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玄明观喜迎祖师(2/2)
“我命你等于落霞林打探不专及天卷下落,你们怎么回来了?”玄通见六人回转,尚未看见藏于六剑之后的矮小老翁。
“师尊,我等遇到了一位前辈,他言要上山见您。”不念请出忘岁翁,玄通这才见了一白须白眉的矮小老头。
“前辈到此,有何指教?”玄通拱手,颇有礼数,岁翁心中大喜,“免礼免礼,这才是我道门风范。”岁翁咧嘴笑着,靠近玄通,耳语了几句。
玄通大怒甩袖拔剑,“天师乃是玄门观祖师,你虽是老者,可又怎么可能得见天师。天师已辞世两百余年,敢问前辈有两百岁否?”玄通听得的,乃是岁翁说自己是他们这帮人的祖师爷天师的弟子,如此一来,他的地位便是极高,虽是事实,可在玄通看来,这老翁简直一派胡言。天师已经辞世两百余年,这老翁又怎么会是他的徒弟。
“阁下是欺我玄明观无人么?”见师尊亮出长剑,六剑道人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亲眼见了忘岁翁使‘大佛忘尘’剑法,又知玄明观底细,甚至了解玄门道宗三卷天书的事情,因此他们不得不信,只是师尊做此反应,倒教他们觉得心中没底。
岁翁只是大笑,谁能想到,他们眼前这个老头,哪里是什么两百岁,乃是六千多岁的上仙。他们更不知道,天师即是冥魔三子之一的破,他于人间已有两万年岁月,他入轮回,更是自己的选择,并非寿终正寝。
“不错不错,我是觉得你这玄明观没有人才,竟连那三卷上的神功都不敢修炼,还让天卷落入他人之手,没了下落。天师所留之物,你们就是这样保存的吗?”岁翁呢个脸上笑意不减,就在大堂之内活动起筋骨,准备和玄通大打一场。
“师尊,这老翁会使师伯的‘大佛忘尘’剑法,又对我观底细甚为详知,恐怕不像是来惹事的。”不念道人凑近玄通,向他说明。
玄通心中略思,却还是确信,天师亡故两百多年,此人自称是天师弟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信的。
“去叫你师伯来。”玄通提剑指着岁翁,“你到底是何人?天师亡故已有两百年,你又怎敢自称是他的弟子?阁下此来是何目的,还请明言,我观中清修之地,不是任谁都能来消遣的。”
“恩?你是看不起我这老头?本老翁多大年纪你就不便知道了,即使知道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我就是这天师的亲传弟子,也算是你们的祖师,你们见了长辈不知行礼款待,还敢拔剑。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岁翁在六人面前来回踱步,搓着双手。那不念道人已经转去后堂,去请玄通来。
“前辈口口声声道是天师亲传弟子,有何证据?”玄通怒气稍稳,把剑收起。
“师弟,什么事?”正此时,玄德赶到,见六剑灰头土脸,玄通又和一矮小老翁对峙,心中疑惑,“不念赶得急,没同我讲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教我快来。”
岁翁一见此人,见他比起玄通更显老迈,猜到这人定是那群弟子口中的师伯。
“师兄,你来得正好。”玄通见玄德来了。心中早有了对策,他转而对岁翁道:“老前辈,徒弟们说了,您会使这‘大佛忘尘’剑法,凑巧我这师兄也习得这一套剑法。你要自证天师传人,请使来。”
岁翁闻言大笑,“老夫要在你二人面前舞剑助兴么?说什么使得这剑法,既然本尊到了,老夫便要讨教两招!”岁翁高喝之间,又把那柄湛卢剑招到手中。“来来来,让老夫亲自一试!”
那六剑已将此间情况讲与玄德听了,他明白来此是验证岁翁身份。见岁翁拔剑而来,自己也是使出了‘大佛忘尘’剑法来迎战。
“素不相识,初见比武,老前辈,得罪了!”
众人看时,玄德也抽了不觉道人的赤霄剑,出招攻势,正是那‘大佛忘尘’剑法。一式疾出,剑招藏匿杀机,正是第一式‘滚滚红尘’。众人且看忘岁翁以何种招式相迎,之间忘岁翁挂剑舒身,手起诛仙剑剑法,那一招正是玄德克招‘朗照乾坤’。
玄德剑法固然精妙,比之那洞仙古月下大弟子楚翘玉更甚几分,只是岁翁早就将这套剑招拆解的分崩离析,他所创的诛仙剑,正是来破这‘大佛忘尘’剑法的三十二路高招。
众人目光不敢离开二人身上,稍有疏忽,便不见两人手中之剑,难追其踪。玄德出招并不全力,因他见了面前这苍然老者,向来也已有八旬,不忍下手。但拆招进招之时,他发觉自己手中剑招被这老者的一招一式克制殆尽,毫无余地。
玄德不敢大意,加紧剑招变幻,他使出一招,这老翁必然破招抢攻,越往后打,压力越大。玄德心惊:我这剑法乃是从天师留下的简谱之中化来的剑招,变化无穷,威力无比,不想今日竟被这老者环环相克,这老翁究竟是何方圣神!
