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2）

温暖讪讪地把东西放进包里以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也有点不明白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忽然想带一瓶小的消毒液，觉得可能在哪里需要用,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在想避嫌。

于是下车就做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

温暖小心翼翼地看了周霁寒一眼，他的脸色当然不太好，神色晦暗不明，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绕了过来,贴心帮她关上了门。

“走吧。”周霁寒说。

“嗯,谢谢。”

最后什么都没有多说，两个人一起进去了，聚会上人不少,有很多人都是熟人。

刚刚进去，周霁寒就被人叫走了,他在这种场合里总是被簇拥的那一个,进门以后就分道扬镳,也有人注意到他们俩是一起来的,眼神多停留了几秒。

不过所有人都心怀鬼胎,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周霁寒和温暖各自走向自己该去的区域,几乎也没怎么说过话,就连吃饭的时候，温暖都默默地避开了靠近周霁寒的位置，她很故意在避嫌。

虽然消毒不是故意的，但是避嫌是故意的。

饭局上难免喝上两杯酒，温暖的酒量本来就不太好,她几杯下肚人都开始有些晕乎乎的了。

倒也不醉，理智都还在，只是觉得好像有的心情和有的情绪会被放大一点，以前不敢做的事情，不敢说的话也能说出口了。

她在这边坐着，原本平静的饭局，周霁寒忽然起身，端着酒杯过来，站在温暖背后。

“女生要少喝点酒。”周霁寒忽然开口，“我可以帮她喝。”

周霁寒这个人，就连挡酒都这么直接和明白。

大家都知道周霁寒喜欢温暖，所以看到周霁寒来挡酒的时候也没有特别惊讶，只是调笑。

“周老师竟然还有帮人挡酒的一天呀？”

“太会照顾女孩子了吧，这样都不心动吗？”

温暖撑着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她也不说话，只是听着那些人继续调侃，一句话也没接。

“以前就在想周老师追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是这样啊，还挺贴心的。”

“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周霁寒追人！”

温暖听着，轻声嗤笑，有些暗暗的嘲弄味道。

她以前也没想到过，周霁寒追人是什么样的，现在看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想。

这顿饭周霁寒真的帮她挡了好几杯酒。

他提出来以后，真的没有几个人再让温暖多喝，甚至让她喝点饮料代替。

饭局结束以后，还有其他的活动，温暖先起了身，说去外面休息一会儿，她躲到小阳台上去吹风，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微博和信息。

周霁寒跟她的事情果然还在继续发酵着。

避嫌是没错的。

外面小阳台没有灯，只有庭院里昏暗的灯光微微泛着亮光，女人白皙小巧的脸被手机的灯光照亮，她想起今晚周霁寒帮自己挡酒的样子，叹了口气。

温暖在外面站了会儿，都没能从这酒劲上头的感觉中完全缓过来。

十分钟后，有人推开了小阳台的门，空气中弥散开那股熟悉的香水味，温暖没转头就知道是谁了，她也一直没转身，就等到那个人过来。

周霁寒就这么站在了她身边。

沉默了很久以后，温暖看着前面的浓浓夜色，忽然很低地说了一句。

“我们要怎么办呢。”

她无法对周霁寒再狠心，因为那场喜欢没有谁对谁错了，她也无法靠近周霁寒，因为会有更多其他的影响和牵扯。

喜欢这种事情，要是拒绝了就能马上消失殆尽就好了。

周霁寒转头，看着她，想起今晚温暖那个喷消毒水的避嫌举动，他抿了下唇，说：“那我是不是连喜欢你的权利都没有了？”

就连喜欢，对她好都不可以。

温暖没回答这个问题，她直端端地看着前面，视野里忽然一阵晕眩，好像有些恍惚。

“周霁寒。”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温暖转身，话说完就打算直接出去，她觉得自己跟周霁寒的谈话不会有什么结果，正要走到门口，男人长腿一迈，就这么挡在了温暖的面前。

漆黑之中，温暖抬眸看到他墨色的瞳孔。

似乎也快与这深沉的夜色相融。

周霁寒敛着眸，鸦羽般的睫毛往下盖着，下眼睑都是浓重的阴影，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棱角更为清晰，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下颚线线条。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一下。

周霁寒直视着她，神色认真，他说：“我在追你。”

温暖好几秒没说话，但是她的神色淡淡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一分的犹豫，她轻飘飘地落了一句。

“是吗。”

“我也没当真。”

这句话落下，空气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寂，安静空气里，周霁寒的呼吸声似乎都变得重了起来。

