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颜子后人(1/2)
东汉一朝是儒家学说大行其道的朝代,自中兴一帝光武以来,每一任皇帝至少从表面上都尊崇儒学。
创立了儒家学说的孔子已然称圣,据传孔子当年有三千多门徒,后世好事者将其中一部分佼佼者列了两份榜单,便是“孔门七十二贤”和“孔门十哲”。
且不提这榜单是否名副其实,但这两份榜单中均名列榜首的这人却不得不提,那便是颜回颜子渊。
据传颜回是孔子最得意的弟子,其人之学识渊博而德行益彰,孔子曾要他和子路“各言尔志”时,子路答以:“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撼。”而颜回则以“愿无伐善,无施劳”。
若从马洛斯需求理论来看这两人之志,则子路仍然停留在出有豪车、衣以锦服与朋友共分享的物质与社会地位需求上,而颜回之志已然超越了自我实现的需求,乃是以天下为己任。
“欲内修己德、外施爱民之政”的宏大志向,孰高孰下一语便知。
惜天妒英才,子渊先孔子而逝,在鲁城东防山前,孔子也不由垂泪而挽歌:“噫!天丧予!天丧予!”
颜子与其师孔子一样,都是鲁国人。七百年来颜子的后代在齐鲁大地上开枝散叶繁衍生息,其中一支迁徙到了济北。
这一代济北颜氏的家主是颜子的第二十一世孙颜亮,颜亮其人虽然学识德行可能不及先祖,但颜子有两点却是被他学了个足,便是“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和“世以混浊莫能用,故一生不仕”。
作为颜子后裔,也是济北有名的士族,县郡州各任长吏自然对其多有辟命,但颜亮显然志不在此,更是对时下外戚宦官党人反复争权夺利却不恤民生十分不满,因而对这些辟命全都拒绝了,只是在家闭门谢客,潜心学问。
世家大族自有世家大族的利益诉求,颜亮自己可以不求仕进,但不能妨碍族中其他子弟入仕之途,尤其他也知道,士族之家若是长久无人仕官亦非好事。
故而,熹平四年,新任卢县令陶谦征辟颜亮十六岁的长子颜敫为主记时,颜敫就欣然应命了。
汉时,大大小小的吏员,上至太尉下至亭卒平日里都是要住在官舍里的,所差者太尉会有特别宏大的官邸用以办公加一家老小休住,而亭卒则只能挤通铺。
作为一县主记史,颜敫也是要住在官舍的,虽然没有大官邸但是单独的精舍还是能分到一间,因而与陶家上上下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平日里颜敫和小屁孩陶应自然没什么交往,但和陶商倒是颇为相得,两人差不多的性子都比较严谨爱读书。
颜敫家就住在城北靠近济北王宫的地方,那边集中了一些郡县富户,离着卢县官舍也不远,因而颜敫的仲弟有时候会到官舍来送些家中吃食和书籍,顺便请教兄长一些学问,一来二去颜然与陶应、陈应俩也混熟了,有时候便一起玩耍。
俩纨绔到了颜家宅地隔着一街之地时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后便不再前进,陈应对陶应努努嘴示意让他去喊人,陶应摇摇头却对陈应家的家仆努努嘴。
陈应叹了口气只得派一个老成的家仆前去颜府传话,说国相家二郎相邀颜家二郎一起习练弓马后,一行人便在街边等待。
俩人这番做作其实是有原因的,往日里俩人也没少去找颜然玩耍,虽然其父颜亮看着国相和县令的面子不阻碍自家儿郎和这俩纨绔交往。
但每次被颜亮见着都会如同老夫子般谆谆教诲一番,不说得俩人耳根子生茧不罢休,因而这俩兄弟谁都不愿意送上门去挨一番教训。
没过多久,颜然也带着俩仆役,携弓牵马一脸喜悦地出来了,毕竟少年人心性,被严厉的父亲管教多了,也渴盼小伙伴能来找他透透气。
颜然与陶应好久不见,自有一番别情叙说,待得陈应越俎代庖添油加醋地把不久前听来的见闻卖弄过后,仨人才商量着要去哪里习射。
颜然毕竟是地头蛇,说北门外最是宽阔,往北六七里路便是邾山,虽然邾山不高耸但也是城中世家豪族经常去射猎的场所,俩人见颜然说得头头是道,自无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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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县原属泰山郡,章帝时才分卢县等置济北国,因而县境内受泰山山系影响,有着众多不太高大的小山,卢县县城便处于几座小山所围拢的一小片平原之中。
出北门,远远望去,邾山、巫山、敖山、具山从西向东渐次排开,远望群山环绕近处沃野之中,倒也有几分野趣。
仨人骑术都是寻常,只是缓缓打马前行,小白龙身上鞍辔齐备,但是陶应却没有骑乘它,依然牵着它跟在自己马后,这家伙一出了城看到天地广阔便特来劲,兴奋得又叫又跳,前窜后跃的。
到了邾山脚下,家仆把一个箭靶竖在远处。
这年代的箭靶和现代箭靶不太一样,乃是一面方形大木排,用支架牢牢固定在地上,箭靶上除了中心处一点红心外别无他物,不似现代箭靶是圆形且较小,中间还有一道道计数的环。
有汉以来,北方的游牧民族始终像悬在中原王朝头上的利剑一般,鞭策着中原王朝勤修武备,以防备来自北方的恶邻时时刻刻想要来自家抢钱抢粮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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