几步的距离让她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文修远火热的吻,回家后她泡足一个小时的热水澡后倒头就睡,一直到现在。

“嗨,终于露面了。”方希丞一脸灿烂的站在门口打招呼。

“怎么是你。”由于上午的那件事,方希丞也是她最不愿意见的人之一,她开始后悔没有装作家里没人。

“是啊,今天怎么没去片场,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也没人接。”

“我在睡觉,没有听到。”

“怎么了?你生病了?”他说着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他手触到她的一刹那,她触电般的后退了一大步。

“怎么了,见鬼了吗?温度正常啊。”

“我没事,只是有点困。”

“那就好,你没来都没人陪我吃饭,”方希丞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现在吃吧。”

“我不想吃。”

“那怎么行,我都买了,当当,”方希丞从背后掏出一个超大的盒子,“哈哈,麻辣烫,我专程去那家你最喜欢的店买的喔,快点吃,要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诶,诶,你别……”漫兮急着喊他。方希丞却早已推开她转进房间,欢天喜地的扑到厨房去拿餐具。

“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吃啊。”方希丞摆好碗筷,热情的朝她招手,仿佛这里是他的家。

漫兮想要请他出去,可是看到他欢快的摸样和清澈的眼神,那些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他们本来就是正大光明的,为什么要回避呢?又有什么好回避的呢?这样想着,漫兮露出一个微笑,向着那份热气腾腾的麻辣烫走去。

这是她的生活,没有人可以左右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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