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涤陋荡恶”(七十)(2/2)
“有,有,请稍等。”
杨二小姐瞟着镜子里的扈仁:“大探长带我参加舞会,我得给你争面子!”
扈仁僵硬地笑着,有些尴尬地说:“那是,那是,不过……一场舞会,也穿不了这么多套衣服呀!”
“能换几套换几套吧!”杨二小姐转身注视着扈仁,面带挑逗般地微笑悄声道:“别紧张,不用你掏钱。”说罢转身进更衣室……
扈仁望着杨二小姐的背影,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戏耍的猴子,内心五味杂陈。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从头到脚,连眼珠子都软塌塌地往下耷拉了。
荣稼卿的祖上,是靠雕刻石匠手艺谋生。他也从小练就了一手的好书法,和精湛的雕刻手艺。年老了又操起补缸修碗的活计打发时光。因此,对凿开侯富車头上的潲水缸,就好比拿煎饼果子就豆腐脑,随便玩儿玩儿的事。没一会儿工夫,潲水缸就被他平平整整地凿成两半,朱能就随手将两个半拉潲水缸扔在院子里。侯富車用了整整一缸水,才洗掉身上的酸臭味儿。然后打发朱能、苟畦一同去井边挑水,小杏儿去洗衣服,背后的用心是好留出空间听候荣稼卿训示。
荣稼卿捧着茶缸,挨个屋子巡视一番后,在八仙桌前坐定,细细品茶。侯富車站在他对面,擦着湿漉漉地长发,耷拉着眼皮静候。他琢磨着;卿爷一定会责备他,若不是出了头钻潲水缸的糗事,也不会想到请他这个糟老头来家里坐坐呢。谁知荣稼卿喝了两口茶后,开口却出乎意料地平和:“听保准儿说,你们把吃的全给了灾民,连自己的口粮都没有留下。是这样吗?”
侯富車毕恭毕敬地耷拉着眼皮,像是在自语道:“这小子说什么不好?就知道吃。”
“哼哼……”荣稼卿从鼻腔里发出几声憨笑,和蔼地说道:“不吃饱肚子怎么干活?谁还愿意跟着一个连肚子都填不饱的大哥?……看情势,天津断粮的问题,一时半会儿还不易缓解。待会儿你派人到我家先拿一袋米来,解解燃眉之急吧。”
“不,卿爷,您家的存粮也是以备不时之需,晚生度事不周,理应自负其责,怎好累及师父师娘。”侯富車狡猾地顺杆往上爬,一下子拉近了与对方的关系。
话说回来,不狡猾的人,荣稼卿还不一定看得上,他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话锋一转道:“我还听保准儿说;他的本领就是能挨打,那个寸劲儿就特能打,那个叫杨兄的杨二小姐还是个女中豪杰,能文能武。”荣稼卿环视了一下四周,缓慢地说:“这可是支大寨子的架势呀!”卿爷微闭双眼、正襟危坐,时而品口茶,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等侯富車回话。
侯富車鬼头鬼脑地观察动静,思忖片刻后说:“卿爷,我找帮手,只为完成邢叔叔临终所托,并无锅伙闯江湖之意,若有不实之举,是剁是剐,听凭卿爷处置。”
荣稼卿依然微闭双眼,语气还是那么平缓:“我念你遇事机警,不蛮干、也不‘入伙’,这一年来,才暗地里一直罩着你。如今你羽毛丰满……”
“卿爷!”侯富車急忙单腿跪地抱拳拱手,信誓旦旦地:“晚辈决不以混混为谋,待完成使命后,立刻‘散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