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回 月夜催命寒(2/2)
鬼使神差之下,垂着头一直沉默不言的马标竟然俯首认罪,有气无力的断续从口中飘出一句话:“是......是我做的......”沈墨鱼似乎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冷笑一声,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似乎在为揪出这个“伪君子”而庆幸,白星泪表情复杂,抿了抿红唇一言不发,明觉与裴镜年的反应则有些相似,皆是皱着眉头,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这下不仅是那屋外的冯夫人如遭雷击,脸色煞白的靠在门边,捂着嘴轻声哽咽,她不知晓自己的丈夫为何会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丑事,还要将所有罪责推给一个明明无辜,且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的助手。她更不知晓明明与此事毫无关系的马标为何会甘愿背负一世污名,心甘情愿的为冯天鹤担罪。
明明她亲眼看着冯天鹤进入茶房,马标中途接过茶盘,自己一直默默跟在其身后,马标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下手。明明有太多解释不通的事,聪慧的冯夫人却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惊恐且不解的捂着脸,不敢面对这虚幻的一切。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待噩梦惊醒后,一切都会恢复平常,金云镖局还是那么和睦。
前厅之上,激动的冯天鹤闻言猛然转过身来,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他认为即便马标不会放手一搏,死也要拉他下水,也会为自己辩驳,以为此事根本就与他无关,可马标不仅没有辩解,反倒很坦然的承担了这一切,实在令冯天鹤震惊。
不由自主的打着牙颤,默默咽了口唾沫,冯天鹤的眉角止不住的颤动,嘴角也抽搐不停,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双眼却闪动着点点泪光,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指着马标,耸动双肩,哽咽着问道:“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马标抬起头来,与冯天鹤对视一眼,泪眼朦胧,轻笑一声,坦然的说道:“是我在茶水中下毒......是我想毒杀四位少侠,我罪该万死,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这话宛若在说冯天鹤自己,一句句扎在冯天鹤的心房,让还怀有一丝良心的他自惭形秽,急忙错开眼神,不敢再看马标。马标双眼含泪,忽然仰天大笑,冲着冯天鹤大礼参拜,叩头三下,痛哭流涕道:“马标一生坎坷,本以为人到中年得遇明珠,不想今一失足成千古恨,已然无有颜面存活于世。请大当家念在往日的情份上,赐我一死......”
冯天鹤闻言惊退三四步,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幸得白星泪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可他却轻轻推开白星泪,颤动的双唇欲言又止,目光闪动,心内无比挣扎。毕竟是追随自己多年的左膀右臂,二人早已如手足兄弟一般,如今却要为了冯天鹤一人的罪过自断手脚,也算是报应一场。
而屋外的冯夫人再也听不下去,喷涌而出的泪水从紧·合的指缝间渗出,将衣袖与衣襟打湿,待冯夫人回过神来便跑回卧房,将自己独自关在房中,以泪洗面,直将粉黛哭花,双眼哭红,也不让任何人靠近,茶饭不思,抽噎不止。下人们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只能期盼着老爷来安慰夫人,殊不知这就是那冯天鹤一手造成。
前厅内白星泪厉声质问马标道:“马标,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何要害我们?”沈墨鱼联系昨夜所见,大胆推测道:“因为他与金莲绕凤楼暗中勾结,想要在我们抵达之前结果我们的性命!”冯天鹤瞠目结舌,倒退数步,跌坐在交椅之上,身子瘫软无力,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沈墨鱼,以为他已然知晓真相。
“何以见得?”白星泪等人其声问道,显然他们并没有发现冯天鹤的异常。但沈墨鱼却斩钉截铁的说道:“此乃我昨夜亲眼目睹!”
原先紧张到绷紧了弦,只当是自己又露出马脚的冯天鹤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沈墨鱼也并不知晓此事的真相,但此人依旧不可久留,无论是为了金莲绕凤楼,还是冯天鹤自己。再看那马标,面色古怪,冷笑不止,侧着头对沈墨鱼笑道:“不错......我马标的确与金莲绕凤楼有勾结,也是他们指使我下毒毒害四位,沈少侠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