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返回寺庙(2/2)
李在镕彻底慌了。
不过,远处的观望台突然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那边嚷嚷什么?”
士兵们闻言一怔,把腰杆子挺得笔直,方脸的士兵立马回道:“不知道哪来的小乞丐,嚷着要出城。”
“这时候了,出什么城,天黑了人都往城里赶,哪有人往外去的,不要命了。”
李在镕像找到源头般,捉住机会就想跑过去,却被方脸士兵眼明手快的捉住,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想活了是不是,小心他把你扔下城墙。”
李在镕自然不信,大喊:“我婆婆在城外等我,我要出去找她,我要给她送吃的。”
“在外头?风高雪夜,怕是要被冻死了……”那头传来不削的声音。
李在镕一听,慌了,因为早上出来,婆婆已经饿晕过去了,如果得不到更好的处理,怕是熬不过去的,她边临崩溃的大喊:“我要出去。”
“别喊,别喊……”
捉住她的士兵一直低声劝着,正当李在镕要面临不测时,城外有马蹄声响起,然后有人叫开门,在观望台的士兵提着灯笼走了出来,往城下望去后大惊失色,马上应道:“来了,来了……”
李在镕见状挣开方脸士兵的钳制,快步跟着观望台的士兵下去。
士兵一手提着灯笼,一手艰难地要抬起门后的大木栓,李在镕见状识趣的上前从他手中抢过灯笼,帮他提着照明。
士兵撇了她一眼,那一眼能让做贼心虚的人惧怕,就好比一个威严的警官,但李在镕可不怕,因为她是无知者。
士兵没说什么,双手撑起厚重的木栓,拉开一边铜制的厚重大门等待。
一队人马,人手一只灯笼,驾着高大黑马进来,前头的马匹上坐着两人,李在镕早就留着心眼仔细瞧着。
马背上的人在城头昏暗的灯光下看得很清晰。
其中就有赵宸,李在镕见到赵宸正要松口气,可陆陆续续都进来后,都没有婆婆的身影,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趁士兵要关门时,她跑出了城。
“你不要命了……”
士兵在她背后大喊,但没有追出来。她现在已经别无他法,只能靠自己,提着灯笼她心惊胆战的在城外的雪地里奔跑,漆黑的夜里只她这里一点亮,就像萤火虫一般照耀着自己前方的路。
当她跑到树林深处时,山林里传出模模糊糊的狼嚎声,加之光线能照到的地方,早就失去绿叶的大树又像张牙舞爪的鬼怪,吓得她面色苍白。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在山里走夜路,怕是胆都要被吓破了。
“骗子、骗子……”她把恐惧化成愤恨与谩骂,泪水早已落满全脸却不自知。
越急越见鬼,她的脚被绊了下,重重地跪倒在雪地上,她不敢耽搁,急忙起身,但鞋子不知掉那了,找了一圈也没见。
她突感不妙,大惊失色的跑开,一路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
在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寺庙山下时才稍稍松口气,想着这里曾经也是一方净土,总能镇压一些鬼怪的,心里忍不住念起了“阿弥陀佛”。
待她手脚并用爬上楼梯后,已经虚脱坐倒在地。
她没敢多歇息,喘过一口气后便要起身,才走一两步,就被绊倒了。
她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吓得她直跺脚,缓过神后,她提着灯笼一照,差点被吓晕过去。
是一个人,满脸血淋淋的人,他睁着一双凸起的大眼,向李在镕伸出五爪,她一看早就被吓倒在地。
地上的男人受着重伤,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头一沉,倒地不动,不知死活。
李在镕花容失色,连滚带爬,一路摔一路踏着无数具尸体跑进偏殿里。
“婆婆……”
颤抖的声音在漆黑的殿里回响,顶着刺骨的寒意和漆黑的恐惧,她提着灯笼,抬着如灌铅的脚一步一步向里走去,仿佛走了几天几夜,才找到婆婆的尸体。
婆婆一脸灰白扔静静的躺在原地不动,身上的稻草仍密密实实的盖在她身上,而她面前的火种早已灭了。
她绝望地盯着婆婆,恨意、恐惧、伤心、绝望混为一体,眼眶一热,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去久久无法平复。
身陷黑暗与恐惧中,换成一个男人怕也挨不住这样的煎熬,一下子她就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李在镕从小家境就贫寒,父母婚姻不幸,母亲把父亲的离开怪在她不是男孩的身上,从小到大对她非打即骂。
前不久,她母亲不幸车祸去世,她得到一大笔赔款,这时,她久未露面的父亲终于露面了,却只是来找她要钱的,这让她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恨意。
其实在她母亲混乱的生活中,她是渴望单纯美好的爱情的,也明白面包的重要性,她和朋友在一起时,常常会说希望得到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很多很多钱也是好的。
这样的追求,也许会比别人的要求多高些,也许也让人听了嗤之以鼻,但她无所谓。
机缘巧合下她得到一次进修的机会,揣着赔款她踏上异国他乡,离开了伤心又不幸的祖国。
在国外,她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受到富家千金的邀请,希望她能去参加自己的订婚晚宴,能够接触有钱有势的人,自然是每个人心中无法抗拒的欲望,她也不例外。
在豪华奢侈的晚宴上,准新郎对她一见钟情,过后并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买钻戒、送豪车,住最贵的酒店,吃最顶级的食物,喝最贵的酒,说最暖心的话,还在伦敦给她买了一套别墅。
原本自立自强的她很快就纸醉金迷的沦陷了,眼看她就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富家千金却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
她说:“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就算是,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金钱和爱情,他只选择了前者,明天我们就正式结婚了,我还是一样,邀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那天,她去了,看着那个男人面带笑容的挽着新娘,视若无睹的经过自己,如陌如生。
他怎么可以这样悍然不顾,始乱终弃,对在场的每个人都笑容可掬、谈笑风生,唯独当她是透明人。
她的爱情,怎么可以刚开始就结束的这么快?
那天夜里,下着倾盆大雨,她开着敞篷豪车,淋着大雨一路狂飙回家。
那刻,她心如止水,心平气和,对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不公都释然了,在高速上,到转弯的悬崖时,她没有打方向盘,让车笔直的撞断围栏,掉下悬崖,巨浪像怪兽的血盆大口,把她和车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