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耍奸藏滑不买账 稀里糊涂进“牢房”(1/2)
嘎查长接着满都拉的电话,嘴里答应了一百个好,腿脚就是不动弹,即便和巴雅尔在一起喝酒,也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满都拉急了找到了额日敦巴日,用商量语气说:“要不,中午杀只羊,以我的名义请巴雅尔兄弟俩喝顿酒,拉近一下关系,接受草场补偿的价钱,苏木长就差点把宰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
嘎查长答应着:“好,好!所长看得起我,我亲自动手杀一只大羯羊,犒劳犒劳你。”他只字没提巴雅尔,心里在骂着:“今天你吃我一口,明天要还我一斗。白白破费了我1800块钱。你啥时请过客,都是带着嘴吃人家的。”转动着白眼球又说,“你车里有好酒?将就一下,我只有‘草原白’,是‘高草’。”
巴雅尔他们眼看就进门了。他说:“高草’劲大,就喝这个。几杯下肚,巴雅尔能说实话。”
酒醉饭饱后,巴雅尔对2.56元/平米的价儿,死活不同意。巴雅尔借着酒劲把额日敦巴日教训了一番,酒的好坏与瓶的形状没有直接关系。不管是玻璃瓶,还是瓷瓶,方的也好,圆的也罢,要紧的是里面要装纯粮酒,不能掺水。他眼皮向上翻动了一下:“都是实诚人,不兜弯子了,捞点干货。以心换心把我们的事,当成你的事,嘎查长你能做到了吗?要是占用了你的牧场,你能接受这个价格吗?别站着说话不腰痛。”
“你也配在我眼前说自己是实诚人,你是实诚人,阿来夫算啥呀?大黄狗吃了我扔过去的肉包子,还摇摇尾巴呢。不是骂你,你连狗都不如……你可不要说嘎查是男人的乳房,有其名无其实,奶不了孩子。”
巴雅尔双手十指合拢,端庄的举在额头前,双眼自闭不闭慢慢地说:“饶
了吧,饶了我吧!亲爱的嘎查长,不要损我了,你是大人大量,要不……那就3元/平米。钱,是矿山的,又没让嘎查出,更没让你从腰包里往外掏,就像是花了你自己的钱。我不吃独食,会按比例提点辛苦钱给你……”嘘---用嘴撅了一下阿来夫和满都拉,轻轻扇了一下自己不住门儿的嘴。
“我不是菩萨,受用不起。别再折我的寿啦!挤牙膏啊,别再瞎折腾了。一口能吃个胖子吗?这2.56元/平米是政府规定的,你有三头六臂啊,跳出圈外。1706块一亩嫌少啊,非要2000块一亩,有这个价的吗?”额日敦巴日给阿来夫递过一个眼神,本想让阿来夫点头同意,他却坐在那里痴痴的笑。
“玻璃窗里的苍蝇光亮一片,就是飞不出去呀。这2000比1706可是多出了接近300块啊。2.56元/平米,我看行啊。”阿来夫突然冒出一句,把巴雅尔气了个半死,红着脸说:“没人把你当哑巴。给个饼,狗会啃,还用你来说吗?不滚!欠揍是吧!”
嘎查长指着满都拉,说:“真正的菩萨是所长,送到你眼前了,还不跪下来拜拜。”
满都拉扫了一眼身边的巴雅尔:“嘎查长说错了,菩萨是你,今天我要拜拜你了。”
“受用不起,受用不起呀我的所长。”巴雅尔扯着满都拉的手说。
“光说不练,好嘴。2.56元/平米行不行?爽快点,能死人啊。”嘎查长在一边催促着。
满都拉耷拉着脸,敲打着巴雅尔:“嘎查长可没少帮你的忙,不给我面子,总该给他吧。抬头不见低头见,草场溜达都能碰见。”又重重咳嗽了一声,警告着说,“给人方便了,才能给自己方便。今天我求到了你,敢保证明天用不到我?聚着个眉头不说话,眉间不聚都没有个小手指宽,就这点度量?”
巴雅尔贴着笑脸:“所长平日没少罩着我。这长相爹妈给的改变不了,别哨我了。一切都听你的行吗?”他朝额日敦巴日撅了一下嘴,话里有话地说,“大羯子吃了,起码是三岁的。酒也喝了,这情我记在所长你头上,不会记在嘎查长身上的,明人不说暗话,当着嘎查长的面说。要是背后里说,那是乱嚼舌头。”
“你在哇哩哇哩的胡说些啥,所长没少罩着你,感恩才对呀。你吐句话,阿来夫说的那个价,行,还是不行!这不是剪羊毛呀,慢慢一铺一铺的来。你有闲时间唠叨,所长有功夫听吗?”额日敦巴日借火在烤巴雅尔。
巴雅尔退到了羊粪炉子前了,慢悠悠地说:“我回去跟老婆商议商议,行嘛。毕竟不是个小数目,要不她不让我进被窝。”
“商议啥呀,这点破事,捣鼓了多长了。尼玛的敢耍我,走着瞧。”满都拉满脸气的紫色,摔门离开了。满都拉前脚离开,巴雅尔后脚跟了出来:“所长再容我一天,给您回话。”随后笑嘻嘻地说,“您借我天大的胆,也不敢呀。我这小命,还不是攥在您手里,您张开手,我这小命就有救了;握紧了必死无疑,我心里亮堂着呐,嘿嘿。”
“松开手!别扯着我,烦着呐。晚上等你回话。”说完上了嘎查长的车。
离呼和巴日给俄日敦达来规定的时间还剩下四天。满都拉没敢当面给俄日敦达来汇报,只是在电话里蜻蜓点水一掠而过,没往深里说。这四天要是放在平常,满都拉会觉得很漫长,说是度日如年有点夸张。可现在这四天对他来说,就像秋天牧场枯黄的草,一把火能烧掉几千几万亩。一眨眼过去了两天,满都拉坐不住了,开车去了嘎查。满都拉坐着一声不吭,低着头抽闷烟。巴雅尔瞟了一眼试探着说:
“所长,不要对我有看法。老婆呜呜哭了,我咋办呀。除了草场赔偿的事以外,咱俩之间一无怨二无仇,都是钱惹的祸。人爱钱没有错,不是我无理取闹,不给你方便,这么好的草场,少一分也不行呀。你帮我跟矿山说说?”满都拉手拍的桌子轰轰响,喷着唾沫渣子:“给脸不要脸是吧!啥叫少一分也不行呀。你拿自己当皇帝啦!就没个来回锯?也太拿自己是个人物了吧。”巴雅尔仍不死心:“所长,这话太重了,我受用不起呀。脑瓜子有病的苏白羊,也不会点头的,对钱有冤仇的人,才会答应,我闹不机密了。”
满都拉说:“咬定8倍不松口是吧?跳出圈外,要当领头羊啊。成了靶子,会先倒下的。想钱的人,又不是你一个,我也想啊,取之要有度呀。度,就是框框,不能依着性子来。”
巴雅尔说:“说到框框,我也说几句,框框就是规矩呗。干嘛要给2.56元/平米,不给3元/平米。”
嘎查长说:“指导价你是知道的,不要小看多出的0.44元/平米这个小数,你干嘛要跳出框框哪?”
巴雅尔甩了一把清鼻涕:“尼玛的呼和巴日!没放过羊,不懂牛羊的人,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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