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鬼(1/2)
法德莱曼解下了别在身后的巨斧, 摩将将不知道是该开心他慎重的态度还是该叹一声倒霉。
然而这斧头并没有落到她身上。
野兽般的低吼从他的喉间传出,粗壮强悍的手臂挥舞着巨斧劈向白雾, 模糊的人面支离破碎,顷刻间四周的雾气竟被强行肃清,此方一片空旷。
摩将将“嘶”了一声,顿时有了逃跑的想法,没有了雾气的遮掩,面前的男人更加凶悍, 她几乎可以断定自己在他手上坚持不过十秒,脚下阴影涌动, 她暗叹这次恐怕要大出血了。
他朝她走近一步, 摩将将跟着退一步, 她不敢将后背留给他。
法德莱曼依旧沉默着,黑红而又蓬松的长发和茂密的胡子将他整张脸都遮住了, 她看不清他的双眼,而他似乎也不需要双眼。
可她知道他能看见。
因为他将自己的斧头丢到了地上,沉重的铁斧直接悍进地里, 摧残花草一片, 他继续靠近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布满血污的手, 没有修剪过的指甲在一次又一次的断裂后肆意生长, 坚硬如爪,比野兽更狰狞,比怪物更可怖, 当他抬起双手的那一刻,他意识到了这样的一双手并不适合做出任何和友好有关的举动。
于是他僵硬的停住,两人相对无言,摩将将无悲无喜的看着他,眼中既没有什么正面的情绪也没有憎恨厌恶,于他来说这大抵就是最好的态度了。
怪物拾起自己的斧头和被她处理过的怪物转身离开,和摩将将不同,他毫无顾忌的露出了自己宽厚的背,似乎毫不担心她从后面突袭他。
摩将将皱眉,她自诩兽语十级但对于这种性格内敛看不见表情又不喜欢说话的家伙还是略感棘手,不过他刚才的举动是在表现自己的善意吗
她犹豫了几秒,便跟了上去。
没有了雾气的阻隔,这次她很轻松的便坠在他身后,他每隔一会儿就会回头看看她,接着又默不吭声的继续走,这让摩将将恍惚间产生了自己正在跟踪第一次自己上学的儿砸怕他被拐的错觉。
一片度假小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些小屋看上去陈旧不堪,木料已经被腐蚀的差不多了,当她看到他走进一栋损坏不那么严重的小屋时,她非常担忧他会把那栋双层木屋给压垮。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小心翼翼的弯腰挤了进去,摩将将正准备去其他小屋查看一番,便发现这货竟然探了一半身体出来幽幽盯着她。
她刚刚踏上一栋小屋门前的台阶,他就朝这边丢了一块砖头,把小屋木门给砸榻了。
摩将将又走到另一栋小屋门口,他继续丢砖头,她沉默一会儿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行吧,她走近他所在的小屋,这次法德莱曼乖乖把身子缩回去,门却没有关。
小屋里除了过道和厨房外都布满了灰尘,尤其是客厅的沙发,很明显已经许久没有人光顾过了,她看到了角落里堆放在泡沫地板上的儿童绘本,旁边的墙壁上悬挂着画着可爱涂鸦的小黑板,而窗台上摆放着几个花盆,里面有枯死的花草。
就像对待自己一样,屋主显然也缺乏清扫屋子的意思,摩将将简直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法德莱曼正在厨房里撕扯着怪物,摩将将没有走进这方血腥十足空间的念头,一点儿也没有,哪怕很久以前这栋小屋或许充斥着温馨与快乐,但现在这就是一个邋遢的地狱。
她现在只想找张床好好睡一觉。
毕竟只是度假小屋,面积不算很大,她扫了几眼便了然于胸,一楼进门就是客厅,旁边是厨房和餐厅,靠里面的地方有盥洗室和杂物室,以及一个原本应该是卧室却被改为工作室的地方。
法德莱曼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发现里面摆放着工作台和一些机械,书桌上还堆着废弃图纸。
她去了二楼,摩医生看起来纤瘦但实际上很健康,所以她自然不是什么弱柳扶风的软妹子,这一点在她的体重上也表现了出来。
但似乎是害怕孩子摔倒,楼梯上铺满了软软的毯子,哪怕现在它们已经因为凝固的血块变的冷硬,但有效避免了摩医生一踩上去就发出嘎吱声的窘境。
她绕过几处破洞,经过断裂的扶手,来到二楼。
入眼是宽阔的起居室,除了一个带着淋浴间的小厕所外二楼还有三间卧室,空置了一间,一间挂着小花标牌且紧闭房门,很明显属于屋主可爱的女儿。
至于余下的那一间木门早已不知所踪,已经脏污到看不出痕迹的床单残留着陷进去的折痕,摩将将无法想象体型惊人的法德莱曼是怎么躺在这张床上的,或者说她惊异的关键点在于――他怎么还没有把这张床压垮
如此邋遢的环境让摩将将很痛苦,但或许环境也能够感染人当她推开那间空置的卧室后,面对一室的灰尘竟然连打扫的念头都没有,从影子里提出一块床垫砸到木板床上便算弄好了窝,三秒不到便陷入沉眠。
两只貔貅从她的斗篷下钻了出来,左卫神跳进灰尘里滚了几圈,右护神则懒洋洋的趴在她的身边。
不久后房门被推开,一身血味的男人沉默看着躺尸的摩将将,他的手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肉的残渣,看上去更像一个杀人狂魔了。
左卫神弓起身子凶恶的看着他,右护神也立起身子一脸警戒,但它们都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吵醒摩将将。
但摩将将出乎意料没有动静,她实在太疲惫了,这份迟来的困倦险些让她再也醒不来,当她从昏沉的梦魇中挣扎苏醒时,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
她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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