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伪(2/2)
宋代能生产3丈余长的巨幅纸,称为匹纸。
宋元名纸众多,有浙江海盐金粟寺所造的金粟山藏经纸及谢景初所造十色信笺等。
据说,谢景初是受唐代“薛涛笺”的启发,在四川益州加工制造。
谢公有十色笺,即深红、粉红、杏红、明黄、深青、深绿、浅绿、铜绿、浅云,即十色也,又名“十色笺”。这种纸色彩艳丽新奇,雅致有趣。
造纸术不仅在文化方向应用,甚至因为棉布的不发达,部分穷苦百姓还用便宜的纸张装载鸭绒,鹅绒做被子,用来取暖。
所以李敬在造纸术上面没有太大金手指可以挖掘。
直接收购济南府,淄州的造纸作坊,看看如何扩大生产规模,提升生产工艺就可以了。
明明是李敬主意,李敬占大股份,小股东周宁在朱琏面前却说的理直气壮。
顾无双在一边都有些惊叹这家伙的厚脸皮。
“抵报先期颁布十大罪臣,然后利用抵报向全国披露靖康之难各种真相,我们要把汴梁覆灭的这些罪魁祸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激发百姓图强。”
抵报源于汉朝,随着造纸术,印刷术的发展,宋代的抵报已经很系统了。
不仅记录皇帝的起居,作为,也记录了朝堂的各种立法变更,甚至还有重要文臣去世的消息,甚至在徽宗时期,还记录过部分诗词佳作,李清照的很多词就被抵报传颂天下。
李敬当然要抓住这种控制舆论的口舌利器。
“靖康之难最后的三大罪臣是谁?可有康王?”
朱琏刚发问,就对上了周宁的眼神,她一下子明白了,这家伙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有赵野,有汪伯彦,这些在外拥兵自重,没有卖力勤王的,肯定杜充和康王也逃不了。
“黄三司使,陈卓,李易安,你们怎么看?”
“我不止一次见过康王,印象最深的是磁州退兵金狗之后那次,他奉旨北上和金人议和,身负官家托付的重责,不思虑嘉奖有功将士,眼里却只有易安大人的锦绣诗篇,有太上皇玩文荒嬉前车之鉴,有金狗对大宋江山虎视眈眈,大宋江山决不能交到康王手上。”
大宋朝虽然武备废弛,边关作战屡屡失利。
可是在宋徽宗之前,却少有农民起义,仅仅有王小波,李顺在四川闹过一次。
从未爆发过全国性的起义。
这种情况很大部分缘由是大宋朝堂和士大夫之间的利益相对平衡。
朱琏监国,关胜,李敬,种彦鸿在山东练兵图强,抵御外辱,黄灿坚信大宋天下亡不了。
“我觉得康王渎职,可以靖康之难名列十大罪臣。”
陈卓年过六旬,明年就到任期了。
本以为自己会告老还乡。
却没想过任职了三司,走入了大宋中枢决策。
心里对赵桓还是充满感激的。
朝中权利争夺的残酷,大多数时间是身不由己的。
其实不管是否把康王列入十大罪臣,山东重建的三司只要主张皇后监国,跟康王所在的大元帅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了。
黄灿,陈卓表态完毕,朱琏又看向了周宁,曹辅。
曹辅连忙开口。
“李二郎曾经说过,金狗狡诈,此番拦截二帝未必会成功,既然耿南仲奉命来见,又没有回归,康王应该知晓您在山东,此番称帝,或者更多是处于对您打忌惮,想抢占先手!要知道,昔日谎报陕西,河东灾情的黄潜善此人就在天下兵马大元帅府,以往跟康王相交莫逆,这家伙心思歹毒,指鹿为马,我甚至怀疑,他会指使耿南仲说娘娘是假的。”
曹辅当了几天枢密院事,却见过了大宋朝堂上太多指鹿为马的事情。
深知大宋的好多官僚,做事从来没有下限。
刚把这个提出来,朱琏,赵明诚,李清照,包括周宁都吸了一口凉气。
朱琏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怀恨一刀把耿南仲杀了。
眼下此人,既不能放,也不能杀。
即便把他扣押在山东,恐怕应天府还是有漫天的污水泼向自己。
赵明诚看见朱琏看向自己。
他本来没想过表态把康王置于十大罪臣之中。
此刻也不得不说了。
“曹参事的话有道理,我认为还是应该对康王称帝的事情,发起反击!”
既然议事定了,朱琏也下定了决心。
“那就扣押耿南仲,把康王和杜充一并列举为靖康之难十大罪臣,利用抵报发行通禀天下,予要监国!”
