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扬州往事(1/2)
“方才听叔儒说与陶令乃是故交,陶令当年令叔儒敬佩之至,又是怎生回事?”张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起此事。
“这事情说起来可就有些久远咯,久到眼前这少年郎都还没出生呐,哈哈!”
韩说是个惯会拿人开玩笑的性子,众人听他调侃陶应,也都纷纷附和着微笑。
陶应自然不会和这些个老家伙置气,索性很光棍地说道:“应亦甚少听闻吾父昔时经历,今日得见韩公,才知吾父为何不尝与吾言说。”
“喔?那又是为何?”陶应用天真无害的表情说出一番隐有所指的话,令一旁的单飏觉得很惊奇,便问了这一句。
陶应心想,刚抖了个包袱就来了个捧哏的,还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神配合,言道:“吾父尝教导吾兄弟,君子当慎言而笃行。只需尽力去做,功过是非任由他人评说。”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都是聪明人,一听便听懂了陶应夹枪带棒地反过来把韩说调侃了一番,于是纷纷畅怀大笑。
笑过之后,蔡邕却若有深思地道:“君子当慎言而笃行。只需尽力去做,功过是非任由他人评说。大善!叔儒,你看这陶令君都默默做了,正待你来给我们评说评说咯!”
韩说也是个诙谐的性子,被陶应反调侃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摇头摆脑道:“有此父斯有此子,人道之常也。古人诚不欺我乎!”
“孝桓皇帝建和年间,故河南尹刘公伯祖临州。刘公处事公正严明有若秦镜高悬,上任伊始便整肃州中诸不法事,贪官蠡吏人人自危,州中官吏悬印而去者众。”
“时吾与恭祖兄均得辟命州中,为刘公爪牙。恭祖兄正为吾乡会稽郡从事,其明巡暗访郡中数月。甫回历阳便向州伯上疏陈言会稽郡守梁旻受赇、侵田土、占山泽、违礼制、鬻卖孝廉等数罪,皆有所证。”
“刘公亦为之惊,派亲信反复验证后方知恭祖兄所罗列字字确凿。于是上疏朝中,举奏梁旻之罪,梁旻因而坐征。”
“梁旻何人哉?乃梁冀之从弟矣。”
“梁冀何人哉?乃大将军录尚书事食邑三万户之乘氏侯。此僚专擅朝政,结党营私,任人唯亲,更是大逆不道鸩杀孝质皇帝、枉害太尉李固及前太尉杜乔,败坏朝纲之徒。”
“时梁冀权势滔天,海内嗟叹,人人危惧。恭祖兄一介小吏,甘冒奇险,查证梁氏族人之罪。”
“而韩某愧为会稽郡人,往日也尝耳闻梁氏不法事,却无此魄力举而奏之。”
“恭祖兄之胆魄,之气节,吾所不及也!”
听完韩说一番话,众人都为刘祐与陶谦不畏权势的刚正作风所折服。尤其是陶应,他知道父亲陶谦向来刚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番胆大妄为的往事。
“刘公刚正之名举世知之,堪为天下表率,威行于朝廷内外。昔日刘公在河南尹、司隶任上,权贵子弟罢州郡官还入京师者,每至界首,辄改易舆服,隐匿财宝,畏为刘公所见尔。”张驯感叹道。
“惜陈太傅除逆不成,反被奸宦所害,刘公亦被罢黜回乡。幸而因此避开了党诛之祸,只是刘公因此抑郁成疾,几年前便黯然作古了。”韩说此时已然没了诙谐之相,面含悲色地道。
“太傅、刘公之高义必将传于千古,我辈当以为楷模。”
“幸而尚有如陶令君般后继者,不曾想陶令君当年便有此胆魄气节,非止叔儒不及,单某亦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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