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京华 死战·军破(2/2)
“他的兵太少。”夏侯雄说道。
“必须支援。”宫胜目不转睛的看着厮杀的漩涡中央说。
“这里呢?”夏侯雄问。
“狗日的司马彤!”宫胜狠狠的骂了一句。
“如果不是司马彤见死不救,怎么会有现在?!”
“司马彤祸国殃民!”夏侯雄痛骂。
“司马彤该死!夏侯骏该死!卢播该死!”宫胜痛骂。
凄厉的嘶吼声乱杂在兵刃的交错鸣响里,低沉暗淡的云际徘徊着不肯离去的乌鸦。宫胜的怒火灼热了他干燥的喉咙,像是火焰炙烤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一颗勇敢的心在跳动,每一跳都是那样清晰,清晰的如目见一团一次次炸开的火焰。
“司马老贼!我宫应龙必报此仇!”宫胜瞠目欲烈。
潮水般的叛匪又一次悍不畏死的杀来,宫胜一声狂吼杀入阵中,剑如匹练,盾击霹雳,一步一杀,步步雷霆,当者无不披靡。
厮杀声渐熄,当面的叛匪战士如同风流云散般旌旗倒伏而去,惊呼声却自敌骑搅动的漩涡处传来,那声音如浪涛一般一浪浪的席卷,充满了绝望的余韵。
“帅旗倒了!”呼喊声渐渐清晰,又在宫胜的身旁掠过,传向他身后尚在奋战的官军阵线。
“帅旗倒了!”“帅旗倒了!”“帅旗倒了!”一声声呜咽般的声音渐行渐远,所过之处官军的战线纷纷瓦解,如冰雪消融一般化开,血色层层涂抹。
杀戮的漩涡深处,甲骑策马斩杀溃散的士卒。
“晋匪受死!”马刀如风般掠过,血色立刻染红了刀锋,骑士的刀借着马力轻易的划开了逃兵的脖子,那逃兵只是听到马蹄声惊恐的回头,然后刀锋就在他的咽喉上一抹,血瞬间自破裂的动脉喷射,喷红了骑士的裙甲。
龙骧将军李庠放手大杀,背对战马逃跑的敌人还算人吗?李庠一槊直刺,犀利的槊峰没入溃逃士卒的后背,将那士卒高高挑起。
撕心裂肺的痛自心脏传来,被挑在半空的官军士卒还没有死透,他想挣扎,但他没有力气,他能感到他那颗常年陪伴着他一跳一跳的心脏跳不动了,那冰凉的锋刃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他痛苦的哀号,拼命的挣扎,却只有双脚的半空中无力的乱蹬。
“哈哈哈哈!”李庠狂笑,他手一抖就将那挑在槊上的无名小卒甩出去,他的眼角余光看到那小卒摔在地面上,然后马蹄在他抽搐的身体上踏过。
什么叫覆军杀将?这就是!什么叫所向无敌?这就是!李庠只觉得心中义气无限,似有直击苍穹的力量让他骑着马驰骋到天涯海角,让马蹄踏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踏平无数的村落、无数的城邑,用他们的人头来铸就自己的无上威名。
“晋匪!哼!”李庠冷哼一声。
官军士兵的抵抗瓦解,骑兵像风一样吹过席卷了落后的逃兵和尤在奋战的勇士。禁军战士种忌倒下的时候身上已经负创二十三处,寒冷的甲片上仍有热血尤未散去的余温,但他的身上早已冰凉。他躺在地上睁着双眼,他看见上方掠过的刀锋,他看见驰骋而去的马蹄,他看见半空中洒落的血色,直到双眼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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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司马彤大喜之下忍不住说出了口。
人人侧目!
解系重重的哼了一声,夏侯骏侧过头去像是什么也没听到,卢播两眼盯着脚尖不知在想什么,索靖面上没有变化却是捏紧了手。
司马彤一声赞叹之后也知道是失态了,却也不好再解释什么,也实在是无可解释。就在这众人失声的时候有一人越众而出,开口替梁王解了围。
“王爷料事如神啊!”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胖子一脸崇拜的看着司马彤,他腆着大肚子,把铠甲不伦不类的挂在身上。
我料什么了?司马彤当即看向这个滑稽的胖子,眼神中示意他继续说。
那胖子眼看众人纷纷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知道机会来了,他中气十足的继续说:“诸位请看,乱匪在河对岸设下伏兵,以我军前锋为诱饵,只等我军主力渡河就要半渡而击。”
“但是这些跳梁小丑怎么骗得了英明如王爷,王爷他老人家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破这些贼子的伎俩。王爷停兵在此就是看透了反贼的布置,天佑我大晋有王爷英明如此,何愁反贼不灭?”
说着这胖子又是深深一揖说道:“王爷您高明啊!下官对您的佩服犹如滔滔黄河之水滚滚不尽,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着胖子一番恭维,司马彤面带微笑,一脸的胸有成足模样,等那胖子说完他伸手指着胖子打算夸奖一番“你。。。”,却是发现不记得这小鱼小虾是谁,“你叫什么,现在官居何职?”
来了!胖子心中狂喜,他不敢抬头把要弯的更低说:“回禀王爷,下官叫做黄静波,乃是扶风国雍县主簿,本在组织义兵剿匪,听闻王爷王驾到此,特来附翼。”
扶风国已经失陷在叛军的手里了,所以这个所谓的扶风国雍县主簿当然是逃亡至此,至于所谓的组织义兵剿匪也自然是往脸上贴金而已,在场的诸位听了这位黄主簿的一番说辞自然是心中有数。
司马彤说道:“好!难得你一个郡国的主簿能有如此见识。虽然扶风已经失陷,但是能够不屈不挠组织义兵再战,这才是为官的楷模,国家就是要重用这样的忠义之人。”
听了梁王的话,黄静波心中狂喜,他当即说道:“谢王爷夸奖,为官剿匪是下官的本分,下官不敢居功。”
在场的诸人笑了起来,司马彤大笑,夏侯骏微笑,卢播低笑,解系冷笑,索靖讥笑,每个人似乎都在笑,至于那些还河对岸挣扎的残兵,岂不闻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