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太平道徒(2/2)
“原来是少君来了!胡其有礼了。”胡其连忙放下铁钳和铁锤施礼道。
“莫要客气,你只管炼剑,我也好顺便偷个师。”
“哈哈!少君就莫要拿胡某取笑了,胡某这点微末技艺哪值得少君一顾。少君且稍待,这柄剑胎内中杂质已然快要去除了,我还需加把力。”
“大匠师自管忙活,我且就着锤声赏赏青山溪流。”
胡铁匠也不是个多话之人,见此就继续开始了打铁。
邾山虽然名声不显,然则都是泰山一脉,山中绿树成荫,此时也都冒出星星点点的绿芽来。
缓步游逛在邾山之中,看着飞鸟投林,游鱼跳涧,锦鸡扑腾,野兔乱窜,陶应的心绪宁谧旷达,如春风拂面,醉意撩人。
山中的树很多,尤其令陶应注目的是,此间的桑柘树尤其多,长势也很好,比起其余地方看到的要高大不少。
“小猴儿,你可有向你爷爷学过制弓?”
“尚未,不过曾见过我爷爷制弓。”
“此间的柘树长得茂盛,不知用于制弓是否合适。”
“我曾见过我爷爷取柘木,那柘树仿佛与此略有不同,并没有这般高大。”
“哦?难道非是同种?”
“这个,茂也不甚清楚。”
陶茂的爷爷忠伯没有做管事之前就是陶家仆役中手艺最好的之一。如今做了管事,也经常闲暇之余做点小物件打发时间,之前做算盘时,忠伯就多有效力。而陶茂在这点上也颇有天赋,曾经见了一遍马踏子就仿制出来。
“此间之柘树乃是山柘,用于制弓乃至于长兵之杆柄都是极好的。”
闻听背后人声,原来是胡铁匠已经完成了工作,跟了过来。此时胡铁匠已经换上了一身衣衫,只是鬓发间尤见汗渍。
“原来胡大匠师对于治木也有研究。”
“陋识而已,家师尝言,金铁尚需以木石等为辅。因而也教过胡某一些治木之法。”
“敢问大匠师,这山柘与寻常柘树有何不同?”
“山柘依山而生,取日月之精华,并无乡人时时摘采桑叶以泄其精华,故而枝壮叶茂。其木既坚且韧,乃制兵之美材。”
听胡铁匠说到柘木既坚且韧,陶应想到了一件兵器,因而问道:“大匠师,现今的长兵器,所用木柲是如何制成的?”
“那就要看是何种兵器了,若是普通矛枪,只需取坚实体直之木条,以无大枒枝节疤者为上。粗细正好合握,方便持拿,自根渐渐细至稍上。木质以不软不硬为妙,如太软太硬,则用起来会不顺手。”
“若是军阵中所用长柄兵器需防备戈戟者,则须取上好青竹,削去内中白质,取其青皮贴于木杆之外,再用藤条或丝线密缠,用以防止被戈戟击断勾缠,此制法亦称为积竹木柲。”
陶应原本以为胡其只是在打铁一道上钻研精深,没想到他对于其他兵器的制法也知之甚详,顿时觉得原先自己称呼胡其为大匠师真有先见之明。
当下便就一些兵器上的问题与胡其开展了深入的探讨,让陶应对于这个时代的长短兵器制作有了一番新鲜的认知。
陶应看过隋唐演义,曾经对于里面各位好汉所用的马槊十分痴迷,因而拿马槊之事问于胡其。
“我于铁官多年,给骑兵打制的长柄兵器还都是矛与戟,并未如少君所说之马槊。倒是曾听说幽并之地汉胡骑兵多有用一种马矛者,形似矛但矛尖稍长,两侧开刃,又名矟。不知与少君所说马槊是否是同一物。”
“应当是了,不知大匠师可能为我打制一杆?”
陶应听说是两侧开刃的矟,便知道这应当就是马槊的前身,在中原没有生产的原因,可能在大规模骑兵运用中还未普及。
“矛的打制不难,可惜并未亲眼见过那矟,不知与矛具体有哪些不同。”
“这有何难,待我画个图样,再来劳烦大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