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兵戈 东风解手即天涯(1/2)
春秋偷将春秋换,扶残卷,泛黄是流年。。。婉转的歌声依旧在绕梁不止,场中的佳人循着乐曲翩然起舞。
素粉的轻纱云裳上绣着大约同色的桃花,佳人展袖而舞,身形翻转间便有桃花朵朵缤纷飞舞,而佳人如画的容颜便掩藏在缤纷的桃花里时隐时现。若弦音急切步步惊心时,看者便只见桃花,若曲低歌缓步履蹁跹时,所见的便是人面桃花了。
潘安仁大有当初迷倒万千少女的风度,并不如何为眼前殊色所动,他侧身与石崇分说:“国色涂皓齿,天香堕舞裀,季伦你家这位绿珠当真是能歌善舞,羡煞旁人了。”
石崇当即低声笑道:“安仁你羡慕也没用,我家绿珠你是知道我不肯割爱的,再说你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弟妹都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是孤家寡人的,也不知让洛阳多少女儿家揪心了这么多年。”
一场舞罢,待佳人敛袖而去,曲乐尽默,宫胜等人尤在回味方才那一舞,以至于全场静了数息。
“诸位可还满意否?”安阳候石崇的语气有浓浓的得意,他继续说:“我这爱妾歌舞乐器皆精,老夫自有了她也是乐不思蜀啊,什么国家大事都通通抛诸脑后。”
与石崇最近的潘岳当即玩笑说道:“哪里是你乐不思蜀,分明是相国大人治国有方,垂拱而治才是。”
石季伦抚掌而笑:“安仁一语中的,哈哈哈。”
那边太子东宫卫率陈徽继而附和两位主人家说:“当今天下相国御极,一扫十年贾氏主政的阴霾,确实是拨乱反正,还了天下人一个朗朗乾坤。来!我等为此干一杯!”
宫胜听他们如此说,心中却想‘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原本石崇也算是贾氏一党,大树一倒就纷纷投效新东家了’。
石崇显然要一展自己爱妾的风采,一舞之后又命绿珠给客人们吹一曲洞箫品鉴。绿珠领了命就在石崇一旁的软塌上落座,她双腿斜卧,柳腰挺直,轻启檀口抿住箫管,幽咽的管弦之声丝丝缕缕的奏起,似细雨迷蒙般沁人心肺。
箫声起起落落,起时似潮水滔滔,落时便似濛濛细雨,洞箫声咽涨落来回,听者便似有潮水在心田起伏,刘琨由是叹息起来:“每次听绿珠的箫声都是如此让人神怡,真乃一代才女是也。”
恰在此时,艾琳正依命为刘越石奉茶。刘琨本来心神都寄托在箫声上,只是大略伸手去接,却一不留神便将少女的手握在了手中。一时间只觉得入手似一团软玉温润细腻,那手感当真是妙不可言。
刘琨忙回了神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的侍女明媚皓齿,云鬓高挽,若不论歌舞洞箫的诸般妙处,似也不差那绿珠分毫,于是他又是赞叹:“两弯眉画远青山,一对眼明秋水润,好标致的小娘子。”说完才觉得有些孟浪了,于是便放脱了少女的手以微笑致歉。
宴会进行如常,日头也越发偏西,宫胜、太史誉等人饮酒二十余轮早就酒饱,于是宫胜给诸人告个罪便去解手。
主动为宫胜引路的是李霖琳,她脸上尽是热情的笑容,“这位贵人,这边走,奴来为您引路,您跟着奴走就好。”一边说一边走,她走的和宫胜极近,不只是手臂紧挨着宫胜,有时连不着丝缕的大腿都和宫胜碰在一起。
宫胜对于这女人的种种肢体暗示都是不为所动,毕竟他懂得在别人家里乱动主人家的东西总是不好,依照大晋泰始律,李霖琳这女人算是安阳侯石崇的私人物品。
解手的地方当然不能修在蓬莱洲上,而是寻了一处下游的山丘依着地势起了一重别院专门用来解手。引着宫胜到了如厕的地方后,李霖琳说道:“贵人这里就是了,奴先回去了。”说完给宫胜道了一个万福,宫胜挥挥手示意她自便。
这一处别院的门前尚且有一副对联,左面写着“东风解手即天涯”,右边写着“曲曲青山遮不住”,横批则是“请君自便”,这也是绝了。看的宫胜一阵好笑。
笑过之后宫胜迈步进了院子,庭院里当中有清池一方,两侧多植盆栽,显得分外雅致幽静,不过池水后精舍门里掩映的妖娆身姿倒是很符合安阳侯的品味。
宫胜绕过池塘来到精舍门前,两名身姿婀娜的侍女便向他款款下拜,口中娇媚的呼唤:“请客人换鞋。”
此时两名侍女已经双腿并拢跪在精舍的地板上,宫胜一时不知这是什么套路,他定睛一看,竟然发现其中一名侍女他认识!
柳佩此时脸上有些发烧,眼神微微躲闪了一下,却立刻想到了安阳侯的家法,于是她笑颜如花问候眼前的贵客:“真是巧呢,宫将军,奴家又和将军见面了。”心里却又是一阵哀怨‘前几日还是人妇,如今竟落入奴籍,真是羞死人家了’。
宫胜又打量了伏跪在他脚下的柳氏。柳佩一身鲜红的低领无袖丝袍,这丝袍剪裁得体,将女性的挺拔的胸和纤细的腰都勾勒仔细,裙摆很短只裹住臀部,于是她一双修长的大腿也暴露出来。
宫胜忍不住问道:“柳夫人你如何在此?”
柳佩脸上继续发烧,不过身为婢女却不可以不回贵客的话,而且她的那点事府里的姐妹们也没人不知道。当初她刚被卖到侯府,管家教习她侯府规矩的时候,任由府里的侍女围观,该听的也听了,该看的也看了。
柳佩柔柔的答道:“奴本是在家中好好的当着主妇,却不想下人们心思歹毒,偷偷将奴款待刘将军的事情告诉了奴的夫君,奴那狠心的夫君就将奴卖到此处。”然后她话锋一转“说起来也是缘分,竟然又遇到了将军,就让奴来服侍将军解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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