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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村姥姥是信口开河 情哥哥偏寻根究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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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的酒后失态

第三十九回开篇,因为王熙凤打发人来讨螃蟹,李纨留下平儿喝酒,且盛赞说:“凤丫头就是楚霸王,也得这两只膀子好举千斤鼎。他不是这丫头,就得这么周到了。”

而平儿在这时候补出了前文未写之重笔:“先时陪了四个丫头,死的死,去的去,只剩下我一个孤鬼了。”

能和平儿一同为凤姐陪嫁的王家丫头,想来都是才貌相当的,如何只剩下了一个?

可想而知,是贾琏眼馋肚饱,见一个爱一个,让凤姐醋意大发,变着方儿都给处理了,治死的治死,打发的打发,不但是自己的三个陪嫁丫鬟,还包括从前在贾琏房中服侍的丫鬟,一并都打发了。

这番话,直接照应了后文第六十五回兴儿对尤家姐妹所说的:

“这平儿是他自幼的丫头,陪了过来一共四个,嫁人的嫁人,死的死了,只剩了这个心腹。他原为收了屋里,一则显他贤良名儿,二则又叫拴爷的心,好不外头走邪的。”

特别的是,李纨在说这番话时,先是拉了平儿到自己身边坐下,还亲手端了杯酒送到他嘴边,而且揽着不教走,又上上下下地摸索着,摸得平儿笑着喊痒,还摸到了平儿衣服底下的钥匙。

显然李纨在酒后有点轻狂,皮肤饥渴,行为暧昧,甚至拉着平儿的手,当着众姑娘的面便诉起苦来:“想当初你珠大爷在日,何曾也没两个人。你们看我还是那容不下人的?天天只见他两个不自在。所以你珠大爷一没了,趁年轻我都打发了。若有一个守得住,我倒有个膀臂。”说着滴下泪来。

《礼记》上说:“里有殡,不巷歌。寡妇不夜哭。”是说邻里有丧事,街坊都会停止唱歌以示同哀;但寡妇也要体谅旁人,不在夜里哭泣,以免扰人清梦。

旧时规矩,做嫂子的是不能在未出阁姑娘面前谈论房内事的,好端端地在欢宴上哭眼抹泪更是不但扫兴,且不得体。而在这回中,不但群钗多半未婚,而且还当着丫鬟的面,李纨好端端地流下泪来,不但追溯前情说起贾珠当初有过两个收房丫头,还抱怨那两人在贾珠过世后难耐凄凉,不肯独守空房,纷纷改嫁。弄得众姑娘既不便听又不便劝,只得胡乱搪塞了句:“又何必伤心,不如散了倒好。”赶紧洗手躲开了。

人人都以为李纨是个知书达礼的名门淑媛,何以竟会失礼至此?

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酒后,李纨多少有点醉了,情绪会比往常失控。之前李纨感叹平儿的好,曾说:“可惜这么个好体面模样儿,命却平常,只落得屋里使唤。不知道的人,谁不拿你当作奶奶太太看。”

后来为凤姐酒醉打了平儿,李纨又曾打抱不平说:“给平儿拾鞋也不配,你们两个只该掉一个过儿才是。”可见李纨是真心羡慕王熙凤有平儿这样一个能干体贴的心腹丫头。她和凤姐的身份相当,都是荣国府的儿媳妇,可是因为丈夫死得早,年轻守寡,槁木死灰一般度日,与凤姐的张扬天壤之别。她不敢表现出羡慕凤姐有贾琏这个丈夫,所以移情在平儿身上,只能羡慕凤姐有平儿这么个臂膀。遂由此及彼,说起自己本来也可以有这样的机会的,可是没遇到平儿这么好的人。

二则,此处也是借一斑而写全豹,照出李纨素日行径,并不是一味呆板无为的,也常常会主动出击,其方式就是“示弱”,隔三差五地提醒大家她有多惨、多可怜、多值得同情。

而且李纨类似的表现应该不只一回,才会让大家连劝都不要劝,只说句“又何必伤心,不如散了倒好。”便都赶紧离开了

李纨的弱是人所共知的,青年守寡,无所依傍。通常在大企业中,这样的人都会有劳保补助;就是在学校里,贫困生也会有助学金。但人所共知,并不是每个处境困顿、符合条件的人都一定能得到合理赞助,所以就要争取。李纨的争取方式就是随时随地展示自己的可怜,甚至不顾场合地点,不管是不是有失大家闺秀的风仪。

而这样做是有诸多实惠的,从后文中凤姐替她算过的那笔账,可以清楚地看到“示弱”的立竿见影:月银比凤姐等多两倍,因老太太可怜她寡妇失业又有个小子,又添了十两,且园子地的租子也是自取自用,年终分红又是上上分儿。平时又俭省,母子主仆总没十个人,吃的穿的仍旧是官中的。一年通共算起来,总有四五百银子。

