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春衫薄 第一百三十六章、荷叶杯(1/2)
淡淡如琉璃般的阳光透过薄纱洒落在茶桌上,温暖且惬意,而坐在茶桌前的杨月白却满脸愁苦,心事如潮。父亲杨山临走前留下的密函乃是璃阳皇帝亲手所书,若他不能带回兵符,便是要人头落地。
兵符可调遣幽都兵马,此事关乎重大更是与弟弟许南烛性命相连,可若眼睁睁看着父亲被砍去头颅,杨月白又于心不忍。
进一步那是弟弟许南烛的性命,退一步乃是父亲杨山的命,一悲一合,悲合两重天,犹如此刻杨月白的心情,陷入两难。
窗外春日阳光煦煦正温和,却被无端蒙上了几分尘埃,杨月白手捻着白玉杯,怔怔出神。
南佳佳走进屋内与其对坐,从怀中拿出兵符放在杨月白面前,轻声道:“除去雁门关存活下来的十万好儿郎,幽都仅剩八万铁骑,你们杨家无愧璃阳王朝半分,我们殿下更无愧你们杨家任何一个人,他早已仁至义尽。”
杨月白苦涩一笑,双眼微红,满脸辛酸道:“他为何不亲自来跟我说这些?”
南佳佳清冷道:“殿下永远不可能与你讲这些话,只因为你是他的姐姐。他说,兵符本就是璃阳所铸,现在只是还回去罢了,”
杨月白握着虎坠兵符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虽然头脑清醒,但身体却好似不属于自己一般,这样的状态,总是难免心灰意冷的。思怀满绪攀上心头,想着与弟弟许南烛的过往岁月,就觉得眼泪上涌,不胜愁苦,默默无语,泪痕未消。
南佳佳从不扭捏作态,苦便是苦,她从不隐瞒,也从不遮掩,她叹息着道:“即便你拿兵符去换杨山的命,璃阳也定调遣不动幽都的一兵一卒,边关十万好儿郎如今只认那位与他们并肩作战,血染沙场的大将军,而并非这小小一块兵符。”
注视着南佳佳离去的背影,杨月白微微垂首悄然泪下,亲情像是一把刀狠狠插进了她的胸口,痛的不能呼吸,除了哀叹,还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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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落花如雪的月夜里,朦胧雾气中许南烛站立在小红亭内,注视着满湖春水碧波荡漾,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烟水迷蒙中,穆淼淼赤着脚采摘着新鲜荷叶,她颇为喜欢脚丫踩进松软泥浆的感觉,脚丫陷到里面,能够感受到一股股清凉流过。
当泥浆将清水弄浑时,穆淼淼的脸上总会露出颇为得意的神采。
荷叶呈扇形,以两指为对应点微微一卷便成了荷叶杯,可用来盛酒。这历代文人饮酒尚雅,碧筒饮则是雅中之雅。所谓碧筒饮,就是采摘卷拢如盏,刚刚冒出水面的新鲜荷叶盛酒,将叶心捅破使之与叶茎相通,然后从茎管中吸酒,人吮莲茎,酒流入口中,自有风雅情趣。
‘碧筒酒绿似玉薄,芳香清幽悯人香’故而有‘碧筒酒’之雅称。
坐在凉亭边缘涮洗着脚丫的穆淼淼朝着许南烛递过去一杯现制的碧筒酒,轻笑道:“你怎会出现在清凉王府,腰中还配着刀剑当真以为自己是高手啦?这银子固然重要,但有命赚也得有命花不是,不过你这身衣着打扮倒是颇为英俊养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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