说完的朱琏,随身拿出一枚皇后印信,一枚太子妃印信,还有之前离开汴梁时候赵桓交给他的赵桓私人印信和太子府印信。
“至于康王若想污蔑予是假冒,第一批的所有抵报,都盖上予与官家的印信!”
周宁得知朱琏把皇后的印信带出来了,还带出了官家的私人印信,大喜。
有这个佐证盖在抵报上,看他康王怎么去质疑娘娘的真伪。
抬头看见朱琏脸上又挂着泪痕,强忍着笑意。
看的黄灿直摇头。
李清照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人,他只是觉得以往有些小瞧了此人。
不过他们都相信,此刻周宁是决定把命运和皇后绑在一起的。
“娘娘,把易安大人,赵明诚大人借我撰写抵报文章,可否让禁军刘氏兄弟口述一篇你出宫的经历!”
“准了,周大人好好办事,予若是顺利监国,你也要挑起朝臣的重责!”
千里做官就为了又朝一日受帝王家重用。
周宁听出了朱琏对他语气跟以往不同,心里更吃了蜜一样。
对着朱琏躬身到底。
“微臣愿为大宋与官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清照把汴梁城,应天府流传出来的消息小心翼翼的交给了乔清澜,盯着他跟着朱琏片刻不离,有事让顾无双叫他。
才跟着陈卓,周宁,赵明诚等人一起出去。
朱琏强忍着众人离去。
捂住脸就开始痛哭,旁边乔清澜看的心里酸酸的,也不知道怎么开解朱琏。
然而此刻心酸的不止是朱琏。
张伯奋,张仲熊兄弟在岳飞的主持下,连续跟金狗血拼了三个多日夜。
终于看见了自己父亲张叔夜,满身伤痕的被金狗押到了阵前。
“张伯奋,投降吧,只要你把岳飞绑来,我就放了你父亲!”
张伯奋,张仲熊弟兄眼睛都是血红的,他们兄弟自幼在父亲身边长大,跟着父亲南征北战,哪怕距离很远,也能一眼认出金狗绑着推到阵前的就是自己父亲。
张口就开始破口大骂。
“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你们两个狗日的,不是吹嘘你金国的骑兵战力无双,不是吹嘘你们武功天下无敌,怎么了,玩起这样的阴谋诡计了。”
“张伯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凡你还要顾全一点孝道,就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父亲因你而死吗?”
岳飞看着张仲熊血红的眼睛看向自己,怂了怂肩膀。
“我也想就张大人,如果你觉得我的性命能换回张大人,金狗做事有信誉,你就把我绑了交给金狗!”
张仲熊愣了愣,张伯奋立刻吼起来。
“你狗日敢,鹏举不顾性命,拼死来救我们,你狗日敢恩将仇报?若是你今天敢绑了岳飞,老子立刻死在你面前!”
“大哥,可是金狗要杀父亲,怎么办啊?”
岳飞看着张伯奋要打发浑的弟弟,连忙伸手拦住。
“先不要着急,我看金狗没有杀张伯伯的意思,暂且质疑令尊身份,骗他们解开张伯伯的嘴上封堵,听听张伯伯怎么说!如果他们答应了,下一步看看能不能把人骗走近一点,看看有没有什么计策可以救人。”
“鹏举说的有道理!我该怎么跟金狗交涉?教教我!”
“你这样说,完颜宗望,你狗日少拿阴谋诡计骗我,我父我还不认识,这根本不是我父亲!”
“这行吗?”
张家两兄弟都很纯孝,在父亲的面前,不认父亲,他们根本做不出来这种事。
“你们就该多跟我三弟接触,我三弟李敬行事外圆内方,只要是能救人的事情,别说暂时不认父亲,就是对着城门上的官家扔手雷他也做的出来!”
想起李敬的胆大妄为,张伯奋脸上都没有那么凝重了。
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在金狗面前表现在越在意。
结果可能会更加糟糕。
“也是,昔日若非李敬向官家请旨一共赴死,没准金狗就会用官家和皇族性命,逼迫我等投降,别说加官进爵,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问题!”
这些天,岳飞的各种战壕的战法层出不穷。
若非岳飞赶到,张伯奋笃定自己根本无法跟金狗周旋这么多时日。
眼下时间对自己是有利的。
宗泽肯定会赶来,说不定李敬,关胜,种彦鸿也会赶来。
金狗着急了。
狗急跳墙,故技重施的招数又使用出来了。
张伯奋按照李敬的意思,连忙吼起来。
“金狗听着,照着我父亲的身材去选个人过来,就像骗我投降,做梦!”
听见张伯奋这么说,完颜拔离速哈哈大笑。
“张伯奋,要不要我一刀,听听你父亲的哀嚎,你才能确定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