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传说中的活死人墓?(2/2)
拉拢魔界大魔?这不是个一般的笑话,而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长乘执笔思索给天宫文书的措辞,对少昊的言谈完全无视,只当是少昊无聊之际的信口玩笑罢了。
少昊笑完了,一眼看过来便叫停了长乘。
“换一张绢帛来。”他吩咐:“既是提亲则为喜事,你拿一张白绢写提亲书算怎么回事,是给瑶姬提前送葬吗?”
长乘一凛,沾满墨汁的笔尖便重重滴下一团浓墨来。
还真是挺晦气的。
少昊手一扬,一只彩色鸟儿从他指尖飘出。
彩鸟欢快地飞了两圈,落到几案上化作一张华光四射的彩帛,其上红色为底,金色作边,内里五彩的花色勾勒出光华熠熠的一只凤凰展翅图样。
彩帛成型,静静铺陈在案上,华美端庄、艳丽明媚。
“就用它来书写吧!”少昊示意。
长乘却惊呆了。
如果没有认错,这就是传说中的凤求凰了,一种凤族特有,用凤凰心头血浸染而成的特殊绢帛,专门用于凤族皇者求婚时书写婚帖。
凤求凰珍贵无比,据说用它书写下的姻缘将会得到凤族祝愿,结成夫妇者可白首不离一心一意,且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将永生永世长盛不衰……
美好的祈愿太多了,但真正得到凤族祝福的却很鲜见,能得到凤王少昊祝福的则闻所未闻。
凤王心头血浸染,这是何等福分,等闲莫说少昊肯不肯赐予,便是真给你了,普通人怕也是难以消受。
天地初始的第一只凤凰,他的心头血谁敢肖想,折寿还差不多。
震惊于少昊竟拿出凤求凰来,长乘半晌都没能回神。
“就知道是这样。”少昊不耐烦道:“赶紧把你那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子收起来,一张凤求凰而已,又不是本君做的,至于吗你?”
闻言,长乘这才缓过劲来,摸了摸彩帛,望着少昊问:“帝君,这真不是您用自己的心头血染的?小神惶恐至极。”
少昊挥挥手,耻笑道:“想什么呢?本君何等身份,如何会去做这般愚痴之举!大约是哪个族人献上来的,早都记不得了。”
那便好,那便好!
长乘吁出一口气,这就不那么有压力了。
重新执笔,长乘将已然成竹在胸的腹稿一笔一划写上彩帛,边写还不忘羡慕嫉妒:
“瑶姬丫头真是命好,能得帝君这般眷顾,小神还以为您只是糊弄天帝走个过场,竟没想到帝君是真想要把瑶姬嫁出去。”他絮絮叨叨着说。
少昊不言,自顾抚弄白玉件,淡然又漠然的面孔上看不出多余情绪,一双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却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个在写文书,一个在想心事,谁也没注意到神殿中多了一道身影。
瑶姬趴在光可鉴人的白玉地板上,盯着倒影里那个吃惊过度的自己,只觉得脑袋里有一万匹蛟马奔腾而过。
长乘神君说什么?要把她嫁出去,嫁到天宫?
这不行啊!虽说她是非常非常想要离开昆仑,也试图暧昧引诱珑俊……啊呸,是循循善诱着跟珑俊提了一点个人诉求。
那不都是为了走出昆仑,不得已而为之嘛!谁说要真的嫁给珑俊了?
青鸾说过,成亲是女人的坟墓。
她可不想从一个牢笼跑出去,再跌进更可怕的坟墓里去。
尽管天宫很厉害,是神界至尊之地,但那又如何呢?众生仰望也逃不过乃是一座锦绣装饰的华丽坟墓。
再怎么想不通,也不能自寻死路吧?
神殿上的二位,看似一片好心,实际上就是在为她掘坑,一个进去就永远也别想活着出来的墓坑。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活死人墓?
而当着你的面给你挖坑,这种事何其残忍!
瑶姬忍不了。
借着擦地的遮掩,瑶姬不动声色往玉座边爬去。
生气是一回事,策略还是要讲的。
此时长乘已然完成了文书的绝大部分,只消添上聘娶双方的名字,就算完满了。
从几案一侧伸头看去,瑶姬虽然不认得多少字,但还是看得出来,文书基本写好了。
心头警铃大作,她偷偷看了眼玉座上陷入沉思的少昊,见他的注意力并不集中的样子便知机会来了。
纵身一扑,直奔几案。
连人带案翻倒在地,自是不小的一场动静。
躺在一地零零碎碎当中,瑶姬手里攥着那张奢华精美的凤求凰。满心都是重获自由的激动之情。
也就是一怔,长乘反应过来,看了眼犯罪现场,便对着自己衣袍前襟上一大块浓墨晕染的污迹沉默了。
少昊自也被惊到了,转头看过来顿时一脸黑线。
顺利抢到文书,瑶姬激动之余还有愤怒。
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握着凤求凰,又急又怒地质问少昊:“帝君,您想做什么?就这么把我卖了,也得问问我这个当事人乐意不乐意吧?”
少昊不理会她,看向长乘的目光中隐含一丝凌厉,淡淡问道:“都写好了吗?”
长乘在为自己的仙袍默哀了一瞬,对瑶姬这般鲁莽的行为自也很是着恼,但面对少昊他只得收起恼火,恭敬答道:“只差添上名字就妥了。”
“很好!”少昊颔首,打量了一眼满身墨迹斑斑的长乘,面上的嫌弃都懒得收敛,挥手道:“先去洗脸换衣服,再来听差吧。”
帝君有洁癖,这一点在昆仑人人皆知。
长乘亦是极其注重外表的神君,见少昊如此嫌弃便知,他眼下一定狼狈不堪。
掩面退下时,长乘瞪了一眼瑶姬,这眼神里有气怒,更多的则是难堪。
还从来没有在人前如此邋遢狼狈过,尤其是当着帝君的面,长久以来维持着的形象,就这么轻而易举被这丫头给糟蹋了。
瑶姬自是接收到了长乘这一眼中的信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过,遂即想到是他们先算计了自己的,胆气便立马又回来了,不怕死地回瞪过去,硬是把长乘怼得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