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元宵观灯(1/2)
陶应曾经记忆里的元宵节,应该是从吃汤圆开始的。在东汉,却还没有汤圆这样的吃食,但在当下倒也有今天的特色小吃“膏粥”。
膏粥即是用谷物熬的粥,上面泛以油膏,简而言之就是猪油粥。
将熬好的膏粥插上竹箸,放置在门前祭祀。
然后,便是传统节目放爆竹。
门前已是生了一堆堆的篝火,大人小孩们都在往篝火中添加削好的青竹。
随着竹节被加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乃是告诉鬼神,人间已多疾苦,就不要再来为难。
燃完爆竹,而祭祀用的膏粥也放凉了,正好阖家老幼一同食用。在这个年代,粮食是不会浪费的,即便是祭祀用的膳牲,最后也会被参与祭祀的人们分食毕尽。
再接下来的事情与其他节日也无甚不同,无非是各自拜贺,有些人家出门游玩,有些人家置酒高会。
但元宵节与其他节日又有所不同的是,他的特点在宵上。
这一天,金吾不禁,家家户户都将制作好的宵灯高高挂起。
相传,因为孝明皇帝刘庄的一场梦境中有头顶放光的巨大金人从西方飞来,问于朝臣,有大臣以天竺有神曰佛应对。故而派遣大臣出使天竺,访求佛迹。
郎中蔡愔等人历时两年,邀请了天竺僧人来到雒阳,兴建了中原第一座佛寺白马寺。
在那年之后的元宵节时,孝明皇帝为了表示对西方之佛的尊崇,令宫中及寺内遍燃灯火以庆之。
这个习俗后来就传入到了民间,而汉代民间尤其喜爱绘画,百姓们将他们喜闻乐见的各种神怪故事、仙禽异兽、帝王先贤、孝子贤孙都描绘在了灯纱之上。
陶应此时正与陈应、颜然在各个里坊里观灯,灯上的绘画花样百出,有羲和捧日、常羲举月、后羿射日、伏羲女娲、牛郎织女,也有黄帝战蚩尤、大禹治水、后稷教稼、扁鹊针灸、伯牙鼓琴,更有完璧归赵、荆轲刺秦王、曾母投杼、高祖斩白蛇、李广射虎等等。
颜然家传学问,对于这类画像大都知道些典故,而陈应则纯属胡搅蛮缠。两人对于李广射虎中的虎是真虎还是假虎争论了半天。
“那李将军箭术了得,怎会射甚么假虎,必然是射的真虎,一箭毙命。”
“那分明是李广出猎,时近日暮,见草中有影如虎而射之,中石没簇,视之乃一山石。”
“像你说的,连石头都能射穿,有这么大力气还射什么石头啊,射虎不也一箭一个?”
“我又没说李广射不得真虎,只是说李广射虎之典乃是射的石头。”
“好嘛!连你也说李广能射真虎了,那这灯上所画肯定是射真虎无疑。陶二,你说是不?”
对于陈应胡搅蛮缠的工夫,陶应是佩服的,虽然颜然能够引经据典,但是继续争论下去必然是陈应占上风,因而他说道:“李广射虎之典的确是射的石头。不过,这灯上所绘到底是真虎还是假虎,那就得问绘画之人啦!”
说说笑笑间,仨人穿过了一个里坊,到了国相府衙门前。
国相府也不能免俗,悬得有宵灯。只是国相府前的宵灯明显与黔首百姓家的不同,甚少神怪故事、仙禽异兽,多的是帝王先贤、孝子贤孙。
在一盏宵灯上,陶应看到一幅图画,图中所绘的是在一处道边,一位官员模样的人正在行路,而道旁有五六位老叟躬身行礼,每个人都奉上一盘铜钱,而那位官员并没有接过钱盘,只是从盘中执起一枚铜钱示意。
李广射虎的问题解决了,可作为杠精的陈应怎么会消停,陈应指着被这盏宵灯上的图画问道:“阿然,你读书最多,可知道这幅画是画的甚么?”
颜然仔细把宵灯看了又看,老老实实地道:“并不知,你可知道?”
见颜然坦承不知,陈应心中大乐,因而装模作样地道:“我当然知道,画的是这几个老叟用钱会账,此人一眼就看出其中有一枚私铸钱,所以拿出来告诉他们,这枚是私铸钱。”
陈应说的头头是道,颜然听闻之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因而大皱其眉。
而陶应早就看出来陈应是在胡诌,哪里有黔首百姓躬身拿钱会账而官员站着收钱,还鉴别是否是私铸钱。这姿势分别是献上铜钱,而这官员执钱在手是什么意思,陶应也猜不到。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所有的宵灯都是有寓意的,而这幅画若按照陈应的解释,则毫无什么寓意可言,这又不是二十一世纪,宣传鉴别假币。
“哎呦,是谁暗算爷爷!”
“不学无术的家伙,就会胡说八道。”
“啊呀!原来是大兄,呵呵呵!”
正背对着府衙大门得意洋洋的陈应,冷不防被人从背后拍了一脑袋,回头看去,却是他哥哥陈登。
“见过元龙兄长。”
“不必多礼,凤声新年好啊!多日未见,我俩竟然成了一龙一凤。”陈登一见面就拿陶应的字开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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