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2/2)
厨房里放满了盛衍最爱吃的罐头,零食,熟食,还有秦子规常用的厨具佐料,碗柜里多了很多漂亮餐具,流理台上摆着一个很大的小黄鸡保温桶,桶上贴满盛衍自己提醒自己吃早饭的便利贴。
阳台的屋檐上也多了一盆长得奇形怪状的多肉,多肉旁边还摆了一个可爱的小王子手办。
有些乱,却乱得温馨又充满烟火气,像是一个真正的家。
盛衍给他的真正的家。
而盛衍听外面没了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了,穿着秦子规的T恤就光着腿跑了出来,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发现家里比我走之前热闹了。”秦子规低头看向盛衍,温声问道,“家里的东西都是你买的?”
“不然呢,还能是你买的?”盛衍像是一个终于可以找到人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打开碗柜,把那套餐具拿了出来,“我给你说,我那天陪我妈逛街,一看到这些盘子,我就觉得秦子规这个性冷淡肯定喜欢,就是有点贵,一套好几万,我求了我妈好久,我妈才同意给我买的,说给你当聘礼。”
“不过这个小黄鸡的筷子架便宜,是林缱送的,她说和我们家的小黄鸡保温桶正好凑一对。”
“哦,还有,你看见客厅那个双人沙发没,我自己从宜家搬回来的,它没有底座,就特别软,说是随便在上面怎么折腾,都可以完美包裹人体,我们可以一起在上面打游戏。”
“还有这个多肉,也是我逛宜家看到的,我觉得他长得特别像你,就把它带回来了。”
秦子规看着窗台上那盆奇形怪状的多肉:“……”
短暂的沉默,他问:“阿衍,你能展开说说它为什么长得像我吗?”
“就是很像啊。”盛衍趴在窗台上拨弄着那盆多肉,“你看,别的多肉都是圆圆的胖胖的,好多瓣,就它自己滋溜一长条,还长了好多刺,这几根刺还塌了,像不像一张臭脸,是不是跟你长得一样一样的?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它买回来了,不然它肯定卖不出去。”
秦子规看着和奇怪多肉并排放着的小王子,眸底带了笑意:“那你是多少钱买回来的。”
“19块钱,是你的六倍,所以你心里最好有点数,你在我们家的地位连盆多肉都不如。”盛衍觉得自己的语气恶劣蛮横至极。
秦子规却低头笑了:“嗯,我在我们家地位永远最低,你的地位永远最高。”
听出秦子规的重音在“我们家”三个字,盛衍微红了耳朵。
秦子规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头顶:“阿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很想我。”
因为太想念,所以才会在看到每一样喜欢的,新奇的,可爱的事情的时候,都想到秦子规。
所以才会一个人在家里,也要维持着秦子规在的时候那些温暖的生活气息。
所以才会连看到一盆多肉,都觉得像是秦子规的影子。
盛衍一直觉得他和秦子规在一起得很不容易,有过太多酸软想流泪的时候,他不想让气氛沉重,不想让秦子规心疼,不想矫情。
所以一直试图用最自然的吵吵闹闹打情骂俏去掩盖住这两个多月以来他的所有想念,委屈,难过和辛苦。
可是当秦子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角还是突然酸了一下。
他想秦子规。
特别特别想。
他想要秦子规每天抱他哄他,他想要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秦子规,他想要在天降温的时候把秦子规当人肉暖炉,他想要秦子规每天又生气又无奈地叮嘱他不要打架不要乱吃东西,他想要每天睁眼睡前看到的都是秦子规。
看不见秦子规的这两个月,盛衍甚至觉得自己都活得有些不像自己,而是有些像是在模仿秦子规。
他才发现原来他和秦子规早已不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和情侣那么简单,而是在岁月年深月久之间,早已活成了彼此的一部分。
于是他最终没有傲娇地说出那句否认的话,只是垂下眼睫,低声道:“秦子规,我以后再也不想和你分开这么久了。”
秦子规抱紧了他:“嗯,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可是我怕我考不到北京去。”
“不会的,有我在,你肯定可以。”
“真的吗。”盛衍回过头,看向秦子规。
秦子规拨了一下他长长的显得眼神有些无辜的眼睫:“嗯,真的,因为我们家阿衍以后都会心想事成。”
只要是盛衍的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因为他愿意为了盛衍变得无所不能。
他说得那么温柔又笃定,足够让任何一个爱人感动。
然而盛衍听到这句话后,却并没有给出秦子规预想之中的感动一吻,只是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飞快跑回卧室,又飞快跑了回来。
然后把手里的练习册往流理台上一摊,趴在台边,拿着笔戳着一道题,认真道:“那你给我讲讲这道题,陈逾白好菜,他都给我讲不明白。”
以前永远崭新崭新的练习册已经全是勾画的痕迹,每一道题旁边的鬼画桃符似乎都能看出盛衍咬着笔头愁眉苦脸的样子。
甚至以前只有枪茧的手,也已经磨出了很厚的笔茧,
而看着在这种暧/昧情/动的氛围下,穿着自己的T恤,光着腿,带着吻/痕,却只是拿着笔趴在流理台上,认真地戳着题目看着自己的盛衍,秦子规突然低头笑了。
原来盛衍并不需要他的无所不能。
因为他的盛衍本来就是会主动爱,主动付出,主动给出一切美好的小孩。
所以他的盛衍,也在很努力地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这么可爱的男朋友,他没办法不喜欢,也没办法继续当个人。
秦子规走过去,从盛衍手中抽出笔,然后握住盛衍的腰,把他举到了流理台上。
盛衍眼睛一眨:“你干嘛?”
秦子规看着他:“你不是要我给你讲题吗?”
盛衍眼睛又一眨:“啊。”
然后秦子规低声笑道:“但我现在是竞赛金奖得主,市状元预备选手,北大预备保送生,讲一次题很贵的。”
盛衍没太明白:“所以?”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报酬。”
于是那一天,盛衍在自己亲手买回来的沙发上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不止打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学习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