而王熙凤放高利贷劳师动众捞油锅赚的钱,一年也不过是一千两银子,已经搞得怨声载道沸反盈天了,李纨却只要时不时地哭一下就有了上上分儿,显然是便宜得多了。

小小一番宴后余波,寥寥几句话,透露给我们的信息太丰富了。

鸳鸯心底的秘密

鸳鸯的第一次出场,在二十四回开篇——

如今且说宝玉因被袭人找回房去,果见鸳鸯歪在床上看袭人的针线呢,见宝玉来了,便说道:“你往那里去了?老太太等着你呢,叫你过那边请大老爷的安去。还不快换了衣服走呢。”袭人便进房去取衣服。宝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靴子穿的工夫,回头见鸳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针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宝玉便把脸凑在他脖项上,闻那香油气,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便猴上身去涎皮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一面说着,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鸳鸯便叫道:“袭人,你出来瞧瞧。你跟他一辈子,也不劝劝,还是这么着。”袭人抱了衣服出来,向宝玉道:“左劝也不改,右劝也不改,你到底是怎么样?你再这么着,这个地方可就难住了。”一边说,一边催他穿了衣服,同鸳鸯往前面来见贾母。

此一段写鸳鸯,不提眉眼,只写装束,只知道皮肤白腻,又是香油又是胭脂,可知擅妆扮;后来邢夫人提亲时,又写她“穿着半新的藕合色的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水绿裙子。蜂腰削背,鸭蛋脸面,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这才涉及正面,可人儿一个,身材、皮肤、脸蛋都好。

然而这个可人儿,在拒婚立誓后虽然洁身自好,不苟言笑,之前却是娇嗔多情,不拘小节的。宝玉见了她,又是凑在脖颈上闻香,又是不住用手摩挲,又是猴上身涎皮求欢,她居然都默忍了,直到他“扭股糖般似的粘在身上”,这才有所反应,且不是正色拒绝,而只是向袭人发话,说“你跟他一辈子,也不劝劝。”并不为宝玉的非礼着恼,倒是怕袭人吃醋的意思。

她和袭人关系非浅,自然知道她同宝玉的私心私情,是要“跟他一辈子”的。所以这番话里有试探的意思,待见袭人出来叹道“你再这么着,这个地方可就难住了。”也自明白不可能分一杯羹,打消主意。而后来因贾赦说她“多半是看上了宝玉,只怕也有贾琏”,为了表白真心,更是从此刻意同宝玉疏远起来。

但从上面这段描写看来,贾赦的怀疑不算冤枉了鸳鸯。此前宝玉的确是与她熟腻不拘礼的,而鸳鸯似乎也并不反对这狎昵,烟视媚行,怪不得别人说闲话。贾赦猜测鸳鸯拒婚是因为“多半看上了宝玉,只怕也有贾琏”,一则可以侧面看出整个荣国府丫鬟们的普遍心态,二则也有可能就是对鸳鸯素昔行为交际有所耳闻。

便是贾琏,也不算空穴来风,前文早已埋下伏笔,在第三十八回螃蟹宴上,凤姐出席来,曾与鸳鸯有一番嘲笑戏谑——

鸳鸯笑道:“好没脸,吃我们的东西。”凤姐儿笑道:“你和我少作怪。你知道你琏二爷爱上了你,要和老太太讨了你做小老婆呢。”鸳鸯道:“啐,这也是作奶奶说出来的话!我不拿腥手抹你一脸算不得。”说着赶来就要抹。凤姐儿央道:“好姐姐,饶我这一遭儿罢。”琥珀笑道:“鸳丫头要去了,平丫头还饶他?你们看看他,没有吃了两个螃蟹,倒喝了一碟子醋,他也算不会揽酸了。”平儿手里正掰了个满黄的螃蟹,听如此奚落他,便拿着螃蟹照着琥珀脸上抹来,口内笑骂“我把你这嚼舌根的小蹄子!”琥珀也笑着往旁边一躲,平儿使空了,往前一撞,正恰恰的抹在凤姐儿腮上。凤姐儿正和鸳鸯嘲笑,不防唬了一跳,嗳哟了一声。众人撑不住都哈哈的大笑起来。凤姐也禁不住笑骂道:“死娼妇!吃离了眼了,混抹你娘的。”平儿忙赶过来替他擦了,亲自去端水。鸳鸯道:“阿弥陀佛!这是个报应。”

从这一段可见,鸳鸯之于贾琏的情愫,与她和宝玉的暧昧又自不同,直接是由贾琏正妻、荣府当家王熙凤玩笑点破的。

这只是凤姐的随口打趣还是真有其事呢?贾琏喜欢鸳鸯么?

