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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之后余声填了点肚子便回了宿舍。
身体还没好彻底整个人还是有些晕,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包裹的严严实实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外婆的电话叫起的,看天色已经是下午三四点,老人的声音亲切温和让余声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她躺在床上握着手机听外婆说话。
好像老太太就在跟前似的,拉着她的手温言软语笑起来慈祥善良。小凉庄一别已半年有余,不知外婆的鬓角是否已再添白发,干起活来仍旧利落。
“一个人要把自己照顾好。”外婆说,“啥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余声轻轻的‘嗳’了下。
“学累了就歇会儿别使那么大劲儿。“外婆的话里有一丝长长的轻叹,“知道吗?”
余声慢慢的吸了口气‘嗯’了声。
说了有十来分钟外婆才挂了电话,余声将头埋在被子里眼泪顺颊而下。这两年来一直假装很忙,事实上确实是这样。一方面为了缓解某种孤独和难过,一方面也是为了像陆雅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只是理想这个东西太不现实并且残酷。
余声独自流了一会儿眼泪下床打算找饭吃,刚穿上鞋子陈天阳就从外头回来了。她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应该还在兼职,正奇怪怎么回事儿陈天阳就稀里哗啦倒了一大堆苦水。
大概就是说好的价钱对方临时变卦。
余声实在不忍心打断女生的愤慨喝了一杯又一杯水,看她再次端起水杯陈天阳停住话匣子笑她渴成这样。余声叹气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饿了,女生恍然大悟。
“早说呀。”陈天阳摸过手机,“我给咱叫外卖。”
余声:“……”
没一会儿功夫对方电话过来说已到楼下,陈天阳乐呵呵的跑下去拿。余声趴在桌子上等了很久都没见人上来,于是探头到窗前去看。
宿舍楼旁的大树下有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
从四楼望下去余声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然后她看见男生骑上车陈天阳笑嘻嘻的摇手再见,好笑这女生搭讪技巧一流。
她又坐回椅子上等。
陈天阳哼着歌拎着盒饭脚尖旋地推开门进来,一脸的春风得意比拿了奖学金还兴致勃勃。余声接过自己的茄子盖饭低头吃起来,抬眼看陈天阳撑着下巴在桌上陷入沉思一勺都没动。
“你不会想脚踏两只船吧?”余声问。
“不会的。”陈天阳目光落在某处声音格外温柔,“前两天刚分手。”
余声:“……”
“今天我拦着问了,他也是大学生。”陈天阳说完一笑,“还是个学医的。”
余声从来都知道陈天阳不缺爱,但那时候没有人想到这回到来的爱情会如此艰难。校园里的林荫路上法国梧桐整整齐齐排成两列,太阳落下来照亮一片夹杂着金黄的绿色乔木。
那一天夜幕降临时似乎立秋了。
距离北京城千万里之外的小镇已经有叶子往下落了,再往里走的菜市场上人烟罕至萧条的不像样子。沈秀做好了饭让梁雨去叫房间里的人起床,安静的余晖下声音好似都有回响。
男生耷拉着肩膀从屋里出来。
他随随便便套了件地摊货短袖,灰不溜秋的颜色显得人更颓废无力,人字拖在地上趿拉。头发较之前的光溜已经冒出了新的,短而苍劲之外倒是身上唯一一点有精神的地方。
整个人百无聊赖漫无表情。
宁静幽长的院子里拉着用久了的十五瓦旧灯泡,昏黄的光线下那张侧脸冷漠坚硬。他直接过去水龙头旁边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过来往饭桌那儿一坐端起碗就埋头呼啦吃起来。
“李谓他爸有个朋友在青海是做木材招学徒。”沈秀斟酌片刻说,“你要不过去试试?”
梁雨慢慢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也看向对面。
“就当学个手艺。”沈秀解释,“你要是觉得远……”
“妈。”说话间他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我想去北京。”然后又往嘴里刨饭。
那声音太平淡以至于沈秀都没有反应过来,待回神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梁叙今年二十有余年纪轻轻,高中文凭都没有去北京闯荡那是得抽筋趴骨,可男儿志在四方沈秀理应支持到底。
“想去就去吧。”沈秀垂着眼睛说,“陈皮他们在那儿也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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