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2/2）

他的身上，四周，充满了辛辣和苦涩的味道，是雄黄。

阿邱没有继续动作，那个人也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他们互相试探着，沉默着。

阿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在她很小的的时候，那两个关心她的人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一个人说，大哥，邱姐姐的蛇这么厉害，你不害怕吗？

另一个人说，为什么要怕？你见过蝎子怕蛇吗？

第一个人又说，我就很怕，万一被咬了就不好了。看来要想和邱姐姐多亲近，我觉得我得全身涂满雄黄，那些蛇就不敢咬我了。

另一个人笑道，蛇不要紧，小心你邱姐姐扇你耳光。

那时阿邱就在他们身旁，红着脸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能让他们扯上关系的，只有五毒这个名字。

蝎子、毒蛇和四步象。

昊天、阿邱和小四。

受伤的人总需要时间来疗伤，他们却因为受伤而成长。

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有一片火光，满身的鲜血和绝望的呼救声。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梦萝问他们，愿不愿意消除记忆。只有阿璐和小瞾同意了，而他们三人几乎同时摇了摇头。

梦萝说，很好，我杀了你们的家人，等你们有能力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报仇。

他们知道，只有活着，才有报仇的机会。

而活着，太难。

严酷的生存环境让他们相依为命，只有星星和月亮知道，这三个年轻人曾一起发誓。

无论多难，都要好好活下去，直到报仇为止，直到自由为止。

那年夏天注定不寻常，随着胡英雄的到来，因为阿邱，小四死于非命。

他们说他消失了，只有昊天和阿邱知道，小四已然尸骨无存。

小四之所以叫四步象，是因为他若用毒，连大象都走不出四步。

但他下毒的对象错了，胡英雄外号毒舌阎王，并非浪得虚名。

他不但吃下了小四给他下的各种毒药，还说出了其中每一种的名字和毒性。

胡英雄问小四：“你为什么要杀我，还用这种愚蠢的方式？”

小四回答：“因为我想杀你，因为我只会这个。”

胡英雄说：“你很好，很干脆。你对毒性的掌握很到位，但下毒的方式有待提高。若你愿意跪下来求我，我便放过你。”

小四摇了摇头，他站的很直。小小的他，比胡英雄低了半截，但他抬起的头，并未放下。

从那以后，昊天和阿邱再没见过他。

直到今天。

“小四，是不是你？”阿邱终于问出了那句话。

那个人缓缓抬起了头，目光温柔地看着阿邱，“邱姐姐，别来无恙。”

相逢的眼泪，是甜的，虽然已在不同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