很有可能。

凤姐是荣府内当家,虽然喜欢戏谑,却不是说废话的人,每次玩笑都有其目的和意义。比如她敢打趣宝玉和黛玉,那是因为深知贾母的心思;而发今打趣鸳鸯,有两个可能,一则这真是贾琏的心思,二则是在试探鸳鸯的态度。

可以想象,荣府上下里关于鸳鸯与贾琏的闲话,可能本来就不少。

想想也很合理,那鸳鸯是贾母身边第一得意之人,可以当贾母半个家的,平日里与贾琏、凤姐这对内外当家时常来往,免不了同甘共苦,惺惺相惜。凤姐过生日,尤氏商议操办之事,都要先找鸳鸯拿主意。可以说,鸳鸯就是老太太的一把总钥匙,一根龙头杖,拿下了鸳鸯,就等于拿下了荣府老祖宗的上方宝剑。

李纨虽不管家却知理财,冷眼旁观得最清楚,客观评价也最公道:“老太太那些穿戴的,别人不记得,他都记得,要不是他经管着,不知叫人诓骗了多少去呢。”

后来老太太发怒时也说过:“你们原来都是哄我的!外头孝敬,暗地里盘算我。有好东西也来要,有好人也要,剩了这么个毛丫头,见我待他好了,你们自然气不过,弄开了他,好摆弄我!”——虽是怒极之语,未必没有所指。贾赦谋娶鸳鸯为妾,除了看上鸳鸯的模样人品,九成也有通过鸳鸯谋夺贾母财物的打算——后来贾琏向鸳鸯借当,邢夫人知道了立刻来敲竹杠,便可见一斑。

贾赦邢夫人会有这样的心思,李纨会有这样的猜量,贾琏王熙凤这么精于敛财计算的人,自然也会有所思索,故而才会当着众人的面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贾琏要娶鸳鸯做二房。

而鸳鸯听了这话,虽然又羞又恼,却不是真的翻脸,可见并不介意,真成了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鸳鸯虽然见多识广,然而呆在侯门深户,真正见过的年轻男人却不多,贾琏已经算其中的佼佼者,一来二往的,未必心中无意。况且若是嫁了贾琏,就可以长久呆在荣国府,与凤姐一同伏侍贾母,管理贾家,未尝不是件好事。凤姐虽醋,对她不错;平儿更是同自己交好,三人联手,倒可免闲花野草外虞——没有她,也有尤二姐,也有秋桐,又怎么防得过来呢?凤姐虽醋,看在老太太面上倒不至给自己苦头吃。

这的确是一副好算盘。就在凤姐看来,也觉得贾琏娶了鸳鸯这个贾母亲信,自己三人在府中的地位就更牢固了。毕竟,她不是贾政、王夫人的亲儿媳,是客居主位,将来宝玉娶了亲,自己未必还坐得稳当家人的位子;但有了鸳鸯这个臂膀,就等于多买了一份保险,在荣国府的地位就更牢了,又深知鸳鸯性情,不是抓尖卖乖的风月之人。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若是令贾琏收了鸳鸯为妾,也正如自己把平儿送上一样,既可买得好名声,又可防着贾琏在外胡为,且不怕鸳鸯作乱,如此三重好处,何乐不为?

因此凤姐才会在螃蟹宴上当着众人的面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琏二爷看上了鸳鸯,要娶她做二房,分明是投石问路;而鸳鸯听了这话,虽然羞恼,却未在意,仍和凤姐有说有笑,可见心里也是愿意的,至少并不以为忤。

只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贾赦的一番搅和惊散了鸳鸯梦,逼得鸳鸯当众赌誓,自言终言不嫁。

为了拒绝贾赦的淫威,鸳鸯当众赌誓,然而那誓言也奇怪得很:

“因为不依,方才大老爷越性说我恋着宝玉,不然要等着往外聘,我到天上,这一辈子也跳不出他的手心去,终久要报仇。我是横了心的,当着众人在这里,我这一辈子莫说是‘宝玉’,便是‘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横竖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着我,我一刀子抹死了,也不能从命!”

这番话说得虽然激昂,却有玄机——那鸳鸯转述大老爷之言时,只提到他说自己“恋着宝玉,不然要等着往外聘”,却绝口不提贾琏。赌咒时也只说“宝玉”“宝银”“宝天王”“宝皇帝”,口口声声不离“宝”字,却不关“琏”事。

莫不是,贾赦说他“多半看上了宝玉”是委屈了她,“或者也有贾琏”倒是说准了心思?

越是避忌,越是见私,这恰恰泄露了鸳鸯心底的秘密,本来确实是有着贾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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