万道归人、山河碎梦、擎云一鸿、孤雁折翅。再进十几招,玄德再也找不到剑式,他被岁翁手中长剑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觉得无比被动,丝毫抓不到忘岁翁的破绽,反观自己则是漏洞百出。他本以这套剑法独步天下,从未有过敌手,只是这忘岁翁手中剑招,似乎是为针对‘大佛忘尘’而生,招招克制。
玄德发觉事情并不简单,他尝试着变化剑招,将之前的招式留着使出后招,打乱剑招的顺序,期望以此来搅乱忘岁翁诛仙剑剑式,从而获得主动。他手中剑抖,变招骗招,不安原先套路而使。
只是岁翁呢个哪里会被他骗到,这一招一式之间,虽有虚实,可是却难逃根本,他的每一招岁翁都能看出背后意图,拆解招式也是伸手而来。岁翁笑道:“你这剑法使得,纯熟之处,与那老怪能拼几分。”
玄德满头大汗,怎料那忘岁翁还能谈笑自若,应付自如。不禁心中暗暗赞叹:老翁剑法,我不及也!忘岁翁玩够了,手中剑式急转,凌厉攻势而来,‘扳仙锁气’、‘抚须眉’二招一出,玄德手中赤霄剑,飞向了半空,又直挺挺地插落在地上。
观斗之人,无不愕然。玄通更是大惊,见玄德败下,难以置信,上前去问师兄情况,只听那玄德道:“前辈剑术绝伦,更胜这‘大佛忘尘’。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怎会如此……”玄通语塞,呆呆望着玄德,稍后也拜道:“玄通方才无礼,前辈莫怪。”
“我就是个忘岁谷中的忘岁翁,是那天师的弟子,也没有什么高姓大名。我今来此,是为向诸位打听天师下落,天师是何时到此,又与这玄明观有何渊源?”
这一来一回,无人不信忘岁翁所说,他既然说自己是天师弟子,众人只好相信。“师尊曾言,这玄明观是天师所创,他将这六柄神剑,同那玄门道宗三卷留给后人修习,玄明观已有三百多年的岁月。只是天师已仙逝两百年,因此前辈道是天师弟子,我等却从未听闻过,因此难以全信。如今观先生高功,所言定是不假。”
“两百年……两百年……师尊怎会就此离开,他不过是,不过是舍身入了轮回……”岁翁听闻此言,心中悲恸不已,竟放声大哭起来。
“前辈……”玄德、玄通一时局促,不知怎样安慰。玄德道:“我等不才,没能守住天师所留天卷,这才派弟子前往落霞林搜寻,不想遇到了您。”
“您莫要悲戚,我等更未见过天师之面,岂不是更该痛哉。”玄通见那忘岁翁声泪俱下,乃是至真之情,心中不免感慨。天师留下的基业,却没能在他们这一代手中发扬光大,只是默默,不说修不通那天卷上高功,就连那天卷,都没能保全……
“你们那观中弟子,应当还在人世,且这天书上的功法,尔等不成,倒不为奇。师尊所创高功,有缘者自会领悟,强加硬逼,断无成功可能。”
岁翁止住了哭泣,他并不想将自己心中之悲与众人分享,似乎悼念天师这事,也是他一人之事,他反劝起那玄德玄通不要悲戚,说这天卷乃是神卷,就连自己也没习得三卷之中任一高法,又说自己收了一徒儿,他身边便是那带着天卷的不专道人。
玄明观之人听说不专道人在世,三卷尚未遗失,心中大喜。“他现在何处?您可曾见过他?”玄通关切,岁翁却道:“我不曾见过他,但他定平安,我那乖徒儿有他帮忙,才领略了那慑神术。”岁翁眉飞色舞,想起念成,他总有一股自豪。
“慑神术?您的徒弟又是何人,竟能修得此术!”玄德玄通大惊,方才还道这卷上内容高深,原来已有人参破,二人一边惋惜,一边惊叹。可惜这天卷高功,不是由他玄明观中自家弟子修悟,而是被他人习得。
“他是中原之人,至于他的底细……”岁翁挠挠头,又道:“我也不甚清楚,你们都记着,他叫做罗念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