随后，温暖一声轻笑。

“如果我这么说，你会觉得难受吗？”她问。

周霁寒还没缓过神来，也只觉得呼吸渐渐地在被抽离，被剥夺，胸口有一根根的刺深深没入。

他是会很难受。

但不仅仅是因为温暖这么一句话，而是想到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忽然能体会到她曾经体会到的痛苦，再加上现在自己的这一份。

似乎变成了双倍重量的惩罚。

一报还一报。

并且只会比她遭受到的更为辛苦。

温暖其实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够清醒，如果是清醒的，她根本不会对周霁寒说这种话，可现在，她就是很想把那些埋藏在自己心底的话都说出来。

“你的喜欢是愧疚吗。”温暖毫不留情面，“因为觉得曾经的自己做错了，或是忽然明白了我对你的喜欢。”

“所以是愧疚吧。”

温暖说完，又往旁边迈了一步，她的手却忽然被人拉住，周霁寒拽着她的手腕。

男人低着头，姿态很低。

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为她低了头。

“或许我还是没有学会怎么表达，或许我还是不会像别人那样去追求一个人。”

“我承认自己在这方面很笨拙。”

是周霁寒这么三十年以来，遇到过的最难的题。

“但是我会证明。”

“这不是愧疚。”

是真的喜欢。

会持续很久的喜欢。

新年来临之前，温暖接到的最后一个通告是要去参加一个访谈类的节目，也算是对今年的工作和情况做一个小总结。

前面问的问题倒也是挺正经的。

到了最后，主持人问了温暖一个问题：“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了，新年新气象嘛，我们也知道过去的一年里，温暖也有挺多关于感情上的事情的…”

温暖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是有挺多的，不过都是奇怪的绯闻八卦，和周霁寒的绯闻，和萧楷瑞的绯闻，和苏子砚的绯闻。

每一个都不是真的，每一个都被澄清过。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这一年里有很多这方面的事情，也怪不得别人好奇，再说，这些问题本来就能燃起大家的八卦之心，是群众最为好奇的话题。

为了引流。

主持人这么问问，倒也是不难猜。

“嗯。”温暖弯了弯眉眼，“怎么了？”

“那么新的一年有没有什么打算呢？”

“暂时没有。”

温暖的回答干净利落，但是主持人并不想这么匆忙简单地结束话题。

“咳，那，大家都知道，也很好奇。”主持人笑了笑，“感情这件事反反复复的，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不喜欢你，那你不喜欢了，他又开始喜欢你了。”

根本不用说名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主持人说的是谁。

温暖的唇边依旧带着笑。

“那，现在是对之前的喜欢后悔了吗？”

所以迟迟无法接受，也不想要回头，即便对方这样对她好也不行。

他们以为温暖要说后悔。

但她却忽然笑了，说：“我没后悔。”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所有的心情，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自己一个人感受一遍，没有人能理解这种心情，除了你自己。”

“不过，喜欢是值得的，你会为了对方去努力，去改变，去成就更好的自己，其实我一直觉得这样的感情，是会让一个人成长的。”

喜欢一个人，为了努力靠近对方，去成为更好的自己。

虽然可能结果不太如意，或许对方不会喜欢上自己。

“辛苦但是值得，所以没有什么好谈的，我也不想说后不后悔，只想说，真的很辛苦。”温暖笑笑，她直视着摄像头，继续说，“祝大家新年快乐。”

太辛苦了。

辛苦到所有用来喜欢的精力都耗尽了。

“希望你们新的一年能喜欢上一个，也喜欢你的人。”

节目是在新年之前播出的，这期节目播出以后，微博上出现了一个热门话题。

#要互相喜欢要多难#

很难，十分难。

比很多人想象中还要难。

所以一定要珍惜每一次的互相喜欢。

每年新年，温暖总会推掉所有的工作回家去跟家里人团聚，今年也一样，她依旧是把那两天空了出来，回去吃了年夜饭。

晚上回复新年祝福的时候，温暖看到了小兔发来的信息。

【姐姐新年快乐！一定要快乐哦！！远离一切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温暖平时回复这些信息都会过一些时间才回，但这次她回得很快。

她说，【谢谢，你也是，新年快乐。】

手机那头，收到温暖回复的周幼姿，原本吃着饭，手却忽然僵在了半空中。

一家人本来其乐融融的聊着天，电视里还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周幼姿却突然表情沉重凝固，虽然收到了温暖的回复，但她却一副这么都开心不起来的样子。

“幼姿突然这是怎么了？”

“吃着饭呢，发什么呆？”

家里人很难得见一次，也只有新年这样的时候能聚到一起，周幼姿从来没有表现出这样的不开心。

“嗯…？”周幼姿回过神，“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