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新赋税政策(2/2)
人到困窘时方可知冷暖,那几人也在姜芷默默记住的范围内。
不为别的,只为日后发展留下一线人脉。
下午,姜芷提着一罐子加了红糖的米浆到田埂上,叶二伯正驱使着老牛犁田。
他先用梨慢慢将田里的下层泥土全都翻上来,让整块田看起来狰狞可怖,然后让牛歇了会儿,喝完姜芷送的米浆,又给牛换了耙。
他站在耙上,老牛在鞭子的伺候下跑得贼快,叶二伯迎风而立,好不威风!
叶小妹依依不舍的宰了只鸡,这都是她一手喂大小家伙,但晚上得请客吃饭,鸡是保不住了。
姜芷从外头回来,篮子里装着她在田间薅来的野菜。叶小妹已经将鸡处理干净,姜芷剁了一半用来炖汤,剩下的一半抹上盐挂在梁上。
家里的盐是粗颗粒的,里面有较多杂质。要不是没钱怕造,姜芷早就进行加工提纯了。
不过记忆当中,盐司有卖细盐的,只是比粗盐贵上不少。
柜子里仅剩的猪油昨天被姜芷煎了饼,幸好还有中午那块腊肉熬出来的油。
不过一会儿,叶家灶房里就传出了香气。
傍晚,一身材矮小的灰色麻布短衣中年男子造访。这位便是里正陈康,下管方圆五里一百二十户人家,负责督催赋税,参与推排户,编造五等丁产簿等。
大宁朝的里正虽有官名而无品级,相当于是个有编制的基层干部,主要由地方一等户担任。
陈康先是表达了一下哀思,然后直入主题。
“按照今年的粮价,麦子三十五文一斗,谷子四十五文一斗,你家旱地预估产麦两石,水田产粮四石,四亩田税合成银钱402文,人头税168文,你是选择交夏粮还是秋粮?”陈康随身带着小竹片,竹片上墨迹标注了叶家大房的土地田亩情况。
另外还有一本册子,里面有叶家大房人丁和具体财产情况,连锄头有几把都记录在案。
可真细致啊!姜芷瞧着叶大郎名字上画了个斜杠,表示此人已不存于世。
因为叶家大房是耕读之家,且自有田亩,不是佃农,因此户口标记为主户,而佃农户籍标记是客户。
主户根据具体田每亩价值排为五等,叶家大房列为五等户,因为家里全是下田且只有四亩,且每亩田价值仅六百文。
看到这里,姜芷人都麻了。
越看越穷,穷得她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因为叶大郎独子只有三岁,因此里正陈康将户主身份转移到了叶二郎身上。
没办法,时代如此,妇女出嫁随夫,夫死从子,子又不足,只能挪到小叔子身上去了。
叶二郎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叶家大房户主。
姜芷再三思量,决定交秋税。毕竟现在她一次性拿出五百七十文来很是心疼。
姜令安给了她十两银子,相当于二十贯,也就是二万钱。听起来多,实际上一匹绢就得二至三贯,一件普通成衣稍微颜色亮堂些五百文起步。
所以她穷得叮当响,属于赤贫阶段。
如果不是便宜老爹救济,她恐怕现在已经在山上找老鼠洞跟老鼠抢粮食了。