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友故去（2/2）

“那好，我在广场等秦叔和罗叔。”

秦法穿戴一番衣物，轻车熟路的往东边径直去了，来到一座小屋之前，推开门进入里面，立即笑道：“老罗，快醒醒！杂役间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千万别迟到了。”

没有动静，床上的老者一动不动，似乎在熟睡，“喂，老罗！”

再度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动静，秦法察觉有异，急急上前，心中陡然一惊，老罗的脸上早已没了生气，伸手搭上老罗的手腕，期望能寻得一丝脉搏跳动的感觉。

“没有脉搏，不可能！前几日老罗还和我有说有笑，身子骨比我还健壮，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激动之下的秦法手上不自觉的加了一份力，“嗤”的一声，好像是水袋爆破的声音，秦法发现自己的手上一摊黑血，黑血陆续不断的从老罗手腕处流出，到最后除了满床的血迹就只剩下一张干瘪的人皮了。

秦法几乎呆滞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多年的老友会化为一摊血迹，悲戚大吼，“老罗！”

老罗是在秦法之后几年进入清水派的，因为性格相投的缘故，两人一见如故，此后更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这么多年都是老罗与秦法一起互相扶持过来的，两人经常在闲静下来的时候胡吹乱侃的打发时间，度过寂寥的修仙岁月，可以说老罗是秦法最好的朋友了。

现在老罗走了，而且走的不明不白，秦法说什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或许是察觉到了秦法的悲恸，秦法的余光看见木桌上有一封书信，秦法急急打开，其上几字便是：吾兄法亲启。

秦法再无疑惑，这信就是留给自己的，很可能交代了老罗为什么会死，若是被人所害，说什么自己也要为老罗报仇。

只见书信中写道：“吾兄莫要悲伤，像我等追求仙路之人本就是千难万难，一个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我也只是先走一步而已。修仙之路何其艰难，我资质愚笨，灵根不显，注定无缘仙路，所以才会剑走偏锋，出此险招，可惜终究是失败了。前些日子突然感觉身子骨没有以前那么硬朗了，精神也常常有些恍惚，尽管你我都不承认，可也不得不说我们都老了。”

看到这里秦法不禁有些黯然，是啊，我们都老了。

“死亡的恐惧无时无刻的都压在我的心头，我相信你一定懂那种窒息的感觉，可我还不想死，我抛下凡俗的富贵，放弃美艳的妻子，不顾嗷嗷待哺的孩儿，头也不回的进入仙门，为的不就是长生不老吗？我怕，我怕死！于是我找到了杨峰长老。”

泪水从苍老的脸上滴落，杨峰是谁秦法当然知道，清水派唯一的一位炼丹师，在清水派地位崇高，连掌教都要给其三分颜色，颇受尊敬，在秦法这些杂役的眼中更是一道踏入仙道的捷径门坎。

只要能为杨峰试药满三天而存活者，定能得到一颗筑基丹，当时可在杂役区引起了轩然大波，杂役们纷纷表示愿意试药，秦法曾经就心动过，可沉着的心神告诫秦法要冷静，天上不可能会掉馅饼，当时的老罗就抱着与秦法一样的想法。

果不其然，试药着纷纷惨死，有些更是惨不忍睹，其中自然也有存活者，杨峰也不食言，当场赠送筑基丹。

可存活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一共三百五十七名杂役试药，存活的却只有区区两名，这概率太小了，还不到百分之一，说什么秦法也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

其后的二十年之内，也有陆陆续续想搏一把的人，无一例外，全部失败，秦法也早已打消了这份念想，没想到一直表现比自己还理性的老罗却做了一件这么冲动的事。

最后老罗在信中强调道：“请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放弃仙路，我也想在九泉之下看看我的兄弟如何在天地遨游，最后，吾兄若有可能出山的话，希望吾兄能去我的家乡看一看，看看我的妻子和孩子过的怎样，假如他们有什么困难的话，还请吾兄一定要帮帮他们。”

写到这里，书信正式完结，抹去泪水，“老罗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心愿我会为你达成。”

世俗皆羡仙路，却不知仙路远比他们所想的残酷的多，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修仙之路完全违背了天理循环，本就是逆天而行，其路千难万难，纵使天赋惊人倘若没有大毅力，照样一切成空。

同样的，只要你毅力惊人，纵使没有绝顶天赋，依旧能够水滴石穿，这也是秦法一直